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弟弟”二字,讓秦弈心中頓時咯噔一聲。尤其是當他注意到,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什麼意思?難道這人知道有關於秦家的事?一個個疑惑在心頭浮現,但很快,秦弈的心緒恢複了平靜。就算對方知道秦家的事情又如何?他現在已經脫離秦家。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對他而言早就無所謂了。就算被公開他是秦家流落十幾年的親生骨肉,他也會拒絕承認。況且如果真發生了這種情況,頭疼的隻會是秦家。畢竟秦家人為了那個替代品的“心理健康”,可是把他藏了足足三年。每每回想起這件事,秦弈就有點想笑。“你居然還認識秦弈的弟弟?不是……你倆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的?你倆是不是以前認識?”童高鵬很是驚訝。“你猜。”陳景輝挑了挑眉。“嗯……你倆是發小?”童高鵬被勾起了強烈好奇心。但陳景輝笑而不語。秦弈在旁默不作聲,他覺得陳景輝這人有點怪,但他懶得深究,反倒是想看看陳景輝打算搞些什麼花樣。“不是,怎麼還賣起關子了?謎語人不提倡啊!”童高鵬見陳景輝久久不回答,急得抓耳撓腮。世上有種折磨,叫做話隻說一半。但同時也有種惡趣味,叫做話故意隻說一半。秦弈覺得,陳景輝就有這種惡趣味。在旁默默觀察的他,能清晰的捕捉到陳景輝眼底的狡黠。早讀鈴聲響了。得不到問題答案的童高鵬,隻能痛苦的回到自己位置。而作為另一當事人的秦弈倒是沒什麼感覺。不管陳景輝是真的知道關於秦家的事也好,瞎扯淡也罷,反正他全都想不關心。如果可以的話,他都想往自己的腦袋裡植入,某種能自動屏蔽關於秦家人的裝置。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當講台上的老師收起教案,憋了一個上午的童高鵬迫不及待的往陳景輝的位置跑。因為整個上午的課間,陳景輝都在刻意躲著他。他現在算是跟陳景輝杠上了,哪怕他完全可以從秦弈這邊得到答案,可他就是想要親耳聽到陳景輝親口說出來。然而,陳景輝早就沒了蹤影。“他人呢?!”童高鵬傻了眼。“早就走了。”秦弈指了指教室後門。“擦!他動作怎麼這麼快!”童高鵬氣得把自己的頭發都抓成了雞窩,“這貨總要去吃飯吧,我去食堂堵他,我就不信了,我還能一整天都逮不著他?”說完,他立馬衝出了教室。秦弈目送童高鵬消失於視線的儘頭,然後準備去食堂吃飯。但才剛收拾好課桌起身,眼前忽然竄出一個熟悉身影。“走,一起吃飯去?”陳景輝也不知是從哪回到的教室,正笑眯眯的看著秦弈。“……”秦弈有些無語的看著他。老實說,他並不是很想跟這個奇怪的家夥一起吃午飯。而且高中三年以來,他和陳景輝並沒有過多的交集。眼下對方突然表現得這麼熱情,讓他下意識產生警惕心。陳景輝見秦弈半天沒有回應,於是換了種方式:“我請你。”“算了吧,我在食堂有飯卡。”秦弈果斷選擇了拒絕。有句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從來沒什麼交集的人,卻突然提出要請他吃飯,這讓秦弈很難不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彆有用心。尤其是他想起了早讀課前,對方提及了秦家人的事。“食堂的菜都吃三年了,不膩嗎?走,哥們帶你去外麵吃點好的!”陳景輝說完,也不給秦弈拒絕的機會,直接蹲下像是柔道擒拿般用雙臂箍住秦弈的小腿,猛地一使勁就把秦弈扛在了肩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秦弈嚇了一跳。“不是,哥們,你這也太輕了吧?秦家人平時不給你飯吃嗎?”陳景輝的臉上難得露出訝異神態。他掂量了幾下,感覺秦弈好像還沒他妹妹重。“放我下去!”秦弈臉色難看並劇烈掙紮。“彆亂動,等下你要是摔傷了可怪不得我。”陳景輝說完,扛著秦弈就朝著樓梯口狂奔而去。“你到底想乾嘛?”秦弈臉色驟變,他被陳景輝扛在肩頭,身體難以維持平衡,每下一層階梯,他就感覺自己隨時可能一頭栽落下去。“就請你吃飯啊!”陳景輝扛著秦弈連下四層樓梯,然後直奔校門口,氣都不帶喘幾下,體能好得有些誇張。但秦弈此刻根本不關心這個,隻想罵人,然後順便把陳景輝給揍一頓。但奈何他身子骨太瘦,連掙脫都費勁。“嗯?陳景輝?”正好經過校門口的一名女老師,遠遠的就望見陳景輝扛著個人過來,於是遠遠的喊了句:“你在做什麼呢?”“沒事,龔老師,我跟同學鬨著玩呢,順便帶他出去吃個飯!”陳景輝大喊著回答,同時加快腳步,風一般的衝向校外。“哦,好,注意安全啊,吃完就早點回學校來!”這名老師望著陳景輝的背影喊了兩聲。雖然她隱約間聽到被扛在肩頭的那個學生好像在叫“老師救命啊”,但也沒多想。畢竟陳景輝的成績全校出了名的優秀,性格不錯,也從沒惹過事,私下裡還經常跟老師們打交道,是個完全不需要操心的好學生。而且她也沒少見到學校裡的男生們,在課間做些成年人難以理解的遊戲,比如疊羅漢什麼的,早就見怪不怪。眼下這個算是正常的了。出了校門。陳景輝扛著秦弈跑進了一家漢堡店:“老板,老樣子,兩份!”說完,他喘著氣,終於把秦弈給放了下來,然後仿佛是在自家店裡似的走進了櫃台後麵,自己倒了杯可樂往嘴裡灌。老板見狀倒也沒說什麼,似乎早就習以為常。“媽的……你真是有病!”秦弈黑著臉罵了句臟話,然後就要往外走。陳景輝見狀,顧不上繼續喝可樂,立即跑到門口攔住:“不是,哥們,來都來了,而且餐也給你點好了,吃完再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