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整體的戰略部署,也由對內轉向了對外。除了內部的維穩需要,在內部駐紮了部分部隊之外,大量的部隊都是集中在邊境。太行山以東是在黃河邊,山西則是渡過黃河,向外推進。
先前郭嘉坐鎮太原,是戰爭需要,因為消息傳遞的原因,要他臨陣調遣軍隊,用他的個人能力來保證決策的正確,行動的成功,這就是人才的必要性。
現在戰事結束,內憂既平,郭嘉便不在太原,而是轉移到了上郡(榆林)。如此既能穩定河西,又能窺伺長安,還能進攻涼州,方便調度,是個比較不錯的地方。
軍隊也是駐紮在朔方、上郡的外圍地區,威懾著西、北、南三麵。
而郭嘉至今領的官位,還是一個督軍,甚至連雁門太守的職位都撤了。但是郭嘉的權力卻是相當大,領導著並州的軍、民政事,相當於漢室的並州牧。
這是屬於戰時的權宜之計,王大將軍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對行政單位進行改革,主要原因當然就是挑大梁的人才不夠。他真正的改革舉動,不過就是固定了鄉、亭兩級的行政單位。但是對於更上一層的州、郡,他還沒有開始進行改革。
尤其是州製,這個是必須改動的。因為州的地盤太大了,大漢十三州,那就是隻有十三個最高的地方領導,即便不給兵權,單是署理民政的權力就已經大到了沒邊的地步,這肯定是不對的。
虛弱州的存在,將十三州,變成三十州,這是必行之舉。要用更大量的官員,來分薄權力,不使某個人的權力過度集中,從而滋生不該有的野心,且有匹配的力量,那就不太好了。
當然王言肯定是不怕的,彆說十三州,就是三個州,手下隻有三個掌握地方軍政的人,這三個人又能翻出什麼浪花呢?
他考慮的是整體的安全,考慮的是中央與地方的和諧,避免哪個不長腦子的手下瘋了想篡位,以致無辜百姓遭災。
地方官不能管民又治軍,有軍閥必有亂,有亂必亡國,這是曆代王朝用鮮血總結的經驗,但是後來還是會有這種事發生,因為主弱臣強。也或者是因為主比較強,自信過了頭。
所以郭嘉對於王言的安排,就是過渡之舉。不過一定程度上,這也是開了個不好的頭。因為話是人說的,王言走了以後,這世界還運轉的話,他的子孫弱了下來,說不定就會有人進言,昔太祖取天下,使郭嘉為督軍,權領並州事,今可再設督軍,總督數地,以解當今危急……
郭嘉看著麵前坐著的呂布、張遼兩人,說道:“大將軍有令,二位將軍率部西進,肅清北地、安定兩地蠻夷,政策與元儉一般,隻誅殺部族頭人以及不降勇壯。不必濫殺,不可冒進,以致中敵奸計,損兵折將。”
呂布眉毛一挑,麵色不虞,他最不愛聽的就是‘計’,無他,實在是他半輩子中的計太多了。
在王言這裡,他受到了信任,受到了重用,難得的有了安穩,吃好喝好,雖然沒有那麼多的財寶,但是一家人也是不拘飲食,吃的反倒是比他在洛陽、長安時還要更好很多。
所以無事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的回首前半生。什麼事兒都是架不住琢磨的,因為很多當時忽略的,琢磨琢磨就想起來了。所以他這一回首,就是一地的雞零狗碎,人們都拿他當傻子糊弄呢。以致於他一聽什麼計就相當反感,特彆討厭。
現在郭嘉說這些,可不就是說給他聽呢麼,當然不高興了。
不過他也清楚,以前他確實不怎麼樣,拱了拱手:“先生不必多說,某今為大將軍麾下校尉,自當聽命行事。況某自小卒,功升至此,軍中法度明白,大將軍用兵宗旨清楚,何必與我多言。”
郭嘉並沒有什麼表示,他確實是單獨叮囑一下呂布。帶著不失禮貌的微笑,他點了點頭,說:“嘉自是知曉將軍今日不同以往,然忠言逆耳,該說便要說,將軍自有把握便可。”
翻了個篇,他繼續說道:“今次用兵涼州,不急一時。前翻伐袁,消耗頗多,新得冀州,又耗用巨大以安冀州百姓。雖今歲大熟,然積累未足,不宜大戰。且涼州路遙,起大軍往征糜費過甚,得不償失。故而二位將軍需似元儉一般,遊擊韓遂,消耗生力。
可滅韓遂自然為上,然縱不能覆滅韓遂,將其遠驅西域,或使其投中原,亦為功成。若無意外,取西涼唯倚仗二位將軍之力,若中途有變,或再遣兩衛兵馬為援。待二位將軍下北地、安定二郡,彼時我自領民官前去治理。
相去幽州千裡之遙,雖糧草已在途中,然需三月方能送達。是以至涼州以後,糧秣須就地自籌。兵員損失,一時難以補充,大將軍有令,可就地招募蠻族勇壯,若有必要,可卷席蠻族以成數萬大軍,但明軍紀便可。若二位將軍無異議,當速速發兵。”
呂布跟張遼對視了一眼,起身對著郭嘉行禮,郭嘉同樣起身回禮,而後二人便轉身離開郭嘉的府邸。
“文遠,北地與安定,汝選哪個?”
