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事求是啊,歌寫的確實不錯,老廖肯定沒少給你指點吧?就是你唱的忒難聽。”郝淑雯承認了王言的‘創作’水平,但仍舊傲嬌的找不足。
“你這就是嫉妒我的才華,詞和曲老廖可是一個音符都沒動。唱歌難聽咋了,我那唱的都是感情,全是由心而發,伱這輩子是難懂了。正所謂,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啊……”
王言雙手負後,搖頭晃腦,一副夏蟲不可語冰的樣子。
“嘿,你還端上架子了。”郝淑雯沒好氣的給了王言一拳。
林丁丁在一邊說道:“王言,真沒想到你這麼有才華,寫的真好。”她的眼睛好像會說話,裡麵許多崇拜。
“你還誇上了,以後他這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啊。”
“你就是見不得我好。”王言用肩膀撞了郝淑雯一個趔趄,換來了邦邦兩拳,呲牙道,“還得是林丁丁同誌啊,不僅人長的好看,說話也好聽。”
林丁丁笑的燦爛:“我也是實事求是嘛,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你們倆還互相誇上了。”蕭穗子哭笑不得,轉而問道,“這歌就徹底完成了唄?什麼時候排啊?”
“老廖水平確實高,編曲已經做完了。他說明天就排,讓方宏民獨唱,到時候請政委,還有政治部的領導過來聽一聽,沒問題的話下次演出就給排上了。”
方宏民是文工團的王牌男歌手,三十多歲,業務能力很強,水平很高。王言這個詞曲作者不唱,也確實沒法唱,那老廖肯定得找水平高的人來唱,方宏民這個王牌選手自然當仁不讓。
郝淑雯緊跟著問:“那你說書的事兒呢?”
“等信呢麼,我寫了三十多萬字,首長們多忙啊,正經得看一段時間呢。”
“多少?三十多萬?”
三女瞠目結舌,尤其蕭穗子更吃驚一些,當時的那幾天行軍路上,蕭穗子跟著聽了一路,她以為王言無非就是把講過的那麼幾個故事整理成文字罷了,可沒想到王言能整理出三十多萬字來。
她不禁問道:“我記得你那幾個故事沒有這麼多吧?”
“就不能多寫幾個故事?”王言笑嗬嗬的反問了一句,說道,“我跟政委還說呢,咱們中國啊就是英雄人物多。彆說三十萬字,就是三百萬,三千萬字也說不完。”
林丁丁笑道:“你真厲害,我可等你上台說書了啊,到時候一準兒在下邊給你叫好。”
“那我先謝謝你了。”
如此一路說著閒話,往宿舍樓回去。三女自去拿著東西去洗澡,王言回到寢室休息休息。他在那哼唧一天,雖然身心都不累,但也總想安靜一會兒,叮叮當當吵的腦仁嗡嗡嗡,不很舒服……
翌日,王言沒有再自己跑到雜物間去練樂器,而是坐在那聽著新歌的排練。樂隊要磨合,歌手要找節奏,都得練。
今天的奏樂就比昨天編曲的時候好聽的多,因為鼓、號、管弦等等樂器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分彆都有一組人,樂器也更加豐富,畢竟號有很多種,鼓也有很多種。使得整個的樂曲伴奏更加的豐滿,更加的有層次。
方宏民是男中音,明亮、剛強、有力量,合著樂曲伴奏,很給人鏗鏘的感覺。
“這是你寫的歌?”政委寧山也有此一問。
“政委,我在雜物間寫歌的時候你不是都看見詞了麼。老廖當時也這麼問,怎麼著,我就不能寫首好歌出來?政委,對你提出批評啊,不能拿有色眼鏡看人。”
“滾犢子!”寧山一臉的沒好氣。
這年月的乾部,越是級彆高,就越是在戰場上打過仗。寧山現在雖然是文工團的政委,是窩在後邊的文職,以前卻也是上過戰場,打殺出來的位置。
如此罵了一句,他又笑道:“你還真是給我驚喜了,故事寫的好,歌寫的也好,不錯,好好乾。政治部領導已經審閱過你的稿子了,充分肯定,後天就來團裡慰問視察。到時候你上台說一段,這個歌也唱一唱,讓領導們聽一聽,以後少不了你小子的好處。
對了,還有你寫的那三十多萬的稿子,回頭你自己找時間投一下稿。解放軍文藝,或者是報社什麼的,多投一投,機會也多一些。”
因為現在的環境影響,文學界的日子也不好過。像是大名鼎鼎的人民文學、收獲等等,基本都停刊了。而**十年代繁榮文學的其他文學期刊雜誌,比如當代、十月、花城等等,都還沒有創刊。目前能投的渠道,其實並不很多。
現在的文學創作並不熱烈,這是政治影響。此外還有一點就是現在的稿費很少,不如在五六十年代之時,那會的作家相當富裕。因為富裕到了脫離群眾,所以文化部對於稿費製度一改再改,及至到現在這時候的基本沒有。
開放以後,風氣漸改,限製漸沒,文學作品才在八十年代井噴一般出現,繁榮了文藝界……
王言點了點頭,笑道:“稿子呢?”
