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指紋的采集也有很多種方法,如粉末法、磁粉法,前者是用有顏色差異的粉末附著,後者則是用鐵粉附著,而後拿著磁石掃刷,便能顯出指紋,常見的大量應用的就是粉末法。此外如果指紋留在紙張、卡片、皮革、木頭等具有吸水性物品的表麵時,則必須經過化學處理才能顯形提取。
化學方法也有不少,碘熏法、寧海得林、硝酸銀法、螢光試劑法等等。
做這些都需要材料,此外還有將顯形的指紋清晰的掃錄到電腦中的設備,兩相結合,這就是指紋提取。接下來的比對,則是在公安係統的指紋庫中,標注指紋上的特征點,加上程序的輔助篩選,耐心的一個個的看。
以當下的情況,還是很少有人的指紋不在庫裡的。辦身份證要指紋,上班打卡要指紋,網吧上網也能用指紋替代身份證,近兩年更是都開始人臉識彆了,直接接入公安係統的。
正如王守一所說,提取指紋用到的東西並不貴,就是一時半會兒不好找那麼全。另外一方麵,雖然沒幾個錢,那肯定還是能不花自己的錢就不花自己的錢,所裡經費多緊張啊,彆說幾千上萬,就是八百一千,那該占便宜也得占。
羅隊早都打了電話,王言跟**兩人到了地方,人家早準備了一大箱子的材料、工具,還挺高興呢。現在下級派出所裡有人會提取比對指紋,他們的工作會少不少,畢竟那是一個十二萬餘人的轄區。
但其實也沒什麼變化,就是他們心裡上的放鬆罷了。有八裡河派出所的時候,他們忙的跟狗似的,沒八裡河派出所的時候,那也跟狗似的,都一樣。就是少了一個派出所的人過來催,雖然沒什麼大影響,但總是清淨了一些。
就這麼開車裝著一大堆的東西,王言跟**在外麵找了一家味道不錯的飯店吃了口飯,這才一路回到了所裡。
“今天所裡給你們幾個把辦公桌都配上了,呐,這個就是你的。”
**笑嗬嗬的,幫著王言拿著東西,搬到了一個新的辦公桌前。說道,“說起來啊,這還是你自己掙出來的。要不然你想自己有張桌子,有個電腦,怎麼也得等兩個月。就是你最近圖像增強,咱們所的破案率飆升,所長跟宋局要經費方便了很多。等你的指紋比對做起來,那咱們所可就徹底站起來了。一手圖像增強,一手指紋比對,尋常的案子最少能破五成。”
這是相對著四個辦公桌,另外還有一個跟曹建軍的桌子對著,楊樹坐在了那裡,剩下的王言四個人則是在一起。
王言笑道:“也不是那麼容易,雖然電視裡總是在演,但是人們保護現場的意識還是比較差。隻能說儘力而為吧。”
“能多破案子就行。就像這回這個小偷,我估計啊,他很大可能沒戴手套。你想想,都三年了,加一起都沒偷到三萬,他就是一開始戴手套了,三年下來也鬆懈了,你這次很可能直接破案。”
“還是先把指紋提出來再看看吧。”
“你呀,就是太保守。”**笑嗬嗬的指了指王言,隨即擺了擺手,“行了,你自己鼓搗吧,有事兒找我啊。”
說罷,**笑嗬嗬的跟人打著招呼,離開這裡去了東寧村的案發現場……
**才走,王言就被包圍了,不止李大為、楊樹、夏潔三人,陳新城等老警察也都圍了上來,甚至兩個在所裡配合工作的檢察官都湊過來了。
李大為問道:“聽說東寧村出命案了?現場什麼情況?你跟我們說說啊?”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警察也不例外。現在的社會,碰到命案都不容易,更彆說現在就發生在自己轄區的殺人分屍案了。都想問問是怎麼回事兒,聽個熱鬨。
從這個方向來說,八裡河派出所裡的這幫警察,跟東寧村那邊堵在警戒線外議論的群眾們,也沒什麼不一樣。
但這也更顯得董年豐的衝動,很悲哀。
王言看著楊樹:“能說嗎?我記著咱們是有紀律的吧?”
