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毛利小五郎,還有一旁滿是期待神色的柯南,白夜輕輕抿了一口茶,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絲暖意。然後他將目光投向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輕聲說道:“那就希望我們這次溫泉鄉之行,既能玩得開心,又能有意外收獲吧。”
柯南,這個堪稱“死神化身”的小學生都參與其中了,可想而知,此次溫泉鄉之行,勢必會遭遇極為刺激且饒有趣味的案件。
畢竟,回顧以往,隻要有柯南這個因意外而變小的高中生偵探涉足的地方,案件就如同跗骨之蛆,接踵而至,從未爽約。
隻不過,要是毛利小五郎提前知曉即將發生的事情,這位平日裡總以名偵探自居的大叔,恐怕不僅絲毫提不起興致,甚至會打從心底抗拒,滿心祈禱那樣的事情千萬彆發生。
至於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回的案件,恰恰發生在此次的同學聚會上。
更讓人痛心的是,案件中的受害者與作案的凶手,無一不是他曾經同窗共讀、有著深厚情誼的老同學。
不過,這般殘酷的事情,就沒有必要透露給其他人,尤其是毛利小五郎了。
一來,提前把這可能發生的糟心事說出來,無疑會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大家對接下來遊玩行程的滿心期待,破壞掉原本輕鬆愉悅的氛圍;
二來,毛利小五郎一旦知曉此事,屆時必然會陷入無比尷尬與痛苦的兩難境地。
因為,一邊是自己多年的老同學慘遭毒手,另一邊是曾經的同窗好友淪為凶手,不管他最終選擇幫哪一方,對另一方而言,都意味著徹底的背叛與傷害。這對重情重義的毛利小五郎來說,無疑是一記沉重到足以將他擊垮的打擊。
再者,如果白夜貿然說出自己對案件的預判,他根本無法向眾人解釋自己為何能“未卜先知”。
或者說,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口,不僅難以取信於人,還可能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他果斷的決定,現在先做一個謎語人。
柯南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標誌性的眼鏡,鏡片後,一雙眼眸閃爍著睿智而興奮的光芒,然後適時地接過話茬,聲音清脆,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與期待說道:“是啊,說不定溫泉鄉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等著我們,我也很期待能在那裡解開一些謎題呢。”
若真能遇到什麼案件,或許能借助這個機會,讓某個平日裡糊裡糊塗的偵探名聲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毛利偵探事務所接到的案子想必會如雪花般紛至遝來,而他這位寄住在毛利偵探事務所裡的變小的高中生偵探,也就能接觸到更多形形色色的案件了。
而且,如果運氣足夠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在這趟旅程中,撞上和那兩個黑衣人所在的神秘組織有關的案件,離黑衣組織那隱藏極深的秘密更近一步,早日找到讓自己恢複身體的方法。
說著說著,柯南像是突然被一道電流擊中,猛地想起了什麼要緊事,連忙開口問道:“對了,叔叔,之前那支莫名其妙不見了的手槍,現在找到了嗎?”
毛利蘭也跟著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一絲擔憂,附和道:“對啊,警方那邊也沒發布任何消息,到底情況怎麼樣了?
毛利小五郎聽到這話,原本因旅途憧憬而興奮得泛紅的臉,刹那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表情陡然一滯。一抹尷尬之色迅速爬上他的臉龐,他下意識地撓了撓頭,說道:“呃……這個嘛,那手槍的事兒嘛,還在調查當中。警局那邊一直沒什麼新消息,我也正頭疼呢。”
說話間,他的語氣裡滿是無奈與疲憊,那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此刻也隱隱透露出一絲焦慮,顯然丟失手槍的事情,一直像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在他的心頭,讓他耿耿於懷,難以釋懷。
毛利蘭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聽到父親說起手槍仍未找到,她那原本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濃濃的擔憂之色。她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滿是不安和憂慮,輕聲說道:“爸爸,那手槍要是一直這麼找不到,會不會引發危險啊?萬一不小心落到那些心術不正的壞人手裡……”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領神會,明白她話語未儘的深意。
一時間,原本因為旅途而充滿歡聲笑語的餐廳裡,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每個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
毛利小五郎看著四周這略顯壓抑的場景,特彆是自己女兒毛利蘭臉上那明顯可見的擔憂之色,心中不禁一陣刺痛。他連忙輕輕咳嗽了一聲,試圖用這聲咳嗽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悶,緩和緊張的氣氛,說道:“大家先彆太擔心,警方肯定也在全力尋找。而且,說不定這手槍隻是不小心被人當成廢品撿走了,最後那人會老老實實的將它還回來呢!”
