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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零章 顯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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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眾人一起吃過了早飯,看著汪新和姚玉玲之間打鬨的熱鬨。踏上了哈城往寧陽的列車。
三人組當然是沒有買票的,就硬蹭。白天坐餐車,晚上蹭臥鋪。辦案經費實在不寬裕,該省省,該花花。
車上,王言不負眾望,又是抓起了賊。
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他當刑警去了,這才沒幾天的時間,火車上又亂糟糟的。
現在已經確定了改革開放,發展經濟,哪怕是遲鈍的東北,多少也感受到了一絲春風。
倒買倒賣,南貨北運,新鮮事物開始湧現。火車上的財富更加增多。王言再牛逼,也抓不絕人們鋌而走險的貪婪。
彆說是抓了,他當皇帝的時候,都是用殺的,動輒抄家滅族,也沒耽誤彆人撈錢。
小偷自然一樣難受,那麼肥的肉放在那裡,眼看著卻吃不上,可真是要老命了。
王言在的時候都有人在車上偷,彆說他現在調走了。
所以回去寧陽這一路上,王言很是抓了一些小賊。
其實王言等人也不是脫離了火車上、車站裡抓賊。過年過節時候,客流量大,反扒形勢更為嚴峻,他們也是要便衣坐車來回抓賊的……
回到局裡,不出意外的,沒什麼正經事兒的老胡迎了上來。
“怎麼樣,找到線索了?”
馬魁笑著給他講了情況,以及三人組的猜想,說道:“這事兒還得你辦。你是領導,跟他們溝通方便一點兒。反正是越快越好,這百八十人的名單我們過一遍,大概率能找到死者的身份。
而隻要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找到了死者與寧陽的聯係,那麼這個案子基本上也就破了。看你的了,領導,越快越好啊。”
馬魁拍著老胡的肩膀,語重心長。
老胡笑罵道:“哪有這麼拍領導肩膀的?我看你才是領導。”
汪新說道:“趕緊的吧,領導,就等你破案呢。”
說笑了幾句,老胡顛顛的跑去聯係各個單位要名單去了。
這活確實不好乾,相當於平白給彆的單位增加工作量。
儘管都是同誌,可派出所與派出所之間的溝通有時候都不流暢,跨了市更費勁。現在是跨省,難度自然更高。
配合肯定是配合,主要是在於速度。一個星期和一兩個月,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老胡辦事兒還算可靠,一頓的溝通以後,算是落實了這件事情。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沿途各站,會陸續的把買票直達寧陽,以及車上補票到寧陽的名單,通過途經寧陽列車送過來。
這期間,來了名單,就一通通的電話打出去,一封封的電報拍出去,逐人進行身份核實。主要的一點就是,確認性彆,確認年齡,確認這些人是否還活著。
這一點並不困難,隻是回個話的事兒,也不需要王言等人親自過去,挨個的進行走訪調查。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核實的過程中,還是有幾個人失蹤了,這是不幸的事。
但對王言等人來說幸運的是,不是性彆對不上,就是年齡對不上,不需要他們去核實。
在沒有名單需要核實的時候,三人組還在翻看著因為種種原因無法進行,從而堆積的各種案子。
這一日,王言看著一個發生在寧陽與溪市之間路段的鐵路拋屍案。
案情很簡單,就是三年前一個雨天,巡道工發現了一具被火車碾碎的屍體。排查了周邊地區,確認了死者身份,肯定了是熟人作案,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告破,卷宗也被堆了起來。
王言看的是案發現場的照片,都是黑白的膠片照片,刑案留影,膠片封存,這是隨著照相機被發明出來,從而在刑偵領域廣泛應用的。
這個時候,我國的膠片相機也還是夠用的,如海鷗、牡丹、珠江等眾多品牌的眾多相機。有的是日本技術,有的是蘇聯技術。
尤其蘇聯技術還是很強勁的,因為二戰以後,蘇聯占了東德,著名的蔡司公司的人員、技術為蘇聯掌握。
這一堆現場照片中,有幾個腳印,確定是凶手的。而王言看的就是腳印。
盯了一會兒,他抬頭看了一圈辦公室內的人員,隨即招呼道:“張隊?”
不遠處的辦公桌附近,正圍著幾個人開小會。
其中一人聽見動靜,轉過頭來:“咋地了?”
“你來一下。”
張姓隊長不明所以的走了過來,王言指著照片說:“這個腳印有點兒問題,當時的判斷是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一百三到一百四十斤。我的判斷是身高一米八一到一米八三,體重一百三十五到一百四十五。”
張隊皺著眉:“這個案子我有印象,腳印就是我斷的,你咋看的?”
“那兩天下雨,腳印清晰,前腳掌的受力……”
王言一通專業輸出以後,說道,“所以我判斷這雙鞋是死者的,凶手可能有一定的認識,知道咱們會看腳印,所以他換了死者的鞋來拋屍,誤導我們的判斷。”
張隊是憑經驗看的腳印,聽見王言說的一大堆的名詞、公式,已經被輸出懵逼了。
也不止是他,辦公室內的人都聽到了王言說的話,全都看著這邊,全都被鎮住了。
張隊清醒過來,倒是沒有因為王言推翻他的判斷而羞惱,隻是不確定的問道:“有把握嘛?”