楊樹點了點頭,十分嚴謹的說道:“沒結案,不能透露案情,更不能跟人民群眾傳播。”
“哎呀,哪有那麼多事兒?犯罪嫌疑人都抓住了,咱們早晚都能知道的事兒,沒什麼關係。你看看,大家夥都等著呢。”李大為並不在乎,其他人也不在乎。
王言當然也不會在乎,現場看熱鬨的群眾早都把案子說明白了,明天就能傳的整個平安市全都知道。
他笑道:“那個嫌疑人啊,前妻出軌,被他捉奸在床,把奸夫打了個半死……後來發現孩子也不是他的……現場比較血腥,那一男一女的腦袋都被用斧子剁下來了,女人的胳膊也被剁了下來,手法比較粗,碎肉弄的滿地都是,血都噴到了天花板上。而且兩個死者身上有多處開放性傷口,死前應該是遭遇了很痛苦的折磨……”
“老實人呐,招誰惹誰了呢?”
“去年也是,當時我出的現場,砍斷了人家一隻手……”
“我估計所長該給咱們開會了,以後再有這種警情,一定要重視起來。”
聽到了過程,尤其是血腥的犯罪場麵,人們對王言說了一些祝賀的話,而後便各自散去。有命案,必有功勞。再結合這兩天所裡飆升的破案率,王言最少得是個嘉獎。要是再提早去一些,兩名受害者還活著,最後經過搶救撿回了命,並成功製服了犯罪嫌疑人,搞不好都得是個一等功。
儘管那是背徳的奸夫淫婦,沒人看的上他們,但在警察這裡,他們是‘受害者’。
“你吐了嗎?我可是給繼偉打電話了,那小子病怏怏的,臉白的嚇人。說話的時候,想想現場都乾嘔。”見人都散了,李大為好奇的問道。
“你看我像吐的嗎?我剛才還跟老高一起吃的醬大骨,特彆香。改天咱們一起去嘗嘗,老板手藝不錯的。”
“嘔……”夏潔不好意思的捂著嘴,趕緊著小跑了出去透氣。
這玩意兒就怕尋思,王言就算講的乾巴巴,心思靈巧的女人也自己給渲染成了生動的畫麵。血泊、碎肉、斷頭,想想還是很嚇人的。
夏潔本身是有些心理問題的,不過她不是害怕血,而是害怕那種近距離接觸死亡的感覺,那會讓她想起她犧牲的父親。她一直在對抗,後來她其實仍舊是不想做戶籍工作的,她還是想要去突破。但是她媽沒給她這個機會,把所裡人都整煩了,這才不情不願的去做了戶籍工作。
這確實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把一切都合理看待的話,王守一、程所等人不讓她參與危險工作,家裡還有個作妖的媽,
李大為感覺也不是很好,戰術性喝了一口水壓製了一下,好奇的問道:“怎麼著,言哥,我聽高所那意思,你還會指紋比對呢?”
“簡單的能對,太難的不行。”王言含笑點頭,打開了帶回來的箱子,從裡麵拿出了各種材料,還有他在受害者家裡帶回來的銀行卡以及好幾個門把手。
“我現在是真服了,又會圖像增強,又會指紋比對,怪不得所長一見你就笑眯眯的,我要是他我也笑。就憑這兩樣,以後少不了你的功勞。言哥,有時間你傳我兩手唄?我也想學學。”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隨手拿起紙筆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堆的字,撕下來遞給李大為:“把這些都看完了再來找我。”
“我草,就圖像增強、指紋比對,用的著看這麼多書嗎?十一本書,還有好十多篇論文?”
