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正麵著牆壁,雙手交疊撐在牆上,腦袋壓著手臂,睜眼看著腳下的地,不時的裝作不舒服的樣子動著身體,偷眼看著兩邊的情況。嘴上還大聲的,從一到一百的數著數。
而其他的小崽子們,則是撒腿兒蹬蹬蹬的跑遠,在這段並沒很長的胡同中到處躲藏,甚至還有蹭蹭蹭爬上房的,弄的雞飛狗跳。還有警告數數的小子不要亂看,要不然下把還叫他如此。
如此情形,一看便知,是在玩著傳承千年的古老遊戲,藏貓貓。
隨著數數的小子費勁的數到了一百,蹬蹬蹬的跑開,不過一會兒,就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還有被抓出來的孩子,對著其他人藏的地方努嘴使眼色,希望有了這次的幫助,再下一把的時候,不要被最先抓出去。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懂得了破壞規則……
孩子們有孩子們的遊戲,大人們也有大人們的樂趣。如此盛夏時節的晚上,人們基本就沒有在家裡悶著的,多數都在外麵呆著。
距離老關頭家門口不遠的那一根掛著路燈的電線杆子下,依然是老關頭、郭大爺等人,殺的難解難分。有婦女抱著不大點兒的孩子,手裡拿著扇子一下一下的扇著蚊蠅,跟其他人聊著天。說著生活怎麼樣,說著自家老爺們怎麼樣,說著婆婆、公公怎麼樣,說著家裡叔伯姑姐都怎麼樣。
蘇萌眼神危險的盯著在房頂上奔跑的毛孩子,跟蔡曉麗一起站著聊天,跟那查數的倒黴孩子就是韓春明的兒子韓奕,藏房頂上的,就是王言的兒子,王彬。
而在不遠處,王言坐在牆邊自備的馬紮上,腦袋靠在牆,笑嗬嗬的抬頭看著房頂上歡快奔跑,絲毫沒有感受到危險氣息的親兒子。在人家房頂上跑,煩人不說,還危險,才這麼點兒個孩子,摔好了是骨裂,沒摔好那就是脖子歪地上,嘎嘣一下就沒了。所以不管怎麼說,這頓打高低是跑不了的。
王言很樂於培養孩子的冒險、勇敢精神,但是更要讓孩子知道什麼是危險。現在沒放聲,是因為孩子已經上去了,不能在這個時候嚇唬孩子,很顯然蘇萌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真要說命不好,偏就摔下來了,那也沒轍。死了就埋,傷了就治,癱了就養著。雖然這是屬於半路夭折,成為了他第一個沒有長成的孩子。但是也無所謂,肯定是有些不舒服,但絕對沒有要死要活。畢竟他都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孫子,更彆說兒子了……
他搖了搖頭,轉頭看著才在身邊蹲下的韓春明:“今天中午去茶飄香打包飯菜,正好碰著小馬在那,這小子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地方就在你們茶飄香。先留著時間啊,彆到時候找不著人。咱倆結婚,小馬可沒少忙活。”
“您老放心吧,我怎麼可能那麼沒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是有關古董,就是有關生意。
還是因為改變了軌跡,韓春明不再是撿破爛,也沒有跟著蔡曉麗、濤子一起借著工作的便利,去聯係客戶,從中賺取差價。現在做著大買賣,動不動就是各地到處跑,當然賺的更多,收的東西也更多。
孩子也大了,不用太操心,所以蔡曉麗早都辭職了,每天乾的就是經營著在京城的一攤子事兒,給韓春明守好家。
這一次韓春明的財富就不會那麼容易暴露了,真的說起來,現在的他甚至比兩年後,也就是八五年他搗騰汽車的時候都有錢。到現在他們家人也不知道韓春明發財,甚至都不很了解近況。一直以為蔡曉麗在貿易公司工作,韓春明在五金公司工作,而他們倆都作息也都沒怎麼變動。蔡曉麗就正常上班,早上去晚上回,韓春明本來在五金公司工作的時候就要不時的出差跑業務。
如果不是他們家的生活水準相對高一些,基本上是看不出多有錢的。而即便是生活水準相對高,也隻是人家三五天吃頓肉,他們家頓頓都吃肉。這當然有問題,不過撐死也就是說韓春明跟蔡曉麗倆人不過日子,畢竟孩子長身體,老娘要享福,說說也就是了。就韓春明的那倆哥哥,老太太過去跟著一起生活,是不會有現在好的。
當然也不是說韓春明的倆哥哥不孝順,每個月都會給韓母一些錢,讓親媽吃點兒喝點兒。這也是應有之義,能不能過好不說,態度肯定在那。另外也是韓母不願意跟他們過,韓春明這麼個從小到大沒好名聲,隻有個孝順的選手,自然更加不願意親媽過去跟倆哥哥那受罪。
不會那麼容易暴露,不等於不會暴露。人是社會的動物,便是再老成,再有城府,也總難免有想要嘚瑟的想法,想要自己的成就被人看到,想要自己被認可,想要人們交口稱讚,這是一種需要滿足的精神需求。
