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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年齡的增長,秦弈對這句話越來越深有體會。
尤其是當丁老太太悄無聲息的離開後。
事情大概是發生在半年多前。
那時的丁老太太早已沒住在老街。
因為年紀大了,腿腳越來越不方便,以前還能常常坐在孔心蕊的診所門口,看著幾個熟麵孔的小孩慢慢長大,直到後來需要拄著拐杖才能出門,再到越來越少出現,便被她的兩個兒子接去了彆的城市照料。
再聽到消息的時候,秦弈和顧如夢踏上了前去參加葬禮的路途。
那天,秦弈心裡是難過的,但也是慶幸的。
因為聽丁老太太的兩個兒子說,丁老太太走的時候沒有痛苦。
和往常一樣,平平穩穩的睡了一覺,隻是天一亮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而且同村的老人們都說,丁老太太能睡著離開是壽終正寢。
再加上沒病沒災的活了快百歲,在這個年代非常不易,是福份。
人總要經曆分彆。
縱然有萬千不舍也逃不開自然的規律。
丁老太太的離開,沒有讓這條上了歲數,承載了幾代人回憶的老街發生什麼變化。
隻是老街裡熟悉她的人偶爾經過診所,看不到那時常坐在門口,笑嗬嗬的麵對每一個人的老太太時,心裡總有那麼些的不適應,過往的回憶也總會浮現心頭。
這天下午。
秦弈開車去了公司。
而幾乎每天都會跑去蛋糕店開門的顧如夢,難得選擇了待在家裡休息。
因為今天有客人會過來。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早已在茶幾上備好瓜子花生的顧如夢跑去開了門。
“夢姐!”
呂蘭雲滿臉笑容的打了聲招呼。
歲月會漸漸磨平每一個人的棱角。
如今也年過四十的她,再加上結了婚,又成了兩個孩子的媽媽,相較於初見那會兒已是顯得成熟了許多。
雖然沒有繼承父親呂俊燁的生意,但這些年來,她一直保持著和顧如夢一家的聯係。
而且時不時就會帶丟丟過來串串門。
今天也同樣。
“丟丟也來啦?”
顧如夢笑嗬嗬的歡迎呂蘭雲進門,同時也不忘和丟丟打了聲招呼。
如今的丟丟也是上了歲數,渾身暮氣沉沉,再沒有了當年那般見了人就猛搖尾巴的活潑勁。
麵對顧如夢的招呼,它隻是抬了抬眼簾,自顧自的走向陽台,湊近一盆熟悉的吊蘭輕輕聞了兩下,然後安靜的趴在了旁邊。
見狀,顧如夢眼中閃過一絲哀愁。
她當然知道丟丟為什麼喜歡趴在那盆吊蘭的旁邊。
因為以前包子還在的時候,就老喜歡糟蹋那盆吊蘭,每回丟丟想要靠近學著啃兩下,都會被包子猛抽個幾巴掌。
“丟丟也老了啊。”顧如夢忍不住發出感歎。
“是啊。”呂蘭雲輕輕歎道,“以前沒人陪它玩能在家裡嚎上一整天,現在就成天趴著,家裡的小孩逗它,它也就搖搖尾巴,然後什麼也不做的繼續睡覺,想帶它出去也不出去,除非說是來找包子。”
“包子走之前也差不多是這樣。”顧如夢的眼簾微微垂落。
她記不清包子離開究竟有多少天了。
隻記得那晚下了場小雨。
就跟當年自己初遇包子的時候差不多。
雖然醫生說包子是壽終正寢,但家裡的氣氛還是因為包子的離開,低落了很久很久。
“丟丟現在的身體狀況還好嗎?”顧如夢又問。
“醫生說指標還算正常,但不確定還能撐多久,畢竟它現在也相當於是人類的一百來歲。”
“那得好好珍惜了。”
“是啊,所以我現在都基本不怎麼出門,隻在家陪陪它,或者出門就帶上它。”
兩人沒再吭聲,安靜且默契的看著丟丟趴在陽台的吊蘭旁。
她們都知道,丟丟是在用這種方式,懷念曾經最要好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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