“這是基礎,把這些書看完,一般的圖像增強和簡單的指紋比對,隻要你針對性的練習個把月,基本上能處理一下最初級的了。技術沒有竅門,隻有大量的相關知識儲備和實踐,才能應用的上。我光是教你,你不懂的。”
“楊樹,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學一學。”李大為隨意的把書單拍到了楊樹的桌子上,“那什麼,你忙著啊,言哥,我手裡還有不少活呢,早乾完早利索。”
“你看陳哥那眼神。”王言對著陳新城的方向擺頭示意。
李大為大嗓門,他們的對話所裡人都聽見了。陳新城正瞪著李大為呢,一臉的沒奈何。
“不願意看書學習,那你就趕緊乾活,彆打擾大家工作。”
“我這不是也想進步嘛……”
雖然如此念叨著,但李大為還是悄沒聲的跑到王言的斜對麵坐下,繼續乾著文字工作。
掃了一圈所裡忙碌的人,王言坐在那裡打開電腦擺弄著各種工具。
對於他可能要立功,所裡人多數都是比較善意的隨口恭喜,一副跟著高興的樣子,隻有就坐在他身後不遠位置的曹建軍,臉色很有些不好看。
一個才過來甚至都沒有一星期的年輕人,好運的撞到了命案現場罷了,他心裡是有些不平衡的。畢竟他也想立功嘛,他實際上比李大為、趙繼偉這倆人都要更莽。
這時候,出去透了會兒氣的夏潔也回來了,她的工位就在王言旁邊,對麵是李大為,李大為的身邊則是趙繼偉。
見王言在那鼓搗著瓶瓶罐罐,夏潔好奇的問道:“你真會指紋比對啊?”
“看你這話說的,這還能有假的?這一堆東西,都是所長跟局裡要過來的。”王言笑嗬嗬的臉色不那麼好的夏潔,“你還好吧?”
“嗯,沒事兒。就是想到那個畫麵有些不舒服,行了行了,你快彆說了,我又往那邊想了。”夏潔連連擺手,趕緊喝水。
“是不是受你爸的影響,心裡有坎啊?”
“沒有的事兒,乾活乾活,一堆的案子等著結呢。”
看著夏潔在那一臉認真的工作樣子,王言搖了搖頭,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先是把銀行卡上的指紋都刷出來,掃進電腦。接著又將家門的門把手上的指紋,一起掃進電腦。其實這件事還是很有難度的,因為指紋可能被覆蓋了,分離指紋那就是相當專業的高難度操作了。
不過王言也會,他學東西一向都是學關鍵,分離指紋是實用的,肯定不會落下。就是分離出來的指紋還能不能用,那就兩說了,在這一塊他隻是會,而不是精通。所以他才會弄了那麼多東西回來掃指紋,東西多了,機會大。
這玩意兒也是個細致活,王言的動作也不是很熟練,鼓搗了兩個小時,才把銀行卡和一個門把手的指紋全掃完,正式開始了指紋比對。
指紋比對涉及到的專業知識就多了,世界上沒有兩個人有相同的指紋,這個不同,尋常人看來都一樣,隻有專業的人才能看出差彆,這些差彆就體現在細微的箕、鬥之上。
指紋的分析法有很多,早在十九世紀就已經成了一套具體的方法,世界各國都有學習改進。王言會的就很雜,反正不管什麼方法,最後就是要標記特征差異比對指紋,能對出來就沒問題。
要了一下授權,王言把指紋都增強了一遍,就拉進了指紋係統開始比對。
這玩意兒就是會者不難,標記了十多個特征點,係統自動根據特點粗篩相似的指紋,二十分鐘都沒用上,就先把那個失竊的大哥一家三口人的指紋排除了一遍。排除了他們三口人之後,剩下的才是難的。
