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嗎?”陸山民終於忍不住了。
男人撇了陸山民一眼,很隨意地說道:“你不就是陸山民嘛。”
陸山民挺起胸膛,“既然知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厲害吧。”
男人笑了笑,“當然知道,去年東北大雪山,司徒霞,司徒霜,還有印象吧。”
陸山民愣了一下,“她們是你們的人。”
“當然不是。”男人說道:“是我出麵請他們公司去東北接應你,否則的話,你早就嗝屁在葫蘆口了。”
陸山民臉頰抽搐了一下,“那是因為我遭到敵人暗算。”
男人癟了癟嘴,“我查過你的戰績,一生征戰無數,未嘗一勝,簡直是一敗塗地,一敗到底,要不是次次都有人救你,墳頭草都不知道長多高了。”
說著笑嗬嗬地對海東青說道:“海小姐就不一樣了,單獨出手從未敗績,唯一的兩次命懸一線,也都是被人給連累了。”
陸山民欲哭無淚,看向海東青,“我有那麼差嗎?”
“有。”海東青回答得絲毫不給麵子。
兩人走進屋子,陸山民拉著海東青的胳膊,附耳輕聲道:“在外麵好歹給我點麵子。”
海東青不冷不熱地說道:“麵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
高海梅附和道:“青姐說得對。”
陸山民一把摟住海東青的腰,示威的看向高海梅和絡腮胡男子,兩人像看見外星人一樣不可思議地瞪著陸山民。
陸山民仰著腦袋,得意地說道:“看來你們的工作做得不夠細啊,竟然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高海梅腦袋嗡嗡作響,絡腮胡男子滿臉的肌肉跳動,看兩人的狀態,有種偶像被侮辱,三觀被震碎,信仰快崩塌的絕望。
“這怎麼可能!”高海梅滿眼期待的看著海東青,希望海東青立刻一巴掌把陸山民拍飛。
要是以往,海東青鐵定會反感,但現在對於陸山民的一些小惡趣味,反而覺得挺有趣。
“走吧,帶路。”
絡腮胡男子楞了半天才抬腿往裡走,高海梅殿後,對著陸山民的後背一陣咬牙切齒。陸山民則是繼續摟著海東青的腰部,還得意洋洋地吹起口哨。
絡腮胡男子裡屋,蹲在地上扒開兩塊地磚,單手抓住大鐵環,哐當一聲拉起上百斤的水泥蓋子,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下通道。
沿著階梯下去兩三米是一部電梯,下到負三樓,電梯門打開,彆有洞天。
地下室起碼有地上占地麵積的十幾倍,燈火通明,大廳裡一排排整齊的格子間,抱著資料男男女女忙碌地穿梭在其中。
高海梅邊走邊說道:“他們都是後勤人員。”
“他們都有編製?”陸山民問道。
高海梅說道:“當然有。”
陸山民嘖嘖道:“聽說編製是逢進必考,這些人都是高才生吧。”
高海梅一甩高馬尾,“反正你沒資格考就是了。”
陸山民看向海東青,“你就這麼看著彆人損我?”
海東青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笑而不語。
陸山民哈哈大笑,心情格外愉快。笑聲引得所有人停下手裡的工作,紛紛側目看向他。
陸山民毫不在意,稍稍加力摟了摟海東青的腰,像一隻驕傲的癩蛤蟆。
高海梅滿眼鄙夷地盯著陸山民,低罵了一聲軟飯男,再看向海東青,滿眼的痛惜。
絡腮胡男子也差不多,作為武道中人,向來崇拜強者,更何況海東青還是女人,怎麼就看上這樣一個男人。
彆人越不爽,陸山民越高興,跟著絡腮胡男子走上樓梯,還哼起了小曲兒。
來到二樓角落,高海梅敲了敲門。
“進來。”裡麵傳來一陣熟悉的滄桑聲音。
推開門,坐在沙發上的正是之前執黑棋的老人。
老人指了指沙發,“隨便坐”。
陸山民眯著眼睛看著老人,微微笑道:“不知道老先生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上朱老爺子呢?”
老人還沒說話,高海梅已經開口,“陸山民,你放肆!”
陸山民看也沒看高海梅,目光一直停留在老人身上。
“如果這麼沒誠意的話,我看也沒必要談下去了。”
說完,陸山民轉身就要走。
高海梅擋在陸山民身前,“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陸山民目光隻是微微一凝,那雙看不出任何冷意和恨意的眼睛,仿佛倒映出屍山血海,饒是高海梅從軍多年,也禁不住一陣心悸。
“年輕人。”老人緩緩道:“火氣太大可不好。”
“讓開!”陸山民低喝一聲,高海梅腦袋嗡的一聲響,緊咬牙關,雙拳緊握。
絡腮胡男子上前一步,雙目死死地盯著陸山民。
“哎!”老人無奈地歎了口氣,苦笑道:“打了一輩子鷹,反被鷹給琢了眼。本想打壓一下你身上的江湖氣,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
老人緩緩起身,說道:“之前事情是我不對”。
“爺爺!”
高海梅震驚地看著老人,在她的印象中,還從未見老人向任何人道過歉。
老人擺了擺手,繼續說道:“之前在小區裡之所以沒有主動追出來,不是瞧不上你,也不是倚老賣老,隻是想磨一磨你身上的江湖氣,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我向你道歉。”
陸山民臉色突然一變,轉身笑嗬嗬地對老人說道:“哎呀,不敢當不敢當,您這可是折煞我了”。
陸山民小碎步走過去,雙手握住老人的手,“是我錯怪您的一番好意了,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高海梅和絡腮胡男子對視一眼,兩人都還沒從剛才的緊張的氣氛中緩過來,情緒被陸山民的反複突變搞得亂七八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自處。
老人說道:“彆跟他們倆一般見識,他們是武夫思維,腦筋不太會轉彎兒。”
陸山民拉著老人的手坐下,“您老一看就慈眉善目,說實話,看到您第一眼,就讓我想起了我爺爺,有種特彆親近的感覺,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想稱呼您為高爺爺。”
老人咳嗽了一聲,上過戰場,見識過無數大場麵的老人,竟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咳咳,後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