“你那個手稿被領導留下了,他還說你字寫的好。複印的那兩份,我留一份,你拿著剩下的那一份去投吧。”
這領導是真給麵子,都有收藏手稿的愛好了。
王言好笑的搖頭:“政委,你還留什麼複印件啊?你等我這一陣再寫三十萬的,到時候手稿給你留著就是了。反正領導都審過一回了,以後估計也沒功夫看。到時候我一篇一篇的往外投稿,等到那邊審核發表了,咱們這不就能演了嘛。畢竟他們審核,比咱們內部還嚴格呢,保準沒問題。”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快點兒寫,你小子在寫作這方麵還是很不錯的。你知道我有個兒子,有個姑娘,她們倆在家裡搶著看。”
“哈哈,好說好說,這兩天我就動筆。”王言應下了這個事兒。
他的水平畢竟在那呢,他寫的稿子,就沒有純粹的當說書的稿子寫,而是本著歌頌英雄,傳遞精神的方向去的。好歹他也曾是文壇大佬,寫這些事兒並不難。
雖然底色永遠是悲愴、壯勇、犧牲等大無畏精神。但他並沒有寫英雄的悲劇,而是寫英雄的榮光,整體閱讀下來是輕鬆的,悲傷是在細細體悟之後的事。那是因為人們知道,英雄已經死了。
事情就如此定下,寧山又聽了兩遍,找老廖溝通了一下,哼哼著咱當兵的人就走遠了。軍歌一般都是很入耳,很抓人的,讓人聽一句就記住,並印象深刻。
排練的效果很好,人們看王言的眼神已經明顯的不一樣,因為王言的能力得到了認可,受到了很多人的尊重,這是一首優秀的歌曲的力量。畢竟王言的樂器,都不夠格出場,卻是能人所不能,寫出了一首優秀的歌,待遇肯定會提升,還會在全軍有著響亮的名號,這是無上的榮譽,是人們所豔羨的。
以前不認識王言的,現在認識了,以前認識的,現在更熱絡了。現在王言在外麵行走,遇到的人都會同他友善的打個招呼。
這種情況在兩天後達到了巔峰,這天政治部的領導來文工團慰問,聽說王言還寫了首歌出來,十分高興的讓等到王言說書完畢以後,唱歌聽一聽。
在文工團的大禮堂中,駐地的同誌們幾乎全部到位,幾百人坐的板板正正,領導們坐在前排。宣傳攝影的吳乾事,前後左右的各種拍照片,一點兒也不怕浪費膠卷。
今天就兩個節目,沒有報幕,王言自己一個人走上舞台,站定在舞台中央豎立著的話筒旁邊,頓步,右轉,並腳,精力。乾練,又有力量。
敬過了禮,王言側過一步站到話筒麵前:“各位首長,各位文工團的戰友們,大家好。因為寫了一首歌,最近我的名字廣為大家提及,但我想大家對我一定還不熟悉。所以在這裡,請允許我向在座的首長以及戰友們,做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讓首長以及戰友們了解了解王言這個人。
我是五五年生人,今年二十歲,家在遼省龍城。我的父親也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解放軍,是……抗美援朝是我們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一戰,打出了我們中國人的精氣神,打出了和平……