先後找到了換門的工人,以及之前租客,還有銀行經理、櫃員的指紋,這些在之前的時候,王言跟那大哥聊天就已經收集了信息。大哥家裡遭了賊,疑神疑鬼的,把原本的兩戶租客都給疑走了,這才有了他去的時候,趕上新來的租客沒辦居住證。
除了這些,甚至還有兩個是大哥的親戚,大晚上的給大哥打電話確認的。這些通通排除,就對著剩下的一個陌生指紋下功夫。
其實這個工作量不是那麼大,因為已經判斷這個連續盜竊三年,作案了十多次近二十次的犯罪嫌疑人就是東寧村的人。
外來務工人員,就算連續三年都來平安市打工,但也基本不太可能連續三年都住在東寧村,他們的流動性太大了。像是東寧村這樣的村子,平安市除了南方向海,東西北全都有,還是有好幾個村子。
所以這又進一步的縮小了範圍,就是東寧村的戶籍人員坐地戶。那麼王言要做的比對指紋的工作,就少了很多,總共就那麼幾千個人,還有係統粗篩,沒多大的工作量。
為所裡的同誌們做好後勤工作的王守一沒回來,張誌傑也沒回來,估計倆人都受了影響。場麵確實太過血腥,羅隊跟王言詢問情況的時候,裡麵忙活的刑警隊的人都跑出來吐了好幾個。
殺人說不上不少見,社會矛盾大,命案不時還是會發生的。但是有計劃的殺人分屍,這就比較少見了。如果今天沒撞到現場,等到幾天後其他群眾發現了屍塊,那麼當接到報案的第一時間,宋局就會掛帥專案組組長,這個案子將會被命名為‘六·二六特大殺人分屍案’。
一定時間內沒有破,那麼羅隊就會被調離分局刑警大隊大隊長的崗位,宋局雖然不至於被擼,但也有點兒危險了,改為市局領導親自掛帥,領導專案組進行案件偵破工作……
還是那句話,當領導的就是承擔責任的,而運氣,真是當領導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王守一歲數大了,受不得這刺激,在現場呆一會兒,幫幫忙,早些回家休息休息也是正常的。
至於張誌傑,這老小子不光要承受殘酷的作案現場的衝擊,還有對於乾了好到二十年社區工作的懷疑。畢竟以往時候,董年豐跟他聊的是十分不錯的,對於新生活也展示出了新的希望,開個小店,每天研究研究魚,偶爾出去釣個魚、趕個海,很自在嘛。
但就是沒有任何征兆的,今天給他來了這麼老大一個驚喜,說殺就殺,他要是能有心思乾活就怪了。也得回到溫暖的家庭,療療傷,重整心情再出發。
所以到了晚上快十點的時候,隻有**帶著先前過去的四個警察回來。
跟所裡仍舊忙碌的人打過了招呼,**走到王言身後,扶著椅子看著電腦上被放大的指紋,問道:“怎麼樣?能比著嗎?”
“我剛找到一個不明人員的,估計這個就是小偷留下的。正在……”
王言話說了半截,附身上前,離屏幕更近了些,一左一右的比對著兩個指紋。
**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也不說話,就在後邊看著電腦上的指紋,安靜的看著王言忙碌著。雖然看不懂,雖然已經有些花眼了,但他還是堅持在看。
如果沒有錯的話,這個就是賊了,他有點兒參與感……
三五分鐘過後,王言細致的確認了一遍,“比中了。”說話間,鼠標一點,頁麵跳轉,公民信息在電腦上顯示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劉家良了,二十一歲。不過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個劉家良到底是不是,還得再跟那大哥問問,他們家跟這個劉家交情怎麼樣,平日裡往來多不多。老高,抓不抓?”
