這話謝瀾隻是隨口一說,想刺激刺激葉清遠。但沒想到,葉清遠的臉色真的變了。他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太明顯,立刻咬牙:“小玲,還不道歉!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惡毒!洛小姐,這件事是我助理不對,我把她開除了,你隨便吧!”說完,葉清遠怒氣衝衝地走了。洛晚星眉梢一挑,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小玲,嘖了一聲。“小玲啊……”她笑著眯起眼睛:“我們談談吧,怎麼樣?”……洛晚星進了場館,就和謝瀾分開了。畢竟經此一役,葉清遠應該不會再沒腦子的來挑釁她了。洛晚星抬頭看監控。不是,她還是想不明白,葉清遠是怎麼頂著這麼大四個監控來陷害她的?腦子都沒了嗎?以前洛安雪要動手,至少會選在沒有監控、或者監控死角動手。他沒腦子,助理也沒腦子?不知道這事萬一被揭穿,助理也不用混了?洛晚星腦子忽然竄上來一個想法——小玲不會是故意的吧。但也應該不是……走著走著,她走到了作畫區。這裡是一個互動區域,放著許多畫紙和顏料,畢竟會來看畫展的人,基本都對美術很有興趣,這裡有一個區域,供客人們作畫,畫完之後可以帶回去,還是很有意思的。現在作畫區比較空,洛晚星站在外麵,思索著要不要嘗試一下。“謝太太怎麼站著不動?”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謝南凜方才在門口遇見了一個合作夥伴,兩人交談了五分鐘,就撞上葉清遠那事。“剛才葉清遠為難你了?”洛晚星回身,“嗯,他腦子有病,葉家也不給他看看腦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救。”“嗬……”謝南凜笑的胸腔震動,也不知道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謝太太一本正經罵彆人腦子有病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洛晚星無語一陣,不知道這個人的愛好怎麼這麼奇怪。謝南凜看向作畫區:“謝太太應該會吧?油畫?國畫?”洛晚星咳嗽了一聲:“學過,學過。”“那不如畫一幅我看看?”謝南凜眉梢一挑:“請?”洛晚星嘖了一聲,最終還是忍不住,走進了作畫區,決定畫一幅國畫山水畫。倒不是不喜歡彆的,隻不過油畫弄起來費時間,陣仗又大,而且她最拿手的就是山水畫。洛晚星作畫,謝南凜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直到她放下筆,男人才啞聲道:“很好看,謝太太,把畫送給我?”洛晚星點頭:“好啊。”謝南凜也不說要把畫送到哪裡去,隻是找了白霽將畫帶走,幾天後洛晚星去了謝南凜辦公室,才發現這幅畫被掛在辦公室裡,並且被合作商以為是哪位名人的大作,見謝南凜很喜歡那幅畫,想儘辦法誇了又誇。當時的洛晚星:“……”至於現在的她,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白霽把畫帶走之前,正好有一隊畫家路過,為首的男人驚豔看向洛晚星:“這是你的作品?”洛晚星一挑眉,點頭:“對,隨手玩玩。”“真不錯,你有老師嗎?還是自學?”洛晚星心情好,也回答了:“是自學。”“自學的話……”為首的男人話還沒說完,就有另一個畫家驚喜:“我知道了,你是葉清音葉大畫家的粉絲吧?”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將洛晚星當成了葉清遠的粉絲。“沒事的,我們都是葉大畫家的粉絲,沒什麼不能承認的,你的畫風、技法、勾線、留白的處理,都和葉大畫家一模一樣,你應該是看了他很多作品,臨摹了很多次,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吧?”洛晚星忽然想到什麼,眯起眼睛:“我的畫……和葉清遠風格很像?”“對呀,所有處理方式都一樣,神韻也非常相似。”洛晚星表情沉了下來,點頭與那隊畫家示意後,匆匆離開。謝南凜在她身邊,眸色發冷。從那個畫家說,洛晚星的話,和葉清遠很像開始,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能看得出來,洛晚星的風格,非常接近洛席牧。也就是說,就算洛晚星是臨摹、模仿,那麼她臨摹的那個人,也是她的父親洛席牧,而不是葉清遠。但現在,大家說,她和畫和葉清遠很像……或許隻能說明一點……洛晚星快步進了展覽區,臉色頓時一沉——展出的大大小小三十幅畫,每一幅,她都無比眼熟!這些畫,成為照片的形式,陪伴了她很多年,爺爺生前,爺爺去世,離開海城,回到海城,每一年每一天,她有時候甚至都要摩挲著這些照片入睡,所以那些人才睡說她臨摹的如此傳神。因為這些畫是她父親的作品,她看了很久很久,雖然最後隻變成一張小小的照片在她手上,連細節都看不清,但她很珍惜。可現在——為什麼這些屬於父親的花,在二十多年前甚至三十年前就成型的畫作,會變成葉清遠的作品,在這裡展出?!冠上了葉清遠的名字,成為葉清遠的榮耀?這些人讚揚這些畫的時候,每一句都帶上了葉清遠的名字,沒人提起洛席牧這個字。洛晚星神色發冷。謝南凜眯起眼睛:“晚星,這件事你打算自己處理,還是告訴葉家?”要告訴葉家嗎?葉家……今天葉清謙不在海城,他去隔壁城市談一個合作。如果做出這件事的是葉清歌,那麼洛晚星一定會告訴葉老爺子和葉夫人。但現在小偷的葉清遠,是葉夫人和葉家主的親兒子,葉老爺子的親外孫葉清遠。葉清遠有句話是對的,洛晚星回到葉家,對葉清歌造成了威脅,但威脅不到葉清遠。因為他不僅是家主的親兒子,比洛晚星這個‘去世的堂妹的流落在外的女兒’親近的多。葉清遠還是陪伴他們長大的,不管葉清遠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如何,但不會有任何一個父母,會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個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