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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二十四章 考試可不完全靠學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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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孝孺遲疑了,沒有想到他的辦法,轉個角度看,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弊端。

是啊,大家都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若是連個參加春闈的機會都沒有,那些學子如何甘心

難怪這兩日大多數學子對自己的態度,雖然沒有徹底反轉,但是也不如往日親近了。往日學子碰到他,都會親切的叫他一聲先生,可是現在,那些沒有被允許參加春闈的學子明明一條路相對而行,就快要碰到了,卻遠遠的便將他避開。

起初方孝孺也沒有在意,以為等他們學問提上來便好了,現在看來這些人恐怕對自己和書院,都已經有了成見。若是不立刻挽救回來,恐怕書院都會出大亂子,明年還有沒有學子願意到書院求學,都是一個說不定的事情。

“可是......讓所有人參加,那書院在國子監麵前就再也沒有一點優勢了。”方孝孺想通了一切,神色平淡,仍然出聲提醒韓度。

“沒事,讓他們去見識一番也好。”韓度平靜地就如同在說今日的天氣不錯一般,頓了幾息,說道:“再說了,他們雖然差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機會。考科舉這個事情,還是能夠臨陣磨槍的。”

臨陣磨槍

方孝孺一臉吃驚的看向韓度,對於韓度這樣的謬論感到極度的詫異,“做學問靠的是日積月累,來不得半點虛假,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臨陣磨槍能夠有什麼用”

在方孝孺看來學問這東西來不得半點摻假,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也是他隻讓那三十多人去參加春闈的原因,在他眼中也隻有這些人有把握考中,其他人去了也是白忙活一趟,還不如不去。

但是韓度顯然不像方孝孺這麼想,“學問當然是需要日積月累,但是能不能考中進士,並不完全是靠學問。”

“你在說什麼夢話考科舉不靠學問靠什麼”方孝孺一臉不耐的看向韓度,雖然他沒有考過科舉,但是那是因為他的學問早就被老朱所認可了。

既然皇帝都認可了,那方孝孺自然沒有去考科舉的必要。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得到朝廷的認可,那還是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通過春闈來證明自己的。

聽了方孝孺的問題,韓度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解釋道:“考科舉學問自然是根本,但是在學問之外,也是有著一些能夠有益處的技巧的。”

科舉說白了不也是考試嗎隻要是考試便逃不了題海戰術,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了解一下韓度還就不信了,以海澱老媽的雞娃手段,還不能夠在科舉當中獨占鼇頭

“什麼技巧我怎麼不知道”方孝孺半信半疑的看著韓度。

“對呀,老夫也沒有見過,這考科舉還有什麼技巧的。你要是真有手段便使出來,讓老夫見識一番......”薛祥也喝著茶湊熱鬨。

你們這是看不起人啊......韓度見兩人一臉不信的神色,頓時知道他們心裡肯定是以為自己在吹牛。

想想也是,科舉這種延續了千年,被讀書人和帝王封為圭臬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因為韓度一句話就改變的

即便是老朱想要選拔人才,也不得不借用科舉來進行,頂多就是把應試的規則給改了一下罷了。

薛祥和方孝孺都不信韓度有什麼技巧,能夠在科舉考場這種真刀真槍硬拚的地方有用。

看到兩人的表情,今天要是不露一手,還治不了你們呐......

韓度抿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笑道:“老大人,方兄,你們知道我也是考過秋闈的吧”

方孝孺雖然知道韓度有著舉人的功名,但是當初他還沒有來京城,對韓度是怎麼中的舉並不清楚,於是沒有搭話。

不過,薛祥當初倒是對於韓度有所耳聞,畢竟韓度以虛歲十八就考中舉人,簡直是在一眾舉人裡麵鶴立雞群。

當初韓度還不到十八歲,而他的同年門卻一個個的都是中年大叔,甚至還有頭發都已經花白了的。韓度稚氣未脫的站在這樣一群人當中,怎麼能夠不顯得光彩奪目

“當初你以不到弱冠的年齡便中舉,老夫也是有所耳聞,不過老夫一直都當你是天資聰穎,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內情”原本像薛祥這樣詢問他人**,是極為得罪人的事情。不過他和韓度早就混熟了,而且這也是韓度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因此薛祥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便沒有太多顧忌。