在抗美援朝的偉大勝利中,我們湧現出了許多的戰鬥英雄,我們必要記住他們,必要歌頌他們,必要學習他們的精神。今天,我給大家講一位這樣的戰鬥英雄。他的名字叫張桃芳,哈哈,我看到有的同誌有些不解,這不要緊,我們的英雄太多,這一場戰鬥又過去了二十年,很正常……“
講英雄就不能隻講英雄,要講他來自平凡,講他如何鑄就偉大,更要講清楚哪一個部隊,哪一個防區,講明白敵我態勢,如此等等。
王言可不是單純的隻是說這一個人,引申出許多相關人員,包括對麵的洋鬼子。既有宏觀戰場,又有局部的個體,犧牲、團結、英雄,無畏充斥其中。不光說明白了張桃芳這個冷槍王的彪悍,也說明了上甘嶺97.9陣地戰的激烈。沒有說明的,是這場戰爭的偉大勝利,這是人們都自豪著的。
最後結尾,王言說了一下張桃芳現任的職位,沒有過多去提及,讓大家知道這是活著的傳奇,便在熱烈的掌聲,以及叫好之中,結束了長達一個小時的單口表演,退下了舞台。
隨後,方宏民上了台,對著台下敬禮,報了一下歌名。老廖在下邊抬起了手,隨著他的手的動作,清脆響亮的小號聲響起,隨即進鼓,進管弦……
“咱當兵的人,有啥不一樣……”
方宏民穩定發揮,唱的鏗鏘。一堆政治部的領導品味著歌詞,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去。
“王言同誌啊,你的書講的好,歌寫的更好。我們廣大的戰士,就需要你創作的這些優秀的文藝作品,傳播我們解放軍的戰鬥精神。你的稿子我是一個字不落,全都看了一遍,寫的非常好。
不過我對你還有一點要求,我看了你的稿子,古代英雄,與我們解放軍的戰鬥英雄,都寫了不少,對於抗日戰爭的部分寫的不夠,相對少了一些。那時候的英烈更加的值得頌揚,沒有過去,沒有現在,你要多多的寫。”
政治部的領導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又勉勵了一下其他的同誌們,便離開了文工團。
送走了領導們,政委回來就交代了一下,下一次文工團演出把王言也排上去,拍了拍王言的肩膀,便笑嗬嗬的離開了。
“你講的真好,以前還真沒發現你有這個才藝。”劉峰笑著跟王言說話,“恭喜你啊,王言。”
“這有什麼恭喜的,上不上台咱們都是為戰士們服務。台上的人重要,台下的人也不能少了啊。對你提出批評啊,覺悟太低。”
“我這恭喜你還受批評啊,得,還拍馬蹄子上了。”
“在這驕傲呢?”郝淑雯跳過來,一巴掌拍在王言的肩膀上,“你小子藏的挺深呐。”
“是不是驚喜到了?”
“呸,還驚喜呢,是驚嚇還差不多。”
王言煞有介事的點頭:“嗯,你這麼說也合理。剛才我在台上可是看見了啊,你那眼睛都直了,嘴都閉不上,是不是下巴都掉地上了?”
說著話,他還學著樣子作怪。
“哎,王言學的還真像。剛才我就坐郝淑雯旁邊,她就這樣。”林丁丁在一邊嬌笑出聲。
“胡說八道,我才沒有呢。”郝淑雯張口就是否認。
“我作證,她剛才真這樣。”小芭蕾插話道,但是又轉移了話題,“穗子也是,都看呆了,眼都不眨啊……”
她的話說的意味深長,引起了其他男兵女兵的哄笑。
“去你的,又造謠了。”啐了一句,蕭穗子眨著大眼看王言,“你真厲害,講的真好。”
林丁丁同樣表示了認可:“確實好,那個詞怎麼說來著?”