王言笑道:“這誰說得準,你派幾個人過去看看唄,對就破個案,不對的話也就耽誤一天的時間,沒啥大不了。你說是吧,張隊?
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們仨跑一趟看看?”
“我去我去。”張隊連連搖頭,直接拿了卷宗,開始點人,“老李,老四,都聽見了吧,你們倆趕緊,看看卷宗回憶回憶,跑一趟去看看有沒有對上號的。”
他又回頭又大聲招呼,“破了案請你們喝酒啊。”
“趕緊去吧,我都是才知道這小子會看腳印,你們印證一下,以後咱們隊裡有腳印的案子也好做一些。”
馬魁笑著擺手。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張隊手下的人出發了。
汪新湊過來問道:“準嗎?”
“我剛才那話都白說了,這玩意兒哪能那麼好說啊。”王言搖頭一笑,轉而說道,“不過就我個人來說,還是有一些把握的。”
馬魁笑嗬嗬的:“你小子心眼兒多,肯定是確定了的,要不然也不能說,是吧?”
汪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湊更近了些,小聲說話:“那你告訴他們乾啥呀,親哥?咱們還沒開張呢。”
“團結集體嘛,我看腳印也是咱們組的成績,大家互相幫助,缺人的時候也好直接拉人乾活,斤斤計較就沒意思了。不能太獨了,要不然咱們不好混,這麼簡單的道理你肯定知道,沒事兒你動動腦子。就像這回這靈光一閃,咱們仨這感覺都對上了,能不能破案不說,反正對咱們來說是有線索,推進了一截。”
“你不是打算查死者沒結果,拉他們的壯丁,一起查凶手吧?”
王言笑嗬嗬的挑眉,接著埋首到卷宗裡去了。
與此同時,其他組在單位的人,開始回憶起了涉及到腳印的案子,並且也默默的開始翻起了卷宗。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看看張隊那邊的結果。如果正確,那麼涉及到腳印的案子就給王言再看一看,沒準就能有什麼進展和突破。
命運從來不辜負開掛的人,儘管王言認為他沒開的太狠,甚至於技能都是他自己點燈熬油學習而來的,卻也不得不承認,沒有活爹讓他開始了不斷穿越的無儘旅程,他也沒機會努力學習。常懷感恩之心,常念活爹大恩大德。
所以不出意外的,當天下午,張隊手下的老李、老四就回來了,他們是押著一個人回來的。凶手是半夜入室,把人給打暈了,而後扔到了鐵軌上被火車軋死的,凶手果然在死者家裡換了鞋出去的。
然後王言就被圍住了,麵前擺了一堆的卷宗,全都是有腳印的案子,最早的一個甚至是二十年前的。他這邊埋首卷宗,不斷的在紙條上寫著分析腳印的數據,另一邊,老胡拿著大搪瓷缸子喝水,一臉幸福的微笑……
穩了,全穩了。
王言三人組是他的人,現在王言展示了腳印鑒定的能力,還直接破了一個壓了幾年的案子。又有那麼多有腳印的案子等著鑒定,隻要王言還是這個水平,想來再破個三五個沒什麼大問題。那麼他老胡啥也沒乾,做收了幾個案子的業績,也收了那幾個主辦案件刑警的好感度。
這一波操作下來,老胡現在就是局裡正經的領導了,因為他說話有份量,也有除了王言三人組以外的支持者。
所以他姓胡,他幸福。
王言從不讓人失望,他加班加點的工作,把所有帶腳印的案子都看了一遍,大隊四十多號人一樣也是高強度的運作,借著王言新做的鑒定四麵出擊,最終不負眾望,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一口氣破了十三個積壓的案子,全是命案。
這讓本就紅的王言,揚名寧陽警察圈。甚至於政府公安局的也跟這邊溝通了一下,送來了一些卷宗,希望王言幫忙做一下足跡鑒定。
王言仍舊是加班加點,不負眾望,又破了不少的案子。公安局的案子類型比較多,縱火、盜竊、凶殺等等。
經此一役,王言紅透半邊天……
而這一切完畢,才過去了十天。看的汪新眼熱無比,自己研究起了足跡鑒定的事兒。老馬無所謂,看的笑嗬嗬。
過去了十天,最後一批乘客信息也總算是送了過來。雖然超過了一個星期,但是可以理解,畢竟那又不是命令,隻是一個虛數,沿途的各個單位能配合,就是一件大好事。
這最後一批乘客信息是濟南的,王言等人懷揣著希望,繼續的進行核實。
第二天上午,汪新正常的打著電話:“你好,同誌,我是昨天打電話的那個寧陽小汪,梁麗紅的情況核實的怎麼樣了?”
“什麼?失蹤了?你確定嗎?”
“好好好,麻煩說一下他們家的地址。……萬分感謝,萬分感謝……那就先這樣,再見。”
汪新激動的扣上電話,抬頭看著王言、馬魁:“找著了找著了,呃,大概率找著了。就梁麗紅,年紀對的上,是濟南下邊縣城的人,就這個最像。走啊?”