韓度笑了笑點頭,誠懇的說道:“論學問當初我的確是有一點,但是也沒有到了能夠中舉的地步。之所以能夠一舉考中舉人,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見三人齊齊看向自己,韓度卻沒有說發現了什麼。

而是朝方孝孺說道:“一會兒就將能夠參加春闈的人召集起來吧,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好。”方孝孺見韓度沒有直說,也不好多問,點頭便答應下了。

倒是薛祥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反正隻要韓度想要讓所有人去參加春闈,那早晚都會告訴學子究竟是什麼辦法的。薛祥也不著急,慢慢等便是,到時候自然知道。

倒是韓景雲聽的心裡癢癢,憋不住過去拉住韓度的手臂搖晃,“大兄,究竟是什麼辦法,能夠有這麼神奇的效果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韓度聽了妹子的要求,轉眼看了看正朝自己這裡支棱起耳朵的兩人。回頭看向妹子,“這就是你保證不告訴彆人的樣子”

韓度自然沒有告訴妹子,反而說道:“你又不需要考科舉,你著什麼急反正到時候你看了就知道。”

慢慢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韓景雲心裡癢癢的不行,自然不肯。

拉著韓度的手臂,撒嬌道:“哎呀,大兄你就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韓度被妹子折騰的連茶杯都拿不穩,連忙解釋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解釋起來太過麻煩,還不如到時候你自己看便是。”

聽到韓度說解釋起來麻煩,薛祥和方孝孺兩人這才把耳朵給收了回去,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繼續喝自己的茶水。

‘這才是韓度的秉性,但凡是麻煩的事情,都懶得解釋......’

兩人心裡,同時冒出這句話。

用過了午飯,方孝孺便將所有有資格參加春闈的學子,全部召集起來。

兩百多人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整個屋子,屋子裡學子們的神情涇渭分明的出現了截然不同的兩種。

一種是少數的三十幾人,占據了屋子最前麵的中間位置,坐在一起彼此閒談,討論的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參加春闈需要注意的事情,談話間還不由自主的朝著另外一撥人看去,神色當中帶著居高臨下的俯視。

而另外兩百來人卻是沒有一個出聲,就如同一座座泥塑的塑像一般。神色沉凝,顯示出他們此刻內心的沮喪和失落。

好在這種熱鬨和沮喪對立的情況沒有持續太久,隨著韓度等人一一走進來,所有學子站起來齊聲問好:“見過各位先生。”

韓度站在最中間,揮手壓了壓示意他們坐下。

學子按照韓度的示意坐下了,但是他們心裡的波瀾卻開始起伏起來。

今日是怎麼回事不僅書院所有先生全部來了,而且竟然連鎮海侯都來了這些學子裡麵時間長的已經認識韓度幾年了,最短的也有大半年了。沒有一個不知道韓度是什麼性子,那真是能夠不來書院,就絕對不會來的主。

今日不僅破天荒的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鎮海侯有話要對他們說。這不禁讓一眾學子感到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起來。

韓度沒有說開場白之類的廢話,見所有人坐下,便直接說道:“今日將大家找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

韓度在書院裡麵當先生的時候,從來都不拿鎮海侯的身份說是,從來都是直接稱我的。

見所有學子齊齊看向自己,韓度笑了笑說道:“那就是你們所有人,全都要去參加明年的春闈。”

所有人參加春闈!

原本有資格參加的三十幾人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其他兩百來人卻頓時瞪大眼睛看著韓度,簡直是不敢相信他們的耳朵。甚至有反應激烈的,在韓度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被刺激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由於用力太猛,導致椅子都差點倒下,要不然身後有人頂著,椅子早就倒在地上了。

“先生真的讓外麵都去參加春闈”有人不敢置信的問道。

韓度笑著朝他點頭,明明白白的說道:“是的。”

得到韓度肯定的答複,不僅沒有讓他們歡欣鼓舞,反而是遲疑起來。

原本方孝孺不讓他們參加春闈的時候,他們失落、沮喪、不服氣,可是現在韓度答應讓他們參加了,他們又開始患得患失,害怕起來。

“可是......”

