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床號後不久,出操號便響起。軍隊之中,行止全憑號音。在出操號不久,人們就全都說笑著跑出來,人多時候總是熱鬨,亂七八糟總有話聊。
各個不同崗位的,甚至有一些領導也全都跑了出來,浩浩蕩蕩好幾百人。在各自的位置集合站隊之後,便一二三四,一二一,喊著號子在水泥的硬路上來回跑起來。
樂隊是和歌舞隊一起列隊,一邊是男兵,一邊是女兵,王言身高馬大,站在前排。郝淑雯等一乾人的身高在女兵中也是拔尖的,她們也在排頭位置。
回去又下來的郝淑雯不時的就偏頭狠狠的瞪王言,後者感受到目光,偶爾回以微笑、挑眉,這更讓郝淑雯難受。
落後一排的蕭穗子、林丁丁等人在後邊看的清楚。
主要是因為陳燦跟王言在一排,喜歡一個人,總是忍不住去看,蕭穗子就是這樣。她看著陳燦的後腦勺,便也看到了王言同郝淑雯之間的‘遊戲’,本著大家一起分享的精神,她扒拉著旁邊的林丁丁,林丁丁又扒拉其他女兵,大家就都知道了。
她們想的大抵是相同的,‘還說跟王言沒事兒’,誰信呐……
逗弄郝淑雯的時候,王言也沒有閒著,他在回憶著千年以前的上學時候,大課間跑步時放的那個曲子,就是有小丫頭喊號子,還有哨子聲、腳步聲的那一曲。
回憶了一下調子,王言默默的將這個曲子加入待辦事項的第二個。第一個當然是寫一首軍歌出來,也當當藝術家。
早操的強度並不大,也就是跑了一公裡多些,大部隊便不再跑。隻有負責文工團保衛工作的一個排的戰士們,他們多跑了一些,並且速度要更快。
但是文工團的不少人不跑步,卻不代表沒活了。他們還有早課,所謂一日之際在於晨,練聲、練氣、練咬字等等,還有一幫跳舞的女兵下腰劈叉活動筋骨,練基本功。
這個就不能糊弄了,畢竟是專業技能,領導也是一大早過來的,嚴格監督。當然對於類似王言這種選手,要求就低多了,領導都有數的。
不過王言自己卻是沒有鬆懈,拿著他的嗩呐找個旮旯就是猛吹,吵的很。嗩呐對於氣息的要求是很高的,他的氣息自然足夠,隻是技法的熟練度還差的遠。他的要求不高,就他那一堆的各種樂器,都給練到lv3就行,這是能拿的出手的水平。
倒也不必刻意,畢竟他腦子裡都是知識,用不上多少時間就可以拿下一門樂器。一堆亂七八糟的樂器都練好,也就是個三五七年的事兒,他最多的就是時間,閒著也是閒著。
如此練習一番過後,這才解散了隊伍,各自回到寢室去拿飯盒出來,這段來回的路也就成了休息的時候,去到食堂吃早飯。
早飯當然不豐盛,玉米大茬粥,玉米的菜餅子,配上齁鹹的鹹菜。
王言盛了一飯盒的粥,拿了兩個厚實的菜餅子,這已經是多的了。軍中就算富裕,也不是隨意造,同樣也是定額定量,隻不過是這個‘額’和‘量’要高於廣大群眾的‘額’和‘量’。
連飯量小的女兵都能吃下大半個飯盒的粥,再吃下大半個非常實誠的菜餅子,這都是油水不充足的緣故。現在的副食是不很豐富的,上頓蘿卜,下頓白菜。
今天的座位也同昨天差不多,不過劉峰卻是沒有坐到後邊去,或許是因為他今天沒有辦法讓林丁丁吃細糧罷。
王言看的清楚,劉峰吃兩口飯,就往女兵那桌瞟一眼。在那邊,自然是對著玉米粥,玉米菜餅子愁眉苦臉的林丁丁,這玩意兒確實剌嗓子。林丁丁矯情的很,吃的相當費勁。
與此同時,打完飯過來的蕭穗子,直接把他的大餅子掰了一半送給了陳燦:“我吃不了那麼多,不能浪費,你吃了吧。”
“哦~”
不出意外的,一幫人就開始起哄。
蕭穗子立刻紅了臉,趕緊著跑開到女兵那桌坐下。陳燦也笑罵著其他人,讓他們不要起哄。
王言專心吃飯,他也餓。畢竟昨天就沒吃飽,今天早上還鍛煉了一下。他已經琢磨著,怎麼出去搞點兒肉吃。