“不用說的那麼保守,指紋都比上了,不是就他一個嗎?那就**不離十。不過這小子又跑不了,所裡那麼忙,哪有功夫搭理他呀,讓他睡個好覺吧,明天有空了再抓。這次你就彆參與了,以後還得開展社區工作呢,是你抓的和不是你抓的,那可是兩碼事兒。”
王言搖頭笑了笑:“藏不住,都一樣。我跟兩個月前最近報案的那個大哥聊了一個多小時,明天把人抓了,肯定也得通知受害者。你信不信,這邊通知他們案子破了,下一刻那大哥就能把電話給我打過來。當天東寧村的群眾,就都知道是我搞指紋抓的,少不了受些白眼。”
“哎,你能接受就行。當爹媽都袒護兒女,你做群眾工作的,那就是理解萬歲了。”**大力拍著王言的肩膀,“行了,都忙完了就早點回去吧。”
“我真沒事兒,老高,所裡現在這麼忙,作為集體一份子,我也得幫著多分擔工作啊。”
“你小子比我適合當官。”**好笑的拍著王言,“你連執法資格都沒有,能分擔什麼工作?”
“哎,高所,這話不對啊。”不遠處的劉顯峰說話了,就是昨天晚上帶王言出警的民警,四十多歲,也是一臉睡不醒的樣子,普通中年男人。
他說道:“這小子調解夫妻矛盾、鄰裡糾紛,正經是一把好手。要不說咱們王所火眼金睛呢,就知道這小子群眾工作做的好。這小子願意乾,那就讓他乾嘛。有給人家斷家務事兒的功夫,你說咱們都乾多少活了?我看好你啊,好好乾。”
這老小子是說好話,埋伏筆,準備以後拉王言當苦力。
所裡都是老油子,雖然人都不錯,但是逮著年輕人使喚起來,那是毫不手軟。在這一點上,任何單位都是一樣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欺負新人。
王言笑了笑,沒有理會,對**說道:“老高啊,這你得幫忙了,跟所長說說,讓所長借著機會使使勁。”
“那是肯定的啊,該是咱們的不能少了。得了,你不願意走就不走吧,跟著出出警,多學習一下現場處置也好。另外我手裡也有幾個要比對指紋的案子壓著呢,都是最近這半個月的,當時找分局的技術人員去掃了指紋,應該是還沒做呢,一會兒我要過來你看看。”
“行。”王言點頭應了下來。
和圖像增強的技術一個道理,當他把所裡的指紋能比中的全給比了,也就沒那麼多活了。而且隨著時間過去,差不多有那麼五六七個月,發生在他們八裡河轄區的這種類似的案子一定會銳減。
因為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小偷小摸小案犯那也有個圈,這邊抓的狠了,一點點的他們自然也就不在這邊犯事兒了。八裡河的治安環境,能夠明顯改善。
而且他同時還在做著社區工作,白天出去走訪走訪,如此五六七個月下來,十二萬餘人的轄區基本能走一遍。以他的觀察力、判斷力,群眾裡的壞人至少能揪出來一半。那對治安來說,又是特彆大改變。
“大家夥聽好啊,估計明天咱們所長來了也得跟你們說,我就先說一下。壓在手裡的有指紋比對需求的案子先不管,看看王言的速度再說。但是以後的現案,有指紋比對需要的,不用再找分局了,先讓王言做一下,做不出來再找分局。”
王言也站了起來:“那個我也說一句啊,咱們所裡的同誌們最好學習一下提取指紋,一般簡單的指紋沒什麼技術含量,而我們麵對的案子,多數都是這種不需要什麼技術的。大家掃完了,再給我來比對,這樣也輕鬆一些。
一會兒我做個演示文件,發到咱們所的群裡,大家有時間都看一看。能第一時間采集,還是第一時間采集為好。醜話說前頭,彆想著自己省事兒,回回都給我打電話去現場提指紋,一次兩次三次都沒問題,學習得有個過程,但是每次都找我那就說不過去了。我是年輕人,多乾點兒活學習進步那是應該的,但是也知道好壞,也有點兒脾氣。
分局那邊的技術人員,那是人家應該做的工作,他們就是給咱們提供技術支持的。但我不是,這一點大家要明確。要不然年輕人不知輕重,開大會的時候我不顧及集體榮譽,直接罵人,那就不好了。我挨處分,大家落麵子,還影響團結。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考慮考慮我們年輕人的感受,彆忽悠著乾臟活還不念著好,逗傻子玩,還給扣大帽子,那就說不過去了。”
圖像增強很好辦,一般的圖像,他隻要劈裡啪啦三五分鐘就能解決戰鬥,打完收工。難一些的,那不是他技術的事兒,是電腦配置的事兒。十多分鐘,二十來分鐘,都可能。
但是指紋提取不一樣,再沒技術要求,就是粉末法撒粉末,拿著小刷子哢哢刷,那也正經得刷一會兒呢。因為往往有現場掃指紋要求的,都不可能是一個指紋,而是一片,那他自己貓腰撅腚的得乾多長時間?