不等這位學子話說完,韓度直接揮手打斷,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可是,你們所有人必須參加春闈,一個都不能少。誰要是不敢去,那就自己離開書院吧。”

離開書院,那就相當於被書院給趕出去,這名聲可不好聽。

而且,隻要書院還在一天,恐怕就沒有哪裡會冒著得罪的書院的風險,而收留這些被趕出去的人。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於是斷了他們以後的求學之路。這對任何學子來說,都是最嚴厲的懲罰,沒有哪一個學子敢承受。

聽到韓度這話,有些學子是真正的害怕起來。

“可是,學生的學問的確是要比幾位師兄差太多,若是去了之後名落孫山,豈不是給書院丟臉......”這學子說話的時候唯唯諾諾的,根本就不敢抬眼麵對韓度,一副一點驚嚇都受不得的樣子。

韓度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厲聲責備他,反而語氣緩和下了,微笑道:“人這一輩子,失敗不可怕,可怕是你們失敗一次之後便自我放棄,再也沒有繼續前行的勇氣。參加春闈而已,你們怕什麼即便是這次名落孫山,那你們也算是親身經曆過春闈了,等到下一次去考豈不是更加胸有成竹”

“至於書院的名聲......”韓度冷笑了幾聲,才說道:“如果書院的名聲會因為你們一次名落孫山而一蹶不振的話那這樣的書院也沒有價值,還不如早日關門的好。”

韓度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卻讓在場的所有學子心裡升騰起一股暖意。原本對書院不讓他們參加春闈的不滿,也在這暖意當中如同冰雪消融般瓦解的無影無蹤。

最後,韓度甚至用力的揮舞著手臂,大吼起來:“你們還年輕,有書院給你們做後盾,你們怕什麼你們就應該什麼都不怕,勇敢的去搏、去拚。春闈又如何技不如人又如何既然你們知道技不如人,那就趁現在去學,能學多少學多少,拚儘全力在春闈當中將其他人斬落馬下,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

“好......”一眾學子胸膛被熱血脹滿,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他們的心情,隻能夠一個勁的叫好。

等人滿腔激動的學子慢慢平複下來,韓度又毫不留情的潑上冷水,“光叫好沒用!”

說著,韓度停頓下話,視線慢慢的將所有人掃視一圈,見所有人都不敢和自己對視,才說道:“如果就以你們現在的水準去參加春闈,名落孫山就是你們的結局。想要金榜題名,那是在白日做夢。”

“先,先生,那為何還要學生等都去參加春闈”有人大著膽子問道。

韓度沒有回答他,隻是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麵向所有人說道:“你們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事實就如此,如果你們就以現在這樣去參加春闈,你們的確幾乎不可能考中。不過我既然讓你們都去考春闈,那自然不會是故意讓你們去丟人的。從明日起,你們所有人從早上開始便來到這裡,我要向你們授課。”

授課所有學子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韓度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要知道韓度在書院裡,可從來就沒有教授過四書五經,現在突然說要授課,讓他們應對春闈,這不免讓所有人都疑惑起來。

可是既然韓度已經說了,他們再疑惑也隻有聽從的份兒。

韓度說完之後,便遣散了眾人。連想要韓度給出個解釋的方孝孺,都被韓度給幾句話忽悠開。

一路行色匆匆,韓度來到東宮。

聽到韓度求見,朱標意外了一下,隨後才讓人傳韓度進來。

聽到韓度來了,朱標也不準備繼續批閱奏折了,正好趁此機會休息一下。將奏折放在麵前的長案上,朱標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

韓度走進來,見過禮節之後。

朱標笑著問道:“你可是好久都沒來本宮這裡了,這次是為了什麼”

朱標沒有主動站起,而是繼續坐著喝茶。雖然他是君,而韓度是臣,這副模樣並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在韓度的感受卻是不同,要知道在自己同意妹子嫁給他之前。這家夥見到自己的時候,可從來都是死皮賴臉的貼上來的,像牛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現在倒好,這才剛剛鬆口。朱標就老婆都還沒有娶進房,大舅哥就被扔出牆了

朱標見韓度不說話,忽然好似後知後覺的醒悟到什麼,乾笑一聲掩飾一下,連忙吩咐道:“來人,上茶。”

“謝殿下。”韓度拱手一拜,將謝字咬的很重。

朱標乾咳兩聲,故意裝作不知的問道:“你還沒有說,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呢儘管說,隻要本宮能夠幫的上忙的地方,不要客氣。”

韓度也拿朱標無可奈何,不好和他計較太多,便將剛才的事情放到一邊,先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才好。