蒙自這邊的人口並不多,主要還是少數民族的人多些。不過因為三線建設的原因,這邊也有不少全國各地過來支援建設的人,同樣因為地處邊疆,也有重兵駐紮。總的來說,這邊的市場還是有的,但肯定不如東部人口稠密地區那般交易量大。
他的身份又是軍人,不太好搞啊……
正在王言研究的時候,女兵那一桌,郝淑雯跟何小萍一樣,都在悶頭大吃。
林丁丁說道:“郝淑雯,你不對勁啊,怎麼不說話呢。”
“快吃你的飯吧。”
林丁丁向前湊了湊,小聲的說道:“我們可是看見了,早上的時候伱就盯著王言看呢,還說你們倆沒好上呢……”說著話,就嬌笑起來,惹的關注他的男兵頻頻側目……
“能不能吃飯了?”郝淑雯不高興的瞪著眼,這怎麼還沒完沒了呢。
她一發威,其他人當然不好再多說,但反而又讓這些人更認可她跟王言好上了。郝淑雯又不傻,從彆人看向她的眼神,她讀出了她們的意思。這讓她更難受了,怎麼就說不清呢。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用在這裡也是一樣。有謠言當然要澄清,但其實不管什麼事,澄清出來都有人不信,何況男男女女這種小事呢。這種無關痛癢的小流言,時間才是最好的解藥。
林丁丁聳了聳肩膀,轉而將吃了兩口的大餅子小小掰了她咬的痕跡,招呼道:“劉峰,我實在吃不下去,你吃吧。郝淑雯,遞一下遞一下。”
郝淑雯深呼吸,也還是接過了大餅子,起身遞給了劉峰,還不忘死死的盯了一眼背對著她,低頭大口吃飯的王言……
早飯時間就這麼在愉快的氛圍中過去,眾人又是刷了飯盒,回到宿舍去收拾衛生、洗漱等,也算做消食了。
毫無疑問,王言所在的寢室收拾衛生的就是劉峰,彆人偶爾幫手,但他們並不如劉峰勤快,更加不儘心,甚至連自己的被子都是疊的鬆鬆垮垮。
這寢室中隻有兩個人把被子疊的規整,一個是劉峰,他是在一線的部隊調上來的,養成了習慣。另一個就是王言,他是單純的入鄉隨俗,乾什麼那就是什麼。
劉峰勤快、乾淨,任勞任怨,每天宿舍內打掃的堪稱一塵不染。陳燦等人的偶爾幫手,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現在,大家都默認了劉峰每天打掃,就連劉峰自己也認了這事。
王言當然也是坐享其成的,不過好歹的他幫著倒了撮子裡的垃圾,其他人卻是動都不動的。
“不能總是可著劉峰一個人啊。”他坐在床上,看著其他的幾個人。
“他是標兵嘛。再說我們乾的他嫌棄不乾淨,那有什麼辦法,你不是也閒著呢麼,願意乾你就跟他一起乾唄,誰也沒攔著你啊。”
朱克陰陽怪氣,話語裡有幾分不高興,怪罪王言多嘴多舌更多事兒,當然也同樣是在諷刺劉峰。但他是笑著的,嘻嘻哈哈,好像沒有針對誰一樣。
“也不費勁,我也乾習慣了,這一天不乾,我還難受呢。”劉峰笑著,緩和氣氛。
王言笑了,他說話當然是想幫幫劉峰,小小糾正一下宿舍裡這幫人的觀念。現在朱克卻直接跟他陰陽怪氣,有幾分嘲諷他的意思,那就不是劉峰的事兒了。
也確實,他王某人是沒根基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平日裡大家一起笑嗬嗬,井水不犯河水,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現在他突然放聲找事兒,朱克又是個刻薄的人,自然不高興,那麼自然也沒有必要掩飾,直接無腦懟王言,畢竟這小子連分隊長都一樣懟麼。
宿舍裡八個人,劉峰緩和氣氛,朱克直接硬頂,剩下的陳燦等人則是不同心思,但都看著王言,他們想看王言的反應。