按照這幫老油子的操行,他可以肯定,根本就不會學習指紋提取。相比起自己苦哈哈的在那乾,打個電話,正義凜然的綁架一下,多輕鬆啊。
所以他就不給這些人擺老資格的機會,也不管所謂的什麼人情世故。在不對等的情況下,所謂的人情世故,大抵就是給被彆人欺壓披了一層外衣,也給自己找了一個安慰的借口。相比起來,這種情況跟一些耍無賴占人便宜的人,有些不同,但沒有大不同,他們有一定的共性。
和氣了好幾天了,能力也展示了,脾氣也得亮一亮,當然這是建立在他本身的條件基礎之上。
正常來講,還是在接到彆人打來電話的時候,托詞比較忙,沒有時間。如此一次兩次三次的過去,大家就知道了他的拒絕。或者是硬化軟說,側麵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
但他畢竟不是真的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小年輕,不是被人忽悠兩句就熱血上湧的傻小子。他根本都不在乎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直接莽上去,愛咋咋地。
而且說實在的,這些人也就是當時不高興那麼一下,一會兒又是笑嗬嗬的了,大家一團和氣。
李大為、楊樹、夏潔三人都驚呆了,說話這麼直呢嗎?還開地圖炮?平常多和氣啊?哦,對了,他是有錢人,任性的嘛……
**也愣了一下,看著霎時間尷尬起來的場麵,機智的發動了他的領導技能:“看你這話說的,我們所裡這幫老同誌們,就是專門欺負你們年輕人的?不過你說的這個問題,確實需要重視,有技術不用,那是我們的問題,可也不能就使喚你一個人。提取指紋不是個輕鬆的活,都指著你也確實乾不過來。
這樣,你說的那個演示文件先做出來,明天我跟咱們所長再說一下。多學一手也是好的,能更好的為人民群眾解決問題嘛。不過你這個態度有問題啊,我得批評你。”
“接受批評。”王言立正正好,隨即笑嗬嗬的看著在場的民警、輔警,說道,“我確實說錯話了,沒考慮全麵,我給大家道歉。對不起啊,哥哥們,你們千萬彆和我一般見識啊。”
雖然他一向堂皇大氣,光明正大,但也不妨礙他會惡心人。真要論起惡心人來,他也是很行的。而且他還是先開團,這幫人說彆的話的機會都沒有。
陳新城是個好人,他出聲化解了此刻的尷尬:“沒多大事兒,你說的雖然直了一些,但是話糙理不糙,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趕緊把那個演示的做出來,以後碰到了現場,你過去教我們幾次,咱們所裡以後也能自己比對指紋了。辦案速度能快不少,到時候評優評先進,那咱們所也是排前麵的,大家都有好處。”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跟著開了腔,都是笑嗬嗬的擺著手,都說不是什麼大事兒。還說年輕人有脾氣是好事兒,有什麼說什麼,他們都喜歡。
他們這時候也想起來了,這小子還是個有錢人呢,全下來三十多萬的‘低調’代步車就在後院停著呢,而且李大為還給他們看了照片,兩百多萬的8就在地下車庫停著吃灰呢,人家當警察可不是糊口的。
要不就是天真的真的要為人民服務,要不就是奔著往上爬的,他們還是彆自找不痛快。他們都知道,王言不是說說的,急眼了真敢罵他們,人家可不慣著,也不怕處分,更不怕丟工作。而且能力也確實強,運氣也不錯,要不是他們老資格,還不一定誰支使誰呢。
隻有曹建軍一臉的看不慣,但是他也沒說什麼……
