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超過百艘高大戰艦在迎風破浪。於謙站站在甲板上看著身前身姿魁梧的人,滿臉堆起笑容:“公爺,咱們距離望明港還早得很呢,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也不用一直在這裡守著。”湯鼎轉過頭來,摸了摸下巴上濃密的胡須大笑道:“本公是實在是等不及想要看到你老師了,等找到他之後老夫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他。”“哼哼,當初他來找本公借船,還說什麼隻是去倭國看看。結果呢他竟然偷偷跑到美洲去逍遙,一點都沒有為我這個兄弟著想!”於謙乾笑一聲,他沒有想到湯鼎竟然會如此小氣。不就是老師去美洲的時候沒有告訴他實話嘛,竟然被他一直都急著。再說了,老師離開大明可是得到皇上允許的。老師現在連一官半職都沒有,隻要皇上同意想去哪裡都可以。但是湯鼎卻不一樣,他現在不僅掌著水師,還兼著兵部尚書和五軍都督府,根本不可能隨便離開大明。就連這一次,湯鼎本來也是不能來美洲的,隻是他厚著臉皮三番五次地哀求皇上,將皇上都折磨到受不了了,才勉強點頭同意他出來。“公爺勿怪老師,那是老師擔心我的安危,來美洲找我的......”“哼!你不用替他說話。”湯鼎冷笑一聲,直接擺手打斷於謙的話:“老夫自會和你老師理論,這和你沒有關係。”於謙頓時鬆了口氣,他可不敢插手到老師和信國公之間的矛盾當中。現在湯鼎這樣說,他倒是可以輕鬆一些。“不過,老夫還是要替你老師教訓你!”湯鼎一雙虎目盯著於謙,沉聲喝道:“你也是太過大膽,竟然敢走南邊的航道。老夫雖然沒有走過,但是當初你老師卻三番五次提醒絕不能走這條航道。你到現在還能夠活著,真是蒼天庇佑!”於謙麵對湯鼎的嗬斥,不僅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還深以為然地點頭。他知道湯鼎嗬斥他,這是將他當成的子侄輩來看待的。“的確是我太過魯莽,要不是運氣好恐怕我早就葬身大海了......”於謙想著當初經曆的危險,如山一樣的海浪湧起的時候,船隻下的海水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抽乾,頃刻之間船隻就好像陷入深淵一樣,下一刻船隻又被海浪拋在空中,憑空遠眺隻能夠看到如山如嶽一樣的海浪連綿不絕,足以讓人絕望。湯鼎見於謙回答得十分認真,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是感歎的說道:“你可知道老夫為什麼能夠活到現在嗎”“嗯公爺這是什麼意思”於謙下意識地抬頭看向湯鼎,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湯鼎仰頭哈哈大笑:“老夫能夠活到現在最大的原因,那就是聽你老師的話。隻要是你老師說過的話,老夫都牢牢記在心裡。如果是你老師的囑咐,那老夫更是要時時刻刻銘記於心。”“這麼多年以來,你老師預見的事情從來沒有錯過。”於謙聽著先是一愣,隨後明白了信國公的意思。他年紀輕輕一心想要證明自己,為此甚至不惜將老師的叮囑拋在一旁。可是老師卻擔心他的安危,為了看看他究竟是死是活甚至不惜橫渡重洋來到新明。於謙不敢想象,如果當初他葬身大海老師沒有在新明找到他的身影,究竟會傷心到什麼地步。雖然老師找到他之後,隻是說了幾句,甚至都沒有責備過他,似乎過去的事情就已經徹底過去了。但是於謙心裡十分清楚,如果他真的死在海上,恐怕老師根本就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湯鼎見於謙動容,也知道他把剛才的話聽進去了,笑著歎息一聲:“不過萬幸你吉人自有天相,現在一切都還好!”“是啊,還好......”於謙臉上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十分勉強地點頭附和,連忙轉移話題:“公爺,咱們這次是先和新明聯係上,還是”聽於謙提起這個,湯鼎嗬嗬一笑搖頭:“去新明乾什麼難道要讓本公見朱棣那張臭臉嗎”於謙尷尬一笑,這才想起來湯鼎對朱棣的仇怨很深,根本就不待見朱棣。其實老師對朱棣的仇怨應該比湯鼎更大,但是為了自己老師卻不得不在朱棣麵前委曲求全......想到這裡,於謙心裡更加不好受。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恐怕老師也絕不會踏入新的一步,更加彆說是去見朱棣了。回想老師帶著寧國公府裡深居簡出,沒有必要根本就不會出門,於謙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湯鼎沒有看到於謙的神色變化,繼續說道:“兵貴神速,咱們直接去剿滅倭國!”“直接去倭國”於謙心裡一驚,連忙勸說道:“可是公爺,咱們現在連倭國在哪裡都還不知道啊!”“不需要知道他們詳細所在。”湯鼎嗬嗬笑著擺手:“隻要知道他們大概的位置,本公就能夠找到他們。”“你可不要忘了,當初本公可是倭國人交過手的。”湯鼎冷哼著說道。當初圍困倭國的時候,韓度有急事回京,將倭國的戰局交給湯鼎負責。正是因為有著韓度和湯鼎交接的空隙,這才讓小鬆靈子找到可乘之機,一舉從大明的包圍當中逃走。敗在一個女人手裡,這對湯鼎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他一直對此耿耿於懷,現在有機會報仇雪恨,湯鼎當然不會放過。所以,湯鼎在得知於謙回來求援之後,立刻便站出來表示要親自帶領水師剿滅倭國。本來朱允燁也是不願意調兵的,大明和新明的關係十分微妙,站在他的角度對韓度調遣水師去新明的目的有所懷疑,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湯鼎卻站出來極力推動此事,甚至不惜親自向朱允燁保證,這才讓朱允燁放心地調動水師幫助新明。湯鼎抬頭目光冰冷地看向南邊,“小鬆靈子,本公這次看你往哪裡逃!”........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