畢竟朱克的話,那就是相當於主動挑釁了。都是男人,他們要看王言如何應對。當然也有不爽的意思,畢竟王言是對大家說的話,找的也是他們的麻煩。
他們也想不明白,劉峰願意乾那就乾唄,你姓王的不是也輕快著呢麼,找什麼不痛快。
“陳燦,你是什麼意思?”王言轉而問著陳燦,他之所以問陳燦,是因為這小子算是這寢室其他幾個人的頭。儘管這寢室的舍長,是劉峰。
朱克知道陳燦的身份,朱克又狂,然後還服陳燦,那麼朱克壓製住了其他人,自然的陳燦也就成了事實上的頭。雖然沒有明確關係,但陳燦確實是默認的意見領袖。
陳燦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啊,你願意乾就跟咱們的標兵一起乾唄,幫他分擔分擔。”
他的話語很輕佻,顯然也是沒拿王言當回事兒。也是對王言有意見了,因為從昨天開始,就王言總是提蕭穗子跟他的事兒,把矛盾往他身上引,他當然不高興。
他雖然沒有拿他的**的身份裝逼,但卻也是有著心理優勢的,他很從容,也很傲慢。
年輕人的矛盾,總是來的這麼快。王言明白這些人的想法,雖然他對誰都是笑嗬嗬的,但也不可能那麼周全,因為人的心思不一樣。況且這並不是平等的關係,他的一些正常行為,在彆人的眼裡可能就感覺他有些裝了。
不過王言其實也很無奈,他的心態畢竟不一樣,雖然在儘量的壓製,但他到底不是二十歲的年輕人。何況他上個世界活了一百多歲,當了九十年的皇帝,在現實世界的一個月時間,其實是不足夠恢複的。就算恢複了,他也終究不是二十歲。
他的平常,在他自己來看普普通通,但一些動作、神態、話語,讓人覺得裝逼,也沒毛病。他也確實一直都是逼王來著,當然那不是裝的,他是自然的牛逼。
陳燦、朱克等**,有心理優勢,有傲慢,他王某人又何止是傲慢那麼簡單。
隻不過現在的情況是,他隻是平等的對待他們,就已經讓他們覺得裝逼了。
朱克那麼說話,他自己或許都沒有過腦子,就那麼自然的說出來。站在他的角度,也是沒毛病的。但到了王言這裡,那就不一樣了。
他本來還等著小小的收拾收拾這幫人呢,朱克就因為他提議讓大家一起搞衛生,這就自己撞上來了。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並不如何禮貌的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著朱克:“明天早上你負責打掃衛生。”
隨即他又指向陳燦:“你後天。”
朱克愣了一下,看了眼同樣有些愣的陳燦,他從鋪位上坐起身,好像流氓一樣:“我要是不乾呢?”
“打你!”王言的回複簡單明了。
眼看著朱克要發作,劉峰趕緊著攔住朱克,又推了一把同樣起來的陳燦:“沒多大事兒,我自己收拾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戰友,這多沒意思啊。要是讓政委知道,還不得落個處分啊。”
“有他那麼說話的嗎?還打我?草,誰怕誰啊。劉峰,你起來,他爹媽死的早,我今天非教訓教訓他。”
王言二話不說,起身一巴掌將劉峰推到一邊,伸手就掐著朱克的脖子,直接將他提起來,懟到上鋪的床板上支撐。同時另一隻手握成拳頭,對著他的肚子輕輕的來了一拳。
朱克窒息,雙手死命的掰著王言的手,雙腿來回倒騰,肚子還疼,狂翻白眼,眼看著是要被掐死了。
宿舍內很安靜,沒人想到王言突然動手,更沒有人想到王言這麼猛。劉峰反應最快,趕緊著上前來扒拉王言,但卻根本推不動。
“王言,你快鬆手,他要被你掐死了。”
王言笑嗬嗬的將朱克扔到床上:“放心,我有數。”
說罷,不管大口的喘息,蜷縮著身體的朱克,王言看向了陳燦:“你有意見嗎?”
