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城堡內部,他們跟著管家穿過長長的回廊後來到了主客廳。
這裡的裝修十分豪華奢侈,就像是皇宮中的那種金碧輝煌。
此時一個男人正站在客廳的一麵牆前,盯著牆上的一幅畫出神。
那是一副肖像畫。
畫中的少女,容顏清秀絕倫,笑靨如花。
見有人到來,他緩緩轉過身,看向曲脫脫他們:
“你們來了,過來坐。”
就在男人麵向他們的那一刻,於大章忽然愣住了。
這人我見過!
可在哪裡見過,他又想不起來。
此時,他的大腦快速轉動,腦海中閃過各種畫麵和場景。
怎麼回事?
明明見過他,可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的見麵地點和見麵時間。
就像是喝酒斷片一樣,記憶被硬生生截斷了。
這種感覺讓人抓狂,卻又無能為力。
於大章機械性地跟著曲脫脫走了過去,隨即和她並肩坐在了沙發上,但目光一直沒離開過那個男人。
“這位就是你男朋友吧。”
男人倒是看起來很隨意,他隻是淡淡地掃了於大章一眼:
“一表人才,你可真會選人。”
曲脫脫也是笑容滿麵:
“我眼光一向很好。”
於大章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沉穩、內斂,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又沒有絲毫的張揚之意。
這樣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讓他感覺到很親近,同時又覺得很危險。
那種危險來源於人類對未知的恐懼。
仿佛麵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越是靠近,恐懼感便越強烈。
還有,剛才男人說話的時候,於大章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出一點撒謊的跡象。
初次見麵,如果隻從外表上看,自己這樣的身材和體重無論如何也和“一表人才”搭不上邊。
但對方卻好像很欣賞自己。
這種欣賞不是裝出來的。
男人那個眼神,看似不經意間掃了自己一眼,卻透著濃鬱的情愫。
他不會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於大章越想越歪,以至於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男人看向曲脫脫,笑著說道:
“總不能讓你周叔自報家門吧。”
他的笑容很溫暖,仿佛一束陽光照在身上。
曲脫脫聞言,趕緊介紹道:
“這是我男友……”
她剛開了個頭就被於大章打斷道:
“我叫於大章,乾勾於。”
說著,他主動向對方伸出手。
“周東。”男人也伸出手,與他握在一起:
“你就跟著脫脫叫我周叔吧,我這個年齡應該和你父親差不多,叫我聲叔不吃虧。”
於大章沒回話,隻是輕輕點了下頭。
剛才握手時,他發現對方的手很軟,是他目前為止碰到過最柔軟的手,女性除外。
有句俗語叫:男人手要綿,無錢也有錢。
其實就是形容手掌綿軟似錦緞的男人,天生自帶貴人磁場。
以前於大章還不信,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你哥的事我很抱歉。”
這個叫周東的中年男人又將目光投向曲脫脫:
“當初他給我打電話,說是創業缺投資,我也沒太當回事,就隨便給他介紹了一個投資機構,沒成想卻給他害了。”
他看起來很懊悔,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愧疚:
“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先對那家投資機構進行調查,沒問題了再介紹給他。”
“這事都怪我,現在搞得我都沒臉見你爸了。”
厲害……於大章在心裡默默評價道。
沒等曲脫脫開口詢問,對方就主動進行了解釋。
光這一點,就給予了曲脫脫足夠的尊重。
看似他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實則是將責任撇的乾乾淨淨。
短短的幾句話,周東既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又表示出他的無奈和委屈。
最後他還不忘將曲萬年拉進來,以顯示兩家的親密關係。
“周叔你也不用太自責,這事也不能全怪你,畢竟當初你也是出於好心。”
果然,曲脫脫被帶進了對方的節奏之中。
不過聽語氣,她還是覺得周東在這件事中有部分責任。
“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警方了。”
周東繼續解釋道:
“那家投資機構的資料我也讓人整理好交上去了,相信警方那邊很快就能調查清楚。”
介紹的挺精準啊……於大章在心裡嘀咕著。
國外那麼多投資機構,這個周東偏偏把有問題的一家介紹給了曲家養子。
真的是巧合嗎?
有意思的是,經偵那邊還真就沒查出問題。
他太放鬆了……於大章發現對麵的周東提起這件事時,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仿佛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並且和他毫無關係。
“咱們之前是不是見過?”於大章忽然開口問道。
話一出口,周東明顯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但很快又轉換成驚訝,似乎沒想到於大章會這麼問。
“應該沒見過吧。”他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
“至少在我的印象裡,咱們是第一次見麵。”
他的第一個表情才是真實的……於大章很快做出判斷。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和偽裝。
可為什麼會是那樣的表情?
就好像自己和對方確實認識,但又不應該記得對方才對。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於大章腦中飛速閃過各種可能性,但都無法完全解釋清楚這個表情的含義。
儘管周東的反應很快,立刻用驚訝的表情來掩蓋他最初的真實反應,但還是晚了。
“不,咱們見過。”
於大章盯著周東,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你為什麼不敢承認?”
這是試探,也是威脅,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適合在這個場合說出口,因為這裡畢竟是在對方的家裡。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周東也沉下臉來,語氣生硬地回道:
“我想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他們兩個對視著,氣氛一時變得凝重起來。
“大章,你在說什麼?”曲脫脫忍不住插嘴道:
“你和周叔見過?在什麼地方?”
這句話似乎也提醒了周東,他立刻附和道:
“沒錯,咱們在什麼地方見過,你說出來。”
於大章就怕對方問這個。
他要是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也不用試探對方了。
“是我記錯了。”
於大章忽然笑了,樣子看起來有些尷尬:
“你看這事鬨的,我把你當成我家的一個遠房親戚了,脫脫知道,我前段時間腦袋受傷了,可能是影響到記憶了。”
本來就是一個借口,可曲脫脫卻當真了。
她立刻站起身看向於大章頭頂,還用手去撥開頭發:
“我當時就說那邊的醫生不行,是不是留下後遺症了?”
於大章沒去管曲脫脫,而是雙眼眯了一下。
他剛才清楚地看到對麵的周東輕輕伸了一下腿,肩膀也放鬆了下來,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