好像沒發生過一樣,**打著哈欠離開,大家各自忙碌,仍舊熱鬨,李大為拉著王言出去抽煙,楊樹和夏潔兩人也跟上。
“言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李大為拱手抱拳,殷勤的從兜裡掏出打火機給王言點煙。
夏潔遲疑道:“我覺得這樣不好吧,你說的那麼直接,以後大家怎麼相處啊?而且咱們所長最注重集體榮譽,注重團結集體,明天早上來了他肯定得罵你。”
“我倒是覺得王言做的沒錯,他說的那種情況肯定會發生,與其到時候鬨矛盾,那不如先把矛盾說出來,省的以後受氣。”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夏潔說的也沒錯,確實是講的太直接了一些。不過我沒耐心應付,索性就直接說出來,省的麻煩。反正我就沒想著進步,當個小警察挺好,愛咋咋地。”
“大哥,你還沒想著進步呢?”李大為瞪大了小眼睛,感受到了命運的不公平,“所裡人都說呢,你這次肯定能有個嘉獎。咱們才來幾天啊?滿打滿算,也就是四天。你抓了個懸賞一萬的逃犯,又抓了兩個偷車賊,發現了一名吸啊毒人員,還牽出了一條線。
靠著圖像增強技術,讓咱們所裡至少連續加班十天,破案率提高了一大截。今天又撞到了命案現場,直接抓了凶手的現行。剛才又比對指紋,破了三年沒破的係列入室盜竊案。這還不進步呢?我要是有你這好運氣,還有你那麼厚實的家底兒,我都橫著走。”
“那是王言有實力好不好,就是逃犯在你麵前,你能認出來?”楊樹還是很可觀的,儘管他也感覺飽受打擊,但他並不是一個羨慕嫉妒恨的人,他是一個想做事的人。
“就是就是。”夏潔幫著腔。
李大為嗤笑一聲:“以前不敢說,但是自從他抓了逃犯,我最近這幾天就一直在看咱們省裡的逃犯名單。隻要他在我麵前出現,憑著我這火眼金睛,一定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他敢反抗,我一套黑龍十八手,嘿嘿哈嘿……”
夏潔無情吐槽:“快算了,就你那小眼睛,還火眼金睛呢?”
……
嬉鬨片刻,四人回到樓內繼續工作。
一支煙的功夫,**已經把他手裡的幾個案子的指紋要了過來,不過王言並沒有直接開始比對,而是給先前走訪的,家裡有孩子才參加高考的那家人打了過去,之前答應了晚上要幫著參詳參詳報考事宜的。
也不怕打擾彆人,所裡本來就是雞飛狗跳烏泱泱,根本就不清淨。威信問了一聲,得知方便以後,他直接帶上耳機,打了語音過去。
不出意外的,開口就是問著董年豐家的事情內幕,被王言一個紀律擋了回去,而後直接跟他們家今年十八歲的兒子聊了起來。
這孩子考的還挺不錯的,理科五百三十多分,夠用了。王言跟他聊著興趣愛好,聊著他自己想要學什麼,聊著對未來的規劃雲雲。
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王言這邊劈裡啪啦的拉著這個分數能上的學校名單,能報考的專業等等。很耐心的幫著這孩子一條條的分析,最後選定了幾個學校的幾個專業,聽不聽不知道,反正聊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掛電話的時候,對麵就是相當熱情的一連串的感謝,還讓他過一陣擺升學宴的時候過去吃飯。
而他掛斷了電話之後,收獲的就是所裡老警察們詫異的目光。
劉顯峰問道:“王言啊,你還會指導這個呢?”
“看你這話說的,那人家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能不知道嗎?”