“沒必要鬨到這樣吧?”瞥了一眼朱克,陳燦強裝鎮定,“大家都是戰友,還是一個屋裡攪馬勺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這是何必呢。好說好商量不行嗎?非得動手?”
“我問你有意見麼,有還是沒有,回答我。”
王言仍舊微笑著,聲音卻是淡淡的。王言不與他爭吵,爭辯,那是沒有意義的。朱克連他王某人的爹媽都帶上了,陳燦在這沒必要,那就已經沒有必要多說話了。
“王言,你……”
“行了行了,王言,真沒必要。”劉峰趕緊著上前,雙手摟著王言的胳膊,他已經知道誰是危險的那個了,“就是打掃個衛生,咱們宿舍就這麼大的地方,其實也沒多臟,沒有多少活,我不是都乾這麼長時間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言並不理會劉峰,眼見陳燦沒反應,直接兩步上前。
陳燦見王言還要過來,他便直接動手了,鼓著氣,卯足了勁掄圓了就是一個大擺拳,直奔著王言過來。
嗬嗬一笑,王言十分輕鬆的抓住了陳燦的手腕,同時將他向自己這邊拽,又拖著不鬆手的劉峰側身,一記頂膝便頂在了他的肚子上。
陳燦立刻便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咬緊牙關哼哼唧唧,消化劇痛,以及肚子之中的翻湧。
“行了,鬆手吧。”
懵逼的劉峰呆呆的鬆開手,看著王言坐回床鋪上,趕緊的上前扶起了陳燦。口中說道:“王言啊,你真是……”
“我有數,沒想弄死他們,那我不是也得被拉去打靶嗎,疼一會兒就好了。”
王言看著陳燦:“都是一個宿舍的,怎麼能讓劉峰自己一個人天天打掃衛生呢?還有朱克你也是,還非得拿我爹媽說事兒。我爹媽走的早,你爹媽倒是在呢,也沒給你教育好啊,反而仗著家裡有點兒關係,猖狂起來了?
哦,對,說到有關係,就得說乾部子弟。陳燦,你昨天不是還跟郝淑雯說呢麼,看不起他們乾部子弟那個樣。我看朱克也挺狂,你怎麼跟他玩挺好呢?朱克還挺服你的。你家裡肯定也不簡單,是不是也跟郝淑雯似的,有個當軍長的爹啊?
不對,你連郝淑雯都看不起,那說明你爹比郝淑雯她爹還高,不是軍區司令吧?你的反應告訴我,我說的不錯。不過你的眼神我不太喜歡,怎麼著,想找你爹收拾我?給我調到一線部隊去?”
陳燦哼了一聲:“我沒你說的那麼狹隘,打不過你,是我自己沒能耐。”
“你要真這麼有種,也不會來文工團。”
王言好笑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們說說,就打掃個衛生,多大的事兒啊?還值當動手嗎?早上吃飯時候咱們還一起嘻嘻哈哈的鬨呢,轉眼就酸臉了?都是小孩啊?我也不是故意跟你們倆動手,講道理你們倆也不會聽,說不定你們的道理比我還多。
我也不欺負人,從今天開始,咱們一人一天。今天是劉峰,明天朱克,後天陳燦,大後天是我,剩下你們幾個自己排。衛生標準就按照現在這麼搞,沒問題吧?說話!”
朱克嘟囔道:“沒有!”
“行。”陳燦也撮著牙花子應聲。
這倆人都服了,其他人自然更是不敢有不同意見。
王言滿意點頭:“那就這麼執行,以後咱們大家好說好商量,不要陰陽怪氣的。咱們都是一個肩膀架個腦袋,爹娘老子再是位高權重,誰也沒比誰多一條命不是。給你們倆說聲抱歉,下手留著勁呢,再緩幾分鐘,過後再疼幾天就好了。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大家還是好戰友,好同誌。
行了,那就這樣,沒多大事兒,話說開了不就好了麼。我先走了,業務水平跟不上,可得好好練,爭取寫手有勁的歌出來。”
說罷,他沒再理會其他人,拿了本書以及紙筆就離開了宿舍,隻剩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們被王言的無賴震驚到了,好像打人的不是他一樣……
劉峰看著仍舊蜷縮著的朱克和陳燦兩人,關心的問道:“你們沒事兒吧?實在不行趕緊去衛生所,千萬彆逞強。他說留手了,我看著可是一點兒都不輕,這麼長時間了,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
陳燦和朱克的眼神很幽怨,你他媽的在這念叨什麼呢?都是因為你啊……
但是他們倆能說什麼呢?
