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之後,李繼祖看向韓度的目光,不由得帶上敬畏。
微微低頭,抱拳道:“現在還在繼續追尋潘富的蹤跡,究竟他到了哪裡,還不知道。”
韓度笑著抬頭,朝李繼祖說道:“不管潘富藏在哪裡,他最終都會回到這溧陽縣的。”
“侯爺的意思是”李繼祖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問道。
韓度笑著一歎,“他全家都關在縣衙的大牢裡,隻要這個消息被他知道,他就一定會來到溧陽。除非,他毫不在意全家人的性命。”
李繼祖聽完點點頭,潘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的家人就是他最大的軟肋。隻要將潘富的家人牢牢抓在手中,不管他再會東躲西藏都沒有用。
隨即,李繼祖又想到了一點,不禁問道:“可是他的家人是被關在縣衙大牢裡,侯爺若是不肯放人的話,那他即便是回到溧陽,又有何用”
韓度臉上的笑意更濃,張開口說道:“我當然不會放人,不過,你不會以為除此之外,潘富就想不到彆的辦法救人了吧”
李繼祖先是一愣,隨後變得陡然一驚。瞪大眼睛看著侯爺,不敢置信的說道:“侯爺的意思是,他想要劫獄”
韓度輕輕點頭,再加了一把火,“恐怕不僅僅是如此,他還想將我一並解決掉。”
韓度端著茶杯,往後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笑著說道:“畢竟,他之所以落到今天的下場,雖然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是恐怕他會認為都是我的緣故。”
“他敢!”李繼祖怒目圓瞪。韓度在李繼祖心裡的地位何其的高一聽到潘富竟然膽敢有害韓度的想法,李繼祖頓時暴怒。
可是他冷靜了一下,也不禁想到,這潘富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以他在溧陽縣作威作福慣了的性格,還真的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李繼祖抱拳朝著韓度一禮,擲地有聲的說道:“末將誓死保護侯爺,這就下去準備。”
韓度點點頭,好似對潘富的威脅根本就不擔心,輕笑著說道:“去吧。”
李繼祖走了之後,沒過多久,一個士卒拿著一張名帖來到韓度門口。自從在韓度升堂的時候,發現完全指揮不懂衙役了,便將整個縣衙的全都趕回了家。現在衙門裡守衛和跑腿的,都是山字營的士卒。
“報”
韓度抬眼看到門口的士卒,放下手裡的毛筆,說道:“進來。”
士卒走到韓度麵前,立刻將名帖呈上,說道:“衙門外麵有人
想要求見侯爺。”
韓度看了有一眼士卒手裡的名帖,並沒有伸手接過,而是說道:“打開它。”
士卒完全聽從韓度的吩咐,直接將名帖打開。
韓度略過前麵的內容,直接一眼掃到名帖最後的落款。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冷笑,自己這幾天折騰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沒有想到竟然真的釣到了大魚。
“人呢”韓度連忙問道。
士卒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回道:“縣衙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送名帖的人就在馬車旁邊候著。人,應該就在馬車裡麵。”
“好。”韓度滿臉歡喜的點頭,“讓他進來。”
士卒領命出門,來到衙門外麵,朝著馬車旁人的人喊了一聲,“進去吧,大人願意見你們了。”
馬車裡麵的老者聽到要自己親自進去見欽差,一股怒氣頓時浮現在臉上。
而一旁的蔣嶽也適時的拱火,“這位欽差大人真是太狂妄了,他竟然不出門迎接叔父,反而要叔父自己進去,他還真的當他一輩子都是欽差等他沒了這個頭銜,叔父往後可要好好的收拾他。”
蔣嶽的話讓老者心裡舒服了一些,也對,對方現在要端著欽差大臣的架子,按規矩的確是應該他前去拜見。既然如此,那他就避開一頭,有什麼仇怨等到以後再算。
老者冷冷的朝著縣衙看了一眼,回頭朝蔣嶽說道:“你在此等候片刻,老夫去去就來。”
“多謝叔父,一切就有勞了。”蔣嶽見到事情解決在望,不由得歡喜起來。
老者沒有多說,點點頭,便被仆人攙扶下了馬車。
走到士卒麵前,高高的昂起頭,嗤之以鼻的說道:“你們家大人的架子還真是大,走吧,帶老夫去見識見識。”
“請!”士卒伸手示意,然後便帶著他走進縣衙。
來到韓度的門外,士卒先是示意老者止步,然後高聲朝著裡麵通報。
老者被一個士卒呼來喝去,臉色氣的鐵青。等到士卒示意他進去的時候,滿腔的怒火讓他憤怒的失去理智。
腳還沒有買進門檻,便大聲喝道:“老夫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老夫麵前擺譜。你不過是得了一個欽差的頭銜了,還真讓你抖起來......來......”