“是這樣的。”韓度放下茶杯,一五一十的說道:“臣想要請殿下給臣一些,記載天下各府各縣基本情況的奏折。不需要太過重要的,涉及到軍備秘密的更加不要,就隻需要上報人口、當地風土人情之類的。”

聽到韓度說想要天下各府各縣的奏折的時候,朱標心裡還咯噔一下,想知道韓度想要乾嘛。朱標倒是沒有他爹那麼多疑,隻是也絕對韓度一個侯爺,找這些東西有些不妥。不過在聽了韓度的解釋之後,朱標倒是放下心來。

拍著胸口,大方的說道:“小事而已,不過是一些奏折。王鉞,你帶鎮海侯去找這些奏折。”

韓度聽到朱標如此大方,立時站起來抱拳道:“謝太子殿下,臣用完之後,如數歸還。”

朱標連忙伸手虛按幾下,笑道:“韓度,咱們之間你不用如此客氣。這不過是些並不重要的奏折,你要是覺得有用拿去便是,不用還了。”

眼看著韓景雲就快要和朱標大婚了,對韓度的態度又比以往要更加親切一層。而且父皇也專門叮囑過他,讓他將韓度歸附在身邊。

韓度跟著少監王鉞一起來到一處庫房。

王鉞紛紛人打開門,回頭朝韓度笑道:“也就是侯爺眼光獨到,覺得這些東西還有用處。這些東西堆在這裡,已經許久都無人問津了,要是再過幾年,恐怕就隻有燒掉。侯爺儘管拿,想拿多少拿多少,即便是全部搬走也行,也算是幫了奴婢一個大忙。侯爺帶人來沒有若是沒有,不如讓奴婢派人給侯爺送過去”

王鉞對韓度極為的客氣,甚至話裡話外都帶著巴結討好的意思。不討好不行啊,現在誰不知道眼前這位侯爺的妹子,就快要成為太子妃了而韓景雲這個太子妃,可不是太子自己擅作主張定的,而是皇上和皇後欽定的,隻要韓景雲不犯大逆不道的錯,她就鐵板釘釘是將來的皇後,即便是朱標以後另有新歡,也不可能動搖韓景雲的位置。等到將來成了皇後,那就是真正的後宮之主,他王鉞將來即便是在皇爺身邊伺候,不也要歸皇後管著嗎

王鉞雖然是一個宦官,不過身形卻是極為魁梧,除了身高矮了韓度一點之外,橫身簡直快要有連個韓度這麼寬了。若是拿去他一身宦官袍服,穿上甲胄說他是武將都有人信。而且他長相方正,滿臉陽剛,和印象中太監尖嘴猴腮的陰冷完全不同。

韓度初見的時候,心裡浮現幾分奇怪。不過轉念想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朱標性子仁厚,自然喜歡類似的人跟在身邊。真要是有個滿臉陰冷成天想著如何算計人的,恐怕根本就被朱標看不上,更彆說是帶在身邊了。

“那就有勞公公。”見有如此好事,韓度自然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

揮手扇了扇眼前灰塵,這庫房的確是太久沒有人來過了。僅僅是開門一股微風吹進去,便卷起漫天的灰塵。這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人來打理過。

“侯爺,這裡塵土太大,還是退出去吧。要不侯爺先回去,奴婢安排人將這裡清理一下,明日便給侯爺送去如何”王鉞一邊用拂塵幫忙驅趕著灰塵,一邊貼心的為韓度建議。

韓度即便是屏住呼吸,也不免感受到鼻腔裡麵一股塵土嗆鼻的滋味,順勢一步退了出來。來到空氣潔淨出,大口大口的深吸了幾下。

“那就有勞公公了,不過不用送到我家裡,直接送到皇家書院吧。”

王鉞雖然身在東宮,對於京城內發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自然明白書院在哪裡。點頭笑道:“好,那明日奴婢便派人將這些奏折送到書院。”

韓度緩過氣來,一步貼身靠近王鉞,手腕一番,一疊寶鈔已經出現在手裡,兩手親切的握住王鉞的手。

王鉞感受到手裡的異物,一下子怔住,似乎沒有想到韓度會這樣做。詫異的問道:“侯爺,這是何意”

韓度微微一笑,解釋道:“一點心意,勞煩公公這麼多,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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