“自是將軍先選。”張遼笑著回應。
早先他跟呂布就是依附的關係,不過雖然現在他跟呂布平級,都是封號校尉,但他也對呂布保持了相當的尊重,不驕不躁。
其實張遼是相當不錯的,一直跟著呂布打到了兵敗被抓之後,這才被曹操招降,算是仁至義儘了。而且張遼真正的曆史地位也是有的,正經是入了武廟的人物。
呂布現在是什麼都看開了,以前的那些手下他都不怎麼聯係,安安穩穩的挺好,貂蟬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心態一下就不一樣了。對於張遼如今跟他平起平坐,也沒什麼抵觸的,他一直知道,張遼有水平。
張遼這麼說,他也沒什麼感覺,打哪都是打,無所謂的。他笑道:“既如此,我往安定,汝往北地。我二人互為援引,及時通報,切勿為蠻夷包圍,身陷險地。”
“正該如此。”張遼哈哈笑。
就是他提議來投奔王言的,呂布現在很舒適,他自然更舒適。
因為天上地下,絕對找不出王言這樣的好老板。那是真正的全無顧忌,用人不疑。
最簡單的一點,軍隊中的高級軍官,家屬是隨著部隊轉移的,根本就沒有他們在外麵,留著家人在王言那裡當人質的說法。而且家屬的待遇也很好,有的人家要種地,有的人家則是去做一些生產之類的管理工作。
比如他的老婆,和呂布的妻妾,都是在這邊的工廠裡,管理女工做活。其他的軍官,有的則是在做亭長,有的則是在縣裡做文官,有的在教書。給的待遇也很不錯,足夠一家人生活的相當好。
他們哪裡知道,是王大將軍手下的人不夠用,這些軍官的家屬條件都不錯,全都識文斷字。再者他本來就有意培養女人,學堂的學童可是不論男女。這些女人也是一股力量,肯定不能閒著。
但不管怎麼說,王大將軍確實是好老板,這是毋庸置疑的,不論是現在,還是現代。畢竟在現實生活中,‘中國龍騰集團’已經成了人人向往的桃源,著名的養老福地。因為他王大老板是真正的共產作風,改革開放以前的包辦終身製度。當然現在條件也越來越高了,他這個老板要是應聘,都很難進來,需要的水平越來越高……
當即,兩個在王大將軍麾下找到了安穩,感到了舒適,享受了幸福的將軍,各自上馬,帶著手下飛奔兩天到了部隊駐紮的地方,下令整軍,明日拔營西進。
老規矩,分散在各地的部隊將養的雞鴨鵝豬全部宰殺,全軍吃肉。同時對兵甲武器進行保養,打包行李,做行軍準備。
到了第二天,吃過了早飯後,兩支隊伍各自拔營啟程。兩衛的駐地不臨近,攻擊的目標不一樣,自然也不在一起行動,但是一衛人馬的六千多人,就已經堪稱浩浩蕩蕩。
考慮到這邊的地形、人口等原因,再有就是打服了袁紹之後,繳獲了相當一部分戰馬,所以呂布、張遼率領的部隊,各有三千騎兵,而且都是一人雙馬的配置。
最關鍵的是,三千騎兵之中,還各有五百人是在廖化那裡進修了三年的騎兵,他們出任軍官,帶領著其餘的軍卒,再有呂布這個三國天花板的戰鬥力天花板選手,還有張遼這麼個一流武將守門員,有他們的帶領,戰鬥力雖然不及廖化那種全精銳的騎兵部隊,但也是相當彪悍……
並州的匈奴以及鮮卑、羌胡等等,早都被打跑了。白波軍先前也被肅清,四散奔逃。不同於白波軍,匈奴等蠻夷,有的跑到了草原,有的就是跑到了涼州這邊。而涼州本來就有許多的異族,這邊的胡漢交流比較多,再有一直以來大漢的強勢,有許多歸化的異族。