有人懟了一句,緊接著說道,“我聽半天了,你說的頭頭是道的,要是方便的話,你給我妹妹家的孩子看看?這兩天不正是填誌願的時候嗎,找人家幫著看吧,人家一開口就是一萬多,都是小門小戶的,哪有那麼多錢啊。可是不花吧,又怕分白考了,我侄女考的不錯,也有將近六百分呢。”
王言看了看時間,笑嗬嗬的點頭:“你打電話問問,看看誰沒睡覺,方便的話我就給她念叨念叨。不過話先說好,我這就是個建議,聽不聽,聽了以後什麼發展,我不保證啊。”
“那你放心,肯定不能怪你。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估計還沒睡呢,這兩天他們家就愁這個事兒呢。”這人也知道王言現在時間寶貴,又是免費幫忙,當即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就是再不懂,那也比他們懂。而且既然王言敢給群眾指導報考,憑著這小子的性子,那還是很有把握的,要不然不會想不開給自己找麻煩。
很快的,王言又和這名老警察的妹妹家的女兒打起了電話,對麵同樣是一家人排排坐,認真跟王言溝通著。還是一樣的套路,基本上一開始還不信任呢,聊幾分鐘就熱乎了。
聊過了這個,所裡就沒人找他了。事實上這時候所裡基本沒什麼人了,好多都扛不住走人了。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持續性的每天這個時間,白天還要無休止的應付各種奇怪警情,不是那麼好受的。
李大為等人還在,不過也快頂不住了。不睡覺玩手機挺晚不睡覺有精神,要是乾工作,沒幾個人有那麼大的熱情,尤其他們還是做的把人送進去的文字工作,很枯燥。唯一的樂趣,就是多嘴問一句檢察官,這人得判幾年呐……
“你打算幾點走啊?”夏潔問道。
“要去我那?”
“嗯,這麼晚了也不能回家。宿舍住的又不太舒服,先去你那吧。他們倆還嚷嚷呢,在你家大床上睡的舒服。”
“感情你們是等我呢啊,那就走吧。”
“我們沒關係的,反正工作就這麼多,多乾一點,就早結束一點。再說你不是還有個掃指紋的演示文件要做呢嗎?”
“明天再做也來得及。”王言笑嗬嗬的,直接關了電腦站起身,在李大為羨慕的眼神中劈裡啪啦就是一個大大的懶腰,“收拾收拾回去吧,繼偉還在家害怕呢我估計,咱們要不要涮個火鍋,喝點兒小酒助眠?”
“算了吧,怪累的,喝酒還是改天再說。不過我倒是同意吃點兒東西,真有點兒餓了。而且繼偉肯定也沒吃呢,他應該沒心思吃飯。”李大為揉著肚子。
“行,那就開車看看,路邊買個炒飯什麼的簡單吃一口吧。夏潔你要不要拿衣服什麼的?”
夏潔搖了搖頭:“啥也沒有,這麼忙,哪有心思講究那麼多啊。不是說你家裡挺多洗漱用品嗎?有那些就夠用了。”
“不拘小節,好女子。”
楊樹表示認可:“確實是,來這麼多天,我就沒見夏潔化過妝。”
“我是天生麗質。“夏潔開著玩笑,轉頭就走,”快走吧,我都要困死了,現在就想洗個澡,好好的睡一覺。”
一行人說笑著離開派出所,路邊買了炒飯炸串,又買了些啤酒回去。
趙繼偉果然沒睡,更是沒有吃飯,臉色煞白,躺在床上開著燈,真有心理陰影了。眾人安慰著,勉強吃了點兒飯,噸噸噸的喝了幾罐啤酒,許是屋子裡有了人氣,加上酒精的作用趙繼偉終於是睡著了。
李大為等人也唏噓著,拖著疲憊的身體,洗了澡睡覺。
王言幫著夏潔安頓了一下便沒再管,也回了房間睡下,又是充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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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