“沒事兒,這會兒感覺好多了,再挺一會兒就好,他確實沒下重手。”陳燦勉強道,“行了,馬上到時候了,你們也先走吧。我們哥倆緩一會兒,隨後就過去。”
劉峰是有心再安慰安慰的,消弭禍患,但是看陳燦的反應,再看一聲不吭的朱克,他感覺再說可能就要跟他乾了,終究明智的閉了嘴,隻說他們一定保密不往外傳。便跟其他路人甲一起,離開了宿舍去排練,隻留他們倆。
“真他媽疼。”朱克終於大聲哎吆起來。
陳燦也是呲牙咧嘴的:“誰說不是呢。”
倆人各自疼了一會兒,朱克又說:“就認了?”
“不然你想怎麼著?沒聽人家說嘛,都是一個肩膀架個腦袋,爹娘老子再是位高權重,誰也沒比誰多一條命。這什麼意思你還沒聽明白啊?咱們要是敢玩陰的,人家就敢不要命。他沒爹沒娘,無牽無掛,爛命一條,你行啊?
人家一隻手就能把你舉起來差點兒沒掐死,一招就給我打成這樣,你看我這手腕讓他攥的,都青了。咱們哥倆在他麵前跟小雞崽子似的,打不過,還不敢罵,不認怎麼著?我爹是誰也沒用啊。再說現在外麵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是消停點兒吧。”
陳燦的話語裡也滿是怨念,比郝淑雯的咬牙切齒還要更重。
“真他媽丟人。我就想不明白,你說他抽什麼瘋?他來一年多了,不也都那麼過去了嗎?怎麼這會兒找上麻煩了?”
“你快滾吧,他就是提一句,沒準兒就是意思意思,你說你不乾就不乾吧,非得陰陽怪氣的,還說他爹媽,他爹可是烈士。這話要是傳出去,你不死也得脫層皮,誰都保不住你。就你那麼說,擱誰誰不急啊?”
“我確實有點兒看不上他,以前感覺還算可以,不聲不響的,見誰都笑,這兩天看他就不順眼。你聽聽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那是人話嗎?還什麼……你怎麼回事兒啊?”
“這不是你挨揍了嘛,都差點兒讓他掐死,我肯定不能乾看著啊。”
“我看就是你看他也不爽。”
……“你要這麼說,那確實是有一點兒,他總說蕭穗子跟我的事兒。我們倆清清白白的,有什麼說的?我跟你說,你以後彆瞎起哄啊……”
“你不也說人家王言跟郝淑雯了麼,許你說人家,不許人家說你啊……”
當然不許,人就是這麼無恥。他捉弄旁人,說是開玩笑。倘若旁人要跟他開個玩笑,那是絕計不行的,立刻就酸了臉。
倆人被小小的收拾了一下,自我反省了錯誤,也輕輕揭過了這一篇,好像他們倆就放過了王言一樣。這當然不可能,他們隻是在等待機會……
王言當然不會在乎這倆人的記恨,他話說的明白,他並不相信這倆人有膽子再來找他的麻煩。他又不可能給他們留下什麼把柄,想要報複回來,或許隻能是以後市場經濟的時候了,他們成了成功人士,彼時搞什麼文工團聚會,嘲諷嘲諷他,或者以後偷偷摸摸暗戳戳的背後使絆子,都是小人。
來到了排練的大場地,郝淑雯等人已經來了,被放了兩天假的何小萍也沒有休息,她也來了,跟其他跳舞的人一樣,換了發的衣服,展示著姣好的身材。
郝淑雯則是大著嗓門,跟人在那說笑的開心。看見王言走進來,又是狠狠的剜了一眼,繼續跟人說笑。
王言照舊是笑著給郝淑雯挑眉,走到他那一堆麵前,十分自覺的拿著他的嗩呐以及厚厚的曲目離開這裡,不給大家添堵。
還是昨天的那個房間,這是一個雜物間,裡麵堆著道具的一些東西,他就在這裡繼續吹起了百鳥朝鳳。昨天吹了半天,早課的時候還吹了半個多小時,他的進步已經很明顯。
這主要源於他記憶力好,譜子已經爛熟於心。氣息足,又少了許多練氣的功夫。腦子反應快,手也靈活。同時他還有著深厚的鑒賞水平以及樂理知識,如此種種,若無明顯進步,那他可真是白活了。
吹了半晌,王言趁著歇氣的時候,拿出紙筆,開始寫起了歌詞。
一首歌主要有三個部分組成,詞、曲以及編曲。簡單的說,詞就是歌詞,曲就是每一個歌詞的調子,即人們清唱歌曲時候的旋律。而編曲,就是伴奏,讓一首歌更加的豐富、飽滿、立體,也襯托歌詞和曲調。
為了不至於驚世駭俗,王言決定用一個月的時間,寫完這一首歌……
正在他跟這用功‘創作’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王言,在裡麵嗎?”