“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啊,對對對,就是活靈活現。聽你講的故事吧,腦子裡就有畫麵,有的時候讓人緊張,有的時候又讓人熱血沸騰的。”
“我一直就這麼厲害,可是沒人信呐。”王言擺了擺手,一派的高手寂寞,“都散了吧,我啊,得創作去了。”
“籲……”
眾人用籲聲,回應著王言裝的逼。都是友善的,和睦的,大家嘻嘻哈哈,這便散去各自做事。
領導是一大早過來的,此時仍舊是上午,離午飯時候還很有一段時間,該做什麼當然是要繼續做什麼。王言自是又拿了他的家夥什,帶著紙筆等去到了雜物間,繼續練習,繼續創作。
如此一上午過去,到了下午時候,大排練室,郝淑雯、蕭穗子等人繼續的練習著舊有的節目,編排著新的節目。
練了許久,終於到了休息時候,蕭穗子穿好了外套,顛顛的跑了出去。
另一邊的郝淑雯才放下手風琴,她本想找蕭穗子一起去廁所的,但卻看到了蕭穗子向外跑去。她想到最近蕭穗子基本上每天都有休息的時候往外跑,問乾什麼去了,不是上廁所就是出去透氣。在強烈的好奇心以及莫名的感覺驅使之下,她當即便也穿了外套,快步的跑出去,跟在蕭穗子後邊……
“我又來了。”
蕭穗子笑著的推門進去,不用王言多說,她自己就敞開了門在那裡,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新歌還是沒有頭緒呢?”
“這才幾天呐,哪能那麼快。這次可難了,感覺比較朦朧,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憋出來。”
說著話,王言打開抽屜,拿了幾個大白兔奶糖,還有山楂卷放到了她的手上。
“你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呢?”蕭穗子美滋滋的剝了一塊糖,其他的踹進兜裡,不理解的問道。
“我說什麼來著?”
“吃就完了!”學著王言的語氣,蕭穗子自己倒是笑個不停。
笑夠了,她說道:“你說書真厲害,信手拈來,遊刃有餘。而且我跟你說,我第一次上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特彆緊張。不像你,被那麼多人盯著,一點兒都不怯場。”
“你不是早都聽過了?”
“不一樣嘛,之前那是行軍,大家夥嘻嘻哈哈的。今天那是什麼陣仗,咱們駐地幾百號人,沒出任務的全都在那,還有政治部的首長。我現在演了那麼多場,讓我上去我也緊張啊。你倒好,在台上還跟首長開玩笑呢。”
“都是人,倆肩膀架個腦袋,有什麼怕的?就是要放鬆才好,否則越緊張越容易出錯。”
“嗯,你說的對,不過你還是厲害,我可沒聽說有誰講的比你好。”
“咱們彼此彼此,我也沒見過誰的舞跳的比你好。”
“吆,你們倆在這倒是在這互相吹捧上了哈。”郝淑雯看熱鬨似的走進來,還順手關了門,“開門乾什麼呀?不冷嗎?”
“你快把門開著。”王言好像很著急似的招呼,“這一個我都說不清了,兩個我還不得吃槍子兒啊。”
“什麼一個兩個的?”郝淑雯根本不管,就這麼走了進來。
王言趕緊起身,去打開了門,解釋道:“這雖然不常有人來,可到底不是荒郊野嶺。萬一來人撞到了,你說我怎麼解釋?尤其還是你們兩個漂亮的女同誌,我就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啊,對你們倆的影響也不好。你爸還是軍長呢,不得大老遠的跑過來斃了我?”
“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感情你也害怕呀。”郝淑雯笑的很大聲,一屁股坐到王言方才坐的椅子上,她看著蕭穗子在那嚼著嘴,問道,“吃什麼好東西呢?”
“呐,大白兔,山楂卷。”蕭穗子從兜裡掏出來幾個,給了郝淑雯,好像隨意的問道,“你怎麼找這來的?一般沒人往這邊走。”
“我上廁所去了,想著溜達溜達透透氣吧,就隨便走了走,這不是就撞到了你們兩個在這互相吹捧呢嘛。”
郝淑雯回答的很流利,並沒有去看蕭穗子,她扔了個奶糖到嘴裡,品味著甜味,奇道,“這哪來的?”
“吃就完了!刨根問底可不是一個好習慣!”蕭穗子學著王言淡然的語氣,拿捏著說話時的神態,哈哈笑了起來。
“你的呀?哪來的?”