馬魁搖了搖頭:“還有幾個人呢,不差這兩天,核實核實再說。”
老馬還是穩重的,不像汪新那般著急。
就如此,眾人又等了兩天,把所有的人都核實完畢,隻剩了這個唯一。於是三人組坐上了南下的火車,去濟南……
先火車,後客車,三人按照地址找到了梁麗紅的家。
“就這兒。”
一戶平房人家之前,三人組站定。
老馬長出了一口氣,大聲的喊了起來:“你好,有人嗎?”
未幾,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走了出來,警惕的看著三人:“找誰啊?”
“是梁麗紅的家吧?”
女人愣了一下,瞬間想到了什麼:“你們是……”
老馬點著頭,從兜裡掏出了證件:“寧陽鐵路的警察,過來了解一下梁麗紅的情況。老姐姐,你是梁麗紅的母親?”
“是我。”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還有我孫子,三歲,我家老頭,還有兒子得晚上回來,有啥事兒你們跟我說就行,我能挺住。”婦女讓了身,“進屋說吧,大老遠過來的,喝點兒茶水。”
“這院裡就行,這正好有板凳,還涼快點兒。”馬魁直接走過去坐在了凳子上,“家裡有梁麗紅的照片嗎?”
“有,等著啊,我這就拿去。”
不一會兒,婦女回屋拿了照片出來,又忙活著倒茶水,最後這才抱著孫子坐下來。
在看到照片的時候,馬魁跟汪新兩人便齊齊的看向了王言,無他,畫的真像。那麼由此推理可得,凶手的畫像也是正確的,甚至還經過了兩個乘客的肯定。
婦女說道:“前兩天有人過來問麗紅的情況我就知道可能是找著了,警察同誌,人沒了吧?”
“節哀。”馬魁點了點頭。
“之前她要去寧陽我們就不同意,結果死命的要去,誰也攔不住。你說她從小到大,哪出過遠門啊,哎……”
汪新問道:“大娘,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寧陽?”
“我們家在那邊有個親戚,是化工廠的領導,應該是投奔他去了。後來我們也聯係了,那親戚說麗紅壓根兒就沒去。”
“應該?你們也不確定?”
“是啊,寧陽就那麼一家親戚。是我姨媽那邊的一個妹夫,叫黃國棟,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有些聯係。之前年景不好的時候也借過錢,人不錯。你等著啊,我去給你們拿照片。”
不大一會兒,婦女又拿了張照片出來:“這是大前年他過來探親,我們拍的照。就是這個人。”
三人組都看了過去,不是凶手。
婦女問道:“麗紅是咋沒的?”
馬魁沉默了一下,說:“被人害了。老姐姐,你跟我們好好講一講,離家之前梁麗紅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他轉移了話題。
儘管他們拿著現場照片,但是對一個母親來說,孩子東一塊西一塊,這一塊,那一塊,甚至都拚湊不出一個全屍,看不出臉來,這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這婦女雖說沒哭,情緒穩定,但是眼睛已經紅了,腿已經哆嗦了。失蹤的時候還有盼頭,現在人真沒了,絕望著呢。
老馬還是照顧了婦女的情緒,打算讓更堅強的家中的男人來承受這一切。
三人組沒有過多打擾,又詢問了一些事情以後離開,去到縣裡的招待所安頓,而後出去找地方吃飯。
不同於東三省吃食大體差不多,這邊是跨省了,所以三人組十分奢侈,扒雞、把子肉之類的都上了桌。三人滿嘴流油,但也不忘討論案情。
“我估摸著,凶手不是這個黃國棟,卻也跟他脫不開乾係。咱們回去找一下這個黃國棟,估計這案子就能破。”汪新說道。
馬魁點了點頭:“這事情都明了了,還用你說啊?畫像不是留下一份嗎?也彆等咱們回去了,一會兒就給老胡打電話,跟他說一下情況,讓他安排人去找這個黃國棟。要真不是那邊的問題,那咱們在這邊還得呆幾天,再調查一下梁麗紅的情況。”
“不是,目前跟咱們的判斷都對上了,凶手九成九就是在寧陽。這時候……”
“功勞還能跑了啊?”馬魁瞥了汪新一眼,“大氣點兒,線索是咱們挖出來的,死者身份是咱們確定的,最後的凶手是咱們指明的。功勞還少啊?”
“不全嘛。”汪新嘟囔了一句,又轉而說道,“感覺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高興的就是找到線索的那個時候,再就是破案的時候,剩下的一直就是悶頭查。”
“那是王言有能耐,你以為你比之前辦這個案子的同誌們厲害啊?”
“咋的,王言是我親哥,他厲害就等於我厲害。”
王言好笑的搖頭:“你這麼說倒是沒毛病。”
吃過了飯,老馬就聯絡了老胡。當天晚上,老胡回了電話,案子破了。
也是當天晚上,梁麗紅的父親以及哥哥來到了招待所,看到了照片,父子兩人大哭。
翌日,三人組帶著梁麗紅的哥哥一起回程,梁兄要去把妹妹的屍骨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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