是劉峰的聲音,王言應道:“在呢。”
“找了你好一會兒了,還是政委告訴我你在這練嗩呐呢。”
推門進來,劉峰就看見王言趴在桌子上在那寫著東西,湊進去看了一眼,念叨了一下上麵的字,奇道:“你還真寫歌呢?”
“那我還能說假話?”
“真厲害,這幾句寫的朗朗上口,能成。”
王言笑問:“因為陳燦、朱克他們兩個?”
“是啊,你說你那麼衝動乾什麼?咱們都是一個宿舍的戰友,鬨的這麼僵,以後怎麼相處?”劉峰湊近了些,小聲說,“再說他們倆都是**,那是咱們能惹的起的嗎?人家一句話,咱們這輩子就算是完了。不就是打掃個衛生嘛,我自己乾的不是挺好?”
這是肺腑之言,就是太軟了些。不過在劉峰這裡,他認為打掃衛生隻是舉手之勞的事兒,反正也不費勁,他一直是個勤勞善良的人。
“你想多了,根本就不是因為打掃衛生的事兒。是朱克他們太狂了,我就隨口說一句,朱克就夾槍帶棒,陰陽怪氣的,我怎麼可能忍他?何況還帶了我爹媽,你又不是沒聽見。陳燦跟他是一夥的,倆人一條心。我今天不頂上去,明天他們就該欺負我了。
你也說了,人家是**,要是欺負我,給我使絆子,那我怎麼辦?上麵都說了,打的一拳開,免的百拳來。今天收拾他們一頓,以後就都老實了。你放心,他們倆肯定不敢跟我怎麼樣。
我還是那句話,要是那麼有種,他們也不會來文工團混日子。下鄉怕吃苦,上一線部隊怕受罪,就這樣的,我反正孤家寡人,誰也不怕。真要給我惹急了,我就去京城找上麵,我就不信沒有王法。
行了,你彆跟著摻合了,就沒你什麼事兒。不過我還得說你啊,不能太老實了。臟活累活你都乾了,人家都當成理所當然,沒人記你的好。”
“我做我的事,誰也不必記我的好。”劉峰的話很有力量。
“那就隨你。”王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這專心創作呢,你彆影響我啊。”
“真沒事兒啊。”
“快走吧。”
……
時間一晃到了中午,又是響起了吃飯的號聲,到了午飯時候。王言收拾一番,將東西都放到排練室,又返回了宿舍取飯盒,這才到了食堂。
今日午飯,小米飯,白菜燉土豆。菜上麵飄著一些油星,也算是油水了。
座位自然還是那樣,他們吃飯的位置幾乎是固定的。
隨著他過來坐下,方才還算熱鬨的飯桌一下就安靜了。這當然是因為早上的打架事件,大家都尷尬。
但王言可不尷尬,他關心著陳燦和朱克:“沒事兒了吧?”
看著王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陳燦扯了扯嘴角:“本來就沒什麼事兒。”
“那就好。都吃飯啊,看我乾什麼?我臉上有花啊?”說罷,王言也不管他們,大口的吃著飯。
而在後邊的女兵那一桌,還是一樣的嘻嘻哈哈,突然,小芭蕾奇道:“哎,你們沒發現嗎?今天他們那一桌怎麼這麼安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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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