當他看到堂上坐著的人之後,喉嚨裡最後的一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密密麻麻的冷汗不斷的出現在他的額頭上,很快便連成一片,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大理寺少卿陳堅。”韓度微笑著看向他,搖搖頭歎道:“我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在背後作祟啊!”
陳堅在認出韓度的瞬間,他便知道他完了。麵如土色,渾身抖的跟篩糠一樣,兩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大人,不,侯爺,下官冤枉......”
韓度笑嗬嗬的坐著上首位置,感到十分好笑,“你冤枉什麼誰冤枉你了我在這裡布好口袋等了這麼多天,一個人都沒有等到。結果......”
韓度伸出手指,戲謔的朝著陳堅指了指,“就等到你了。”
陳堅頓時心亂如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派韓度來溧陽。一個小小的溧陽,怎麼可能吸引皇上的注意還派來了韓度這尊大神。
以韓度的手段,不管蔣一儒等人做的如何隱秘,肯定都瞞不過韓度的眼睛。甚至,說不定現在韓度已經將蔣一儒等人做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了,就隻等著他一頭撞進來,便可以收網了。
不,老夫不能栽在這裡。老夫幾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才考中科舉,現在卻要萬劫不複,如何甘心
忽然間,陳堅立刻想到,他給韓度的拜帖裡麵絲毫都沒有提及蔣一儒等人的事情。他可以咬死了不承認,韓度也拿他沒有辦法。
想到這裡,陳堅頓時意氣風發的笑了起來。還朝著韓度拱手一禮,說道:“侯爺誤會了,下官和蔣一儒等人沒有絲毫關係,下官來此不過是拜訪一二罷了。”
韓度嗬嗬笑了起來,指著陳堅笑道:“這樣的鬼話,你自己會信麼”
陳堅才不管韓度信不信,反正他自己是信了。他現在最緊要的是趕緊離開這裡,想辦法從這次的泥潭裡麵脫身才是。
“下官告辭。”陳堅心急如焚,連一點場麵話都來不及想好,便轉身就要離開這裡。
“站住!”韓度豁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
韓度在陳堅進來之後,便一直都在笑。等看到陳堅還想要將此事和他撇的一乾二淨,臉色才逐漸變得冷厲起來。
陳堅眼看著還有一步就要走出這裡,心裡很想直接逃出這個屋子。暗中咬了咬牙,猶豫再三,還是艱難的轉身,滿臉笑容的朝韓度問道:“侯爺,這是何意”
韓度正色說道:“陳堅,本官現在懷疑你乃是此案主謀,你還是留下吧。來人,抓起來押入大牢。”
兩個士卒立刻上前,將陳堅牢牢抓住。
陳堅頓時一陣驚慌,恐懼到極力掙紮反抗起來。並且大聲喝道:“韓度,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老夫即便是有罪,那也要先經過刑部、督察院、大理石三法司會審,你無權抓老夫。”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向皇上說吧,拖下去!”韓度瞪眼大吼一聲。這老小子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到了這個時候都還想要蒙混過關。
兩個士卒,直接將陳堅拖走。
陳堅見事情無可挽回,頓時瘋狂的掙紮起來,破口大罵,“韓度你殘害同僚,朝堂之上袞袞諸公是不會放過你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韓度聽到陳堅的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這些混蛋為了一點銀錢,不知道逼迫多少百姓不得好死。現在讓他們不得好死,也是因果承負報應不爽。
......
在此之前,溧陽縣衙的大牢裡麵,還熱鬨了一陣。
話說,蔣一儒受刑之後被扔進牢房裡麵。按理說,像他這麼大的年紀,又受了刑,活下來的希望渺茫。
一個注定要死的人,雖然以往他是眾人的頭領,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去救治他。甚至,在本就不大的牢房裡麵,眾人都還要竭力的避開蔣一儒的所在,生怕就被他給沾上。
但是他偏偏就活了下來,而且還是在完全沒有大夫給他治療傷勢的情況下。
“啊”
橫躺在地上的蔣一儒發出一聲微弱的哀嚎。
旁邊的眾人聽到了,紛紛麵麵相覷的彼此看了幾眼。
突然有個地主豪紳發出驚喜萬分的聲音,一下子趴在蔣一儒麵前,哀求著呼喚道:“蔣公,蔣公您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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