“吃就完了!”王言笑嗬嗬的回應,“抽屜裡還有,見者有份,你裝一些回去吃,彆到處張揚啊。”
“這麼多?”郝淑雯拉開了抽屜,看著裡麵的一堆糖果,也不由吃驚,她一副機製的樣子,斷然的說,“我知道了,你這麼小心,肯定不是正路來的。”
“不吃你給我吐出來,話怎麼那麼密呢。”
“給你……”郝淑雯用牙齒咬著糖,抻著脖子挑釁。
“我可上嘴了啊。”
“臭流氓,你想的美。”
王言靠在門口,抱著肩膀搖頭:“我的名聲都是你給敗壞的,到處喊著我是臭流氓,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流氓你了。哎,真是人心難測啊。正所謂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呐。”
“什麼意思?”郝淑雯沒聽明白,她可能知識薄點,沒聽過前兩句。
蕭穗子卻是知道的,她笑著接話:“兩者皆不毒,最毒……”
“婦人心?”
郝淑雯反問了一句,見得蕭穗子憋笑點頭,她送給王言一個白眼:“你才婦人呢,你才毒呢,死去吧你。”
“你看看,穗子,你就說毒不毒吧,吃著我的糖,還咒著我去死。唉,太傷人了。”
“較真兒就沒意思了啊。”郝淑雯白了一眼,不客氣的從抽屜裡拿糖果裝兜裡。
“我說,你可是正經的乾部子弟,眼皮子怎麼那麼淺呢?”
“我這是要幫你消滅犯罪證據,為你好呢。這麼多糖果,那得多少錢,多少票啊?你想想,這要是被人抓住,你這大好前途可就完了。”
“聽明白了,這是威脅我呢,哎吆,姑奶奶,您老可得多拿點兒,放小的一馬。”
“怎麼陰陽怪氣的呢?我這可是保護你,不識好人心!”
王言搖頭笑:“彆太張揚啊,你就是有個軍長的爹,這麼多糖也不合適。”
“你看我是那麼傻的?”
“我看你就不是那麼聰明的。”
“你們倆怎麼一見麵就掐呢。”蕭穗子十分無語。
“誰讓他嘴賤呢。”
“我記得好像是何小萍來的那天吧?那天之後就傳著說你們倆好上了,說說唄,怎麼回事兒啊?”
郝淑雯哼道:“也沒多大事兒,就是那天何小萍不是跳舞嗎,就把外套脫了,那外套都餿了。當時他就站我旁邊,我尋思逗逗他吧,就把衣服放他鼻子前邊讓他聞。他可倒好,上綱上線的,說我們乾部子弟怎麼怎麼樣。那我肯定不乾呐,就跟他理論。那麼多人看著我拉他衣服不讓走,這不是就傳開了嘛。
不過和小萍身上確實有點兒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出汗特多,酸的特快,天天洗澡也不行。小芭蕾、卓瑪,還有朱克他們可嫌棄了。是吧,穗子?”
蕭穗子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兒,不過也沒那麼難聞,大家每天那麼練,出那麼多的汗,誰不是酸臭酸臭的?她就是出汗比我們出汗多而已。我覺得小芭蕾就是看何小萍不順眼,不過何小萍確實有點兒不合群。不聲不響的,看著就好欺負。”
“咋合群啊?”
王言好笑的搖頭,“你們的出身都比她好,家裡都不錯。何小萍同誌可不一樣,從小她爸就被判了,在西北的農場改造呢。她媽帶著她改嫁,當時她應該才五六歲。
看她小心翼翼的那樣就知道,在繼父那也不受待見。肯定都吃不飽飯,動輒不是打就是罵。你們聊的東西,她可能都不懂,她又不敢問,這讓她怎麼合群?
你還是舍長呢。平常多關照關照,不關照也彆整天跟著其他人笑話她,何小萍同誌挺不容易的。還有啊,這些事兒你們倆彆往外傳,我可是答應了不往外說的。”
郝淑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峰從京城接的她,政審都是他跑的,什麼情況不知道?”
