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看向季鐵軍,停了下來。
季鐵軍緩緩道:“我覺得兩位首長所說的並不矛盾,現在斷言還言之過早。”
陽川看向季鐵軍,“你是代表蒙家那位首長?”
季鐵軍沒有回答,說道:“站在我的身份立場上說,不管是誰,沒有證據就下定論,不合理,更不合法。這也是為什麼大家都保持緘默,任由他們相鬥的原因。一個國家如果不講理,也不講法,就正如高首長說的那樣,貽害無窮。”
陽川冷冷道:“你是在說我?”
“不敢。”季鐵軍避開陽川的眼神。
陽川冷哼一聲,“之前在光輝大廈,我看你敢得很。”
季鐵軍默然地點上一根煙,火光有些發抖,“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敢頂撞你,按道理說我該巴結你才對。”
陽川看了眼高金龍,淡淡道:“那就靜觀其變吧,但是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們控製不住局麵,就不要怪我不講理。”
陸山民放下筷子,“梓萱,下午你不是要去給村裡孩子上課嗎,時間差不多了。”
葉梓萱才收回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不是這樣的,山民,表哥,你們好好聊聊行不行?”
陸山民淡淡道:“梓萱,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葉梓萱低聲抽泣,“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相信一定有其它辦法可以解決,對不對?”
納蘭子建歎了口氣,“梓萱,聽話,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把控的,到了這一步,誰都不想的。”
“你們都各自退讓一步好不好?”葉梓萱擦了擦眼淚,懇求地看著兩人,“求求你們了。”
陸山民轉過頭,不敢去看葉梓萱的眼神。
納蘭子建也默然不語,低頭看著碗裡的米飯。
葉梓萱一個人獨自哭泣,直到哭累了,才起身走出屋子,走到大門口,最後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才抬腿跑出了院子。
納蘭子建緩緩道:“說到底,我們並沒有本質上的衝突,不同的是我對這個世界失望透底,而你,對這個世界還懷抱幻想的希望。”
陸山民冷冷道:“我還是那句話,人無完人,父母身上有缺點,我們可以規勸修正,而不是極端的殺父弑母。”
納蘭子建嗬嗬一笑,“看來是徹底沒法談了,不過你想過沒有,如果你僥幸活下來了,那活下來之後呢,你不會天真地以為能全身而退吧?”
陸山民淡淡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納蘭子建笑了笑,“言歸正傳,想怎麼打,在哪裡打?”
陸山民眯著眼睛反問道:“單挑,敢不敢?”
納蘭子建哈哈大笑,“正合我意,聽說鷂子山一山四季景,風景好得很,去那裡怎麼樣?”
陸山民緩緩起身,俯身盯著納蘭子建,“如果你能殺死我,我可以考慮在臨死前將賬本交給你。”
納蘭子建微微一笑,“那我也給你句忠告,如果你殺了我,千萬彆把賬本交出去。”
說完,納蘭子起身抬腳,天地氣機震蕩,一步跨出屋子,再一步跨出院子,第三步已經跨過六人所在的竹林。
“走!進山打獵!”
六人神色若見鬼神,震撼、興奮、激動無以複加。
海東青身上風衣獵獵作響,霸道的氣機牽引得周圍狂風大作,陸山民身形一閃而至,一把抓住了海東青的手腕。
道一老臉沉重,他不是沒想到過納蘭子建與小妮子類似,但沒想到會強大到這個地步。
“不科學,就算他從娘胎裡開始修行,就算他天賦異稟,也不該有如此雄渾的本源內氣。”
劉妮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山民哥,把他交給我。”
陸山民搖了搖頭,“他是我的,另外六人是不會讓你們靠近的。”
“那我就先殺光那六人。”
道一沉寂已久的氣機如一江春水開始湧動,“欠陸老頭兒的債,今天總算是要還完了。”
陸山民看向道一,“你留守村裡,防止有村民進山。”
說完,陸山民又看向海東青,“答應我一件事。”
“我不答應!”
陸山民說道:“東海、江州、東北,我們還有很多兄弟姐妹,他們好好的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我們兩個不能都死。如果連你也不在了,群龍無首,他們不會有好下場。記住,保全你自己不僅僅是保全你自己,如果我死了,就把賬本給納蘭子建,讓官方和他去博弈,不許替我報仇。”
海東青氣機節節攀升,“陸山民!你要是死了,我會帶領所有人與整個世界玉石俱焚,你好好掂量掂量,死不死得起?!”
劉妮罕見露出冷漠表情,“海大嫂,算我一個!”
陸山民歎了口氣,轉過身去,朝著鷂子山方向而去。
七人在前,三人在後,像是進山遊玩兒的遊客,看不出明顯的不和諧氣氛。
附近的村民看見陸山民,熱情的打招呼,“山民,帶朋友進山遊玩兒啊,小心點,最近野豬特彆多,前幾天還有兩頭衝進王麻子家裡,咬死了好幾頭肥豬。”
“多些陳嬸兒關心,我會小心的。”
“喲,走在最前頭那小夥子,長得比電視裡的人妖還好看,太妖孽了。”
納蘭子建嗬嗬笑道:“陳嬸兒真會誇人,馬嘴村果然民風淳樸啊。”
“小夥子聽誰說俺們村淳樸了,一個個如狼似虎,凶猛得很。”
“喲,我看大嬸兒你如狼似虎吧。”
“嘿嘿,小夥子,晚上有空沒有,嬸兒給你留門兒。”
“好啊,我一定來。”
張誌明正坐在門口曬著太陽,見一群人上山,眉頭微皺。
“這個季節可不適合進山啊。”
小山坡上,白靈拉著哭花了臉的葉梓萱,安慰道:“我們等他回來。”
魏無羨歎了口氣,自責道:“可惜我幫不上什麼忙。”
道一的老房子裡,納蘭振海問道:“阿英,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阿英望著門外,喃喃道:“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朱春華張了張嘴,顫抖著問道:“子建是不是還活著?”
納蘭振海老淚縱橫,“那畜生到底想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