久而久之,通婚也便成了自然而然。綜合各種情況,涼州的情況是比較複雜的,而且相比起原本的涼州,現在的涼州其實人口反而更多。
就是因為被王言打過來的匈奴人,還有草原上被攆著跑的鮮卑等部,使得原本隻有四十萬人口的涼州,如今人口規模搞不好都突破了百萬,全是異族。這反而成就了如今的涼州,有了幾分輝煌。
這也是韓遂為什麼一心回到涼州的一個原因,現在的涼州還是有幾分實力的。而且他跟這些人的關係不錯,能夠利用的上。
這一切都是王大將軍間接成就的……
但是韓遂的感覺並不好,因為他本以為王大反賊沒興趣理會他這種小角色,更應該去乾袁紹,乾曹操他們,打下河南,再打下江南,而後乾脆的登基稱帝,反正換做是他一定會這麼做。
可誰能想到,王大反賊腦子抽抽了,偏偏就勞師遠征過來乾他可憐的韓某人,而且派出來的還是呂布,天下無敵的戰將,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是的,他已經得到了消息。呂布、張遼領軍,攻入北地、安定兩郡,那裡的匈奴、鮮卑等部雖然組織了反抗,拉出了上萬人的軍隊,但是一戰就打崩了。不僅如此,有了王言的命令,呂布、張遼心照不宣,直接殺了潰兵的軍官,而後卷席潰兵成軍,直接就是兵力過萬。
他們倆用自己的本部兵馬,卷著蠻族兵,小卒都立地升夥長,在從軍司馬的帶領下,一邊高壓統治,一邊宣講王大將軍的政策,效果那是相當不錯。
沒彆的,主要就是這一套太過先進。而且最重要的是,並沒有畫大餅,雖然難免有一定的遠景,但是他們其實也是知道的,投靠了王言,生活會一下好很多,隻不過他們從沒感受過。
事實上如果有機會,他們是不反對去投王言的。但不管是漢人,還是外族人,不管是古代人,還是現代人,他們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妥協,就是怯懦與畏懼,就是喜歡躲在勇士的後邊說風涼話。
即便是到了現在這樣天下大亂的時候,敢於砍老大的人仍舊是少數。一個手無寸鐵,積威頗重的人,就能嚇住幾百手持利刃的被統治的人。更何況精銳力量,都是跟著統治者一起的,他們更加的不敢反。
現在生活在王言治下的軍卒現身說法,刀子又頂在頭上,由不得他們不信。
所以呂布、張遼二人正在快速的肅清北地、安定兩郡的反對勢力,戮殺高層人物,開始對這兩地進行統治,那種速度,那種強大,還有積蓄的威名,讓韓遂既憤怒,又惶恐……
曾經出使幽州,拜見過王大反賊的成公英,看出了大老板兼好朋友的狀態,出聲說道:“主公無須憂慮,涼州相距幽州千裡之遙,涼州窮困,王言必不興大軍遠征。如今呂布、張遼領一萬五千兵馬來此,已經足夠,再增兵則得不償失。
是以我等隻要應對呂布、張遼便可,呂布再強,亦是無根之水。我占地利,人和,不求速勝,但求不敗。如此亦能麻痹王言,使其不注重涼州,不怒而興師便可。如此,縱然相戰十年,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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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