“沒想到你人還怪熱心的,行,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關照關照何小萍同誌。不過這些糖可不夠啊。”
“哎呀,郝淑雯~”
看著蕭穗子的樣,郝淑雯瞥了王言一眼:“誰讓他當好人了,就顯著咱們都是壞人?就他一個人好?我不管,還就當壞人了,反正這些糖不夠。”
王言知道,郝淑雯是故意的,沒有什麼好處也會去關照一下何小萍,就是找個借口跟他這鬨一鬨罷了。
“你想吃什麼?”
“吆,口氣挺大呀,看來夠槍斃的了。”郝淑雯驚訝的看著笑吟吟的王言,想了想看向蕭穗子,“要不咱們吃點兒肉?雖說咱們待遇不錯,也能吃著肉,但就那麼幾塊,夠誰吃的?”
“能行嗎?”蕭穗子不確定的看向了王言。
“有什麼不行的?那咱們就吃紅燒肉,等我消息吧。這一陣肯定不行,政委說我這個說書自己一個人就能占住台。他想著安排我自己出去進行演出,各個部隊都去演一場,這樣咱們的工作開展的多,也能更好的照顧到咱們軍區的戰士們。這兩天政委正在研究,到時候我就得走了,可能得一個月,等我回來再說吧。”
“行,我們倆可等你了啊。錢夠不夠?我那還攢了五十塊錢。”
“我有六十。”蕭穗子並不落後。
“那你自己買去好不好?何苦折騰我呢?”
“你狗日的不識好人心。”方才還一臉關心的郝淑雯直接變了臉,起身拉著蕭穗子,“走了,穗子,不願意看他。”
“那我們走了啊。”蕭穗子由著郝淑雯拽著,給王言招呼著。
王言含笑點頭,看著倆人離開,關上了房門,阻擋著廊間冷風的來……
說書的節目,確實可以支撐起一場演出。因為它的時間可長可短,王言自己一個人能說上一兩個小時,一般的慰問演出也就是這麼長的時間。
雖然王言寫出來的那些故事,長篇的比較少,但是王言有寫長篇的能力,而且他也跟寧山說起過,幾十萬字隨隨便便就能寫出來。那麼在有了王言已經寫出的三十多萬字的基礎上,寧山自然會相信他的能力。
至於內容的尺度方麵,同樣也是因為三十萬字打底,政治部的領導也已經審閱過一遍,同意了開始大規模演出,更是指示要王言多寫一些抗日戰爭時期的英雄。在這一塊,寧山也是相信王言的把握能力。即便王言到時候講的東西不是已經寫在書裡的,也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有這兩個保障,那麼即便出些小差錯,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是寧山的成績,他自然要主推。王言是小兵一個,可不是指哪打哪麼。
寧山的動作很快,在王言同郝淑雯、蕭穗子兩人一起在雜物間見過麵後的隔天,就派了一輛卡車,裝著音響、燈具以及發電機、柴油等等演出用到的東西,王言打了行軍的背包,帶著各種的東西,和卡車司機兼助手就這麼出發了。
王言的演出是以團為單位的,事實上他們文工團的演出也是以團為單位,隻有少數時候會以營為單位。
因為營的數量相對多,若按照營為單位來演出,一個團就要演出三四場。而且一個營的戰士,並不是全部聚集在一個地方。一個營五六百人,下轄的連分散在附近,駐防任務是不能停的。能來看節目的戰士,不過一半。
以團為單位就好了很多,下邊的各級戰士們可以抽調出一部分人來到團部,就算不足一半,那也是一千多人,如此輪換著來看,每一次都是大型演出。
至於營一級的演出,也不是全無表演,而是主要由師部的文工團負責。
王言的演出之路當然並不順利,畢竟就他一個人麼,也沒有漂亮的女同誌。這讓從各地趕來的戰士們,很有幾分失望。
不過在他開了口之後也就好了,每一次演出,他都得介紹一下自己的身世,跟戰士們拉近距離,而後才開始正經的講故事。有的時候,一次講兩個短的。有的時候,那就一次講一個長的,反正不重樣。每一次他都給戰士們清唱一遍,他‘創作’的咱當兵的人,算做謝幕。
王言每到一地,講完了故事,也就成了戰士們歡迎的對象,並歡迎著他下一次過去,已是在軍中打開了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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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