隻是他嘴上雖然這麼安慰著眾人,但心裡卻也隱隱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特彆是那失蹤的手槍至今仍毫無頭緒,沒有一絲線索,這讓他愈發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那把手槍就像一顆被深埋在暗處的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引爆,引發一場難以預料的危機。
柯南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叔叔,你再仔細回憶回憶,手槍丟失前,有沒有什麼特彆的細節?哪怕是很不起眼的小事,說不定都是關鍵線索。”
在柯南看來,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都有可能成為解開謎團的關鍵,尤其是在這種關乎公共安全的事情上,更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可能。
毛利小五郎苦著臉,雙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陽穴,仿佛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將腦海中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重新拚湊起來,“我當時真沒注意有什麼特彆的,就記得把強盜打倒後,想著把他交給警察。”
當時情況緊急,他隻顧著將那名搶劫銀行的劫匪製服,逮捕歸案,其他的,還真沒怎麼注意。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懊惱之色,對自己當時的疏忽後悔不已,“結果就那麼一會兒工夫,等我回去的時候,槍就沒了。”
說起來,那把手槍之所以會離奇失蹤,細細追究起來,還真得怪他自己。
如果那時的他,能夠安安分分地守在原地,等待警方前來接手;又或者,他選擇帶著失去反抗能力的強盜以及那把手槍,去和警方會合,那麼手槍丟失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時光也無法倒流,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白夜放下茶杯,神色認真地說道:“這事兒確實不能掉以輕心。手槍丟失可不是小事,一旦被不法分子利用,後果不堪設想。毛利大叔,警局那邊真的沒有什麼線索能透露出來嗎?”
毛利小五郎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著警局提供的線索:“就隻知道手槍是在那條小巷裡丟失的,小巷附近雖說設有監控,可奇怪的是,愣是沒拍到任何有價值的畫麵,現場也跟被刻意清理過似的,壓根兒沒留下什麼能派上用場的線索。”
說到這兒,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那聲音悠長而沉重,像是要把積攢在心底許久的鬱悶與無奈,一股腦兒地隨著這口氣全都吐出來,“至於其他的,警方雖然進行了嚴密的搜查,卻還沒有發現它被用來犯罪的案件,所以現在完全沒有線索,就像大海撈針一樣,毫無頭緒。”
正說著,毛利小五郎像是被一道閃電瞬間擊中,腦海中靈光一閃。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滿是胡茬的下巴,緊接著補充道:“不過,大家都把那種手槍叫做密斯威森439。這型號的手槍在市麵上並不常見,屬於小眾但性能極為出色的一款,性能還挺不錯的,它的精準度堪稱一流,在中近距離射擊時,子彈幾乎能沿著預想軌跡精準命中目標;穩定性也相當可靠,即便連續射擊,後坐力也在可控範圍,不會對手槍手的瞄準造成太大乾擾。”
他頓了頓,微微眯起眼睛,稍作停頓,試圖將腦海中紛亂如麻的思緒梳理整齊。片刻後,他輕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其實那個搶銀行的家夥,對槍完全就是個門外漢,簡直就是一竅不通。他花了大價錢購置了一把槍,可槍到手之後,竟然連這槍究竟是如假包換的真家夥,還是徒有其表的玩具都傻傻分不清。你說這事兒荒唐不荒唐,簡直就是瞎胡鬨嘛。”
說到最後,毛利小五郎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五味雜陳。
果不其然,外行人就是外行人,在買槍這麼關鍵的事情上都能狀況百出。
一時間,毛利小五郎內心糾結不已,他都不知道究竟該為那搶匪的無知感到慶幸——畢竟如果搶匪用的是真槍,造成的危害可能更大;還是該對這令人啼笑皆非的狀況吐槽一番了——如此糊塗的搶匪,實在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毛利蘭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僥幸,語氣中帶著些許期待,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要是是把玩具槍就沒事了。”
如果隻是一把玩具槍的話,那就算是被人撿走,最後也沒還回來,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畢竟,一把玩具槍,就算做得再怎麼逼真,跟真槍相比,那殺傷力簡直是天壤之彆,根本不可能對他人的生命安全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更不可能引發一係列血腥,危險的犯罪事件。
柯南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案件發生那天的場景,那支消失的手槍就像一團迷霧,怎麼也驅散不開,始終縈繞在他心頭。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那把手槍的消失沒那麼簡單,而且,根據他當時在現場的細致觀察,那把槍的槍口沒有塞任何填充物,而且在之前混亂的搏鬥過程中,即便遭受了撞擊,也依舊完好無損。
種種跡象都清晰無誤地表明,那把槍絕非是什麼徒有其表的玩具槍,而是一把如假包換的真槍。
想到這兒,柯南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堅定。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想儘辦法解開這把手槍失蹤之謎,絕不能讓這把危險的武器成為威脅社會安全的定時炸彈。
正當眾人沉浸在對手槍失蹤事件的憂慮與思索中時,列車廣播毫無預兆地驟然響起。
播音員那甜美的聲音,如同清脆的鳥鳴,瞬間在整個車廂內回蕩開來:“各位乘客請注意,前方即將到達中轉站,停靠時間為10分鐘,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這突如其來的廣播聲,宛如一陣勁風,在車廂裡反複回蕩,瞬間打斷了眾人的交談,也打破了餐廳裡凝重壓抑的氛圍,將眾人從沉思與憂慮中拉回了現實。
毛利蘭趁著這股輕鬆氛圍的湧起,順勢站起身來,輕輕扭動著身體,微微舒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筋骨,隨後開口說道:“我去趟洗手間,回來咱們再聊。”
說罷,便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車廂尾部走去。
趁著毛利蘭離開的間隙,柯南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毛利小五郎,神色變得格外嚴肅:“叔叔,關於那起案件,我總感覺還有一些至關重要的細節被我們忽略了。特彆是那支消失的手槍,它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不見了,這背後肯定有隱情,說不定撿走它的那個人……”
柯南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詞,又像是在給毛利小五郎留出思考的時間,“並非是偶然間撿到,而是有意出現在那裡,並且還懷揣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險惡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