成功會給人自信,會讓人飄起來。保不齊韓春明什麼時候抽風了就想嘚瑟嘚瑟,或者是春風得意的口無遮攔,叫人聽了去、看了去,回頭就傳到了老韓家。更何況還是有個大嘴巴的孟小杏,不定什麼時候,就聽到了什麼消息,回到老韓家就是開大會。
其實韓春明也為難,一開始沒想到那麼賺錢,也就沒放聲,後來賺的多了,那也就不好開口了。這會兒還沒有他的哥哥姐姐們弄了他的飯店,分了他的錢的事兒發生,其實他對哥哥姐姐們還是可以的,非是故意隱瞞。在原劇中九十年代的時候,那就是真的故意隱瞞了。倒也正常,有了之前的事,任誰也不會聲張……
正在倆人閒聊的時候,程建軍蹬著自行車在拐角出現,看著都在外麵的街坊鄰居們,以及韓春明的親媽、老婆,眼珠子一轉,這計就上了心頭。
他刻意緊蹬了幾圈,腳刹在了王言跟韓春明的麵前,大聲的說道:“春明,你被扣的那批貨我已經跟我們大隊長說了,你先彆著急,我幫你盯著點兒,這兩天就能給你消息。”
王言笑了,他剛才還尋思韓春明不會那麼輕易暴露呢,還想著就算暴露也還得是孟小杏大嘴巴,還真沒想到是這幾年一直沒什麼動靜的程建軍出手了。
程建軍的改變當然很大,沒有跟蔡曉麗走到一起,而是早都結婚生子。但是至於旁的,變化比較有限。還是上了師範大學,學的政治教育,程父求爺爺告奶奶幫著落到了工商局稽查科,到現在也工作一年了。
正所謂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程建軍搞不動王言,無處下手,自然就轉向了他知根知底的韓春明的身上。他深知,憑著韓春明五金公司的工作,是絕對買不起摩托車,供不起家裡天天吃肉的,那麼一定就是有彆的營生。而現在還沒寬鬆到那個時候,凡是營生都是灰色的,不抓是不抓的,可一抓就是一個準。
又所謂捉賊捉贓,程建軍有心,專門盯著韓春明,跟蹤、監視之下,雖不至於摸清楚韓春明的底細,但知道個大致動向問題不大。也是現在乾這活計的人太多,而且這些人多少都還有點兒能量,加上也確實活躍了市場,所以政府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觀察情況、總結經驗。所以韓春明做大之後,雖然依舊小心謹慎,但到底還是不如以前。
如此情況,程建軍刻意針對,被扣一批貨也不意外。既有功勞,又能拿捏韓春明,好事兒……
猛然聽見程建軍的話,韓春明卻是要哭了,他趕緊著偏頭看了一眼蔡曉麗,夫妻倆對視一眼,又看向了不遠處已經呆住的韓母,如此一圈之後,他的目光才落到了一臉關心、仗義的程建軍身上,隻能尷尬的笑著:“費心了建軍。”
“嗨,沒事兒。你說咱們倆一個院住著,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你遇到事兒了,我又正好在稽查科工作,那哥們兒可能看著不管嗎?你放心,這事兒叫給我了。”程建軍說的非常敞亮,胸脯子拍的哐哐響,這才轉頭對旁邊的王言招呼了一聲:“王爺,您二位涼快著,我先回了啊,忙春明的事兒到現在,飯都沒吃一口呢。”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回應,他也沒什麼反應,推車就回了院。
緊接著,韓母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板著老臉:“給你大哥大姐二哥二姐他們打電話,讓他們都回來。”
說罷,轉身就進了院裡。蔡曉麗無奈的對著蘇萌聳了聳肩,趕緊著跟上了婆婆。
她倒是沒彆的意思,就是聽著老兒子遇到事兒了,還跟稽查科扯上關係被扣了貨,心慌了,拿不定主意,這不就把一家人都弄回來。
不過她倒是也沒有太過擔心,畢竟王言就在韓春明身邊坐著呢,肯定是能幫上忙的……
“就是一批電子表還有遊戲機,跟楊華劍一起搞的,發過來到豐台的時候被扣了,楊華劍想辦法呢,就沒想著麻煩您老。得了,王爺,您老呆著啊,我得打電話挨批鬥了。這個程建軍啊,真是……”
韓春明歎了口氣,撐著膝蓋站起身,回院裡拿了電話本,跑到胡同口去挨家打電話通知……
“什麼情況啊?”眼看著蔡曉麗跟韓春明離開,蘇萌跑過來探究真相。
“那還能是什麼情況?你之前又不是不知道韓春明在外麵做買賣。現在雖然寬鬆許多,但到底沒有明確的政策,擦邊賺錢就該有風險。被扣一批貨而已,再正常不過了。”
“那我聽程建軍說話那意思,好像是挺費勁的?韓春明跟蔡曉麗兩口子不能被抓進去吧?”
王言搖頭一笑:“哪有那麼嚴重,剛才春明說楊華劍正想辦法呢。就算沒辦法,就算我不幫忙,最嚴重也就是這批貨沒了,或者再交一筆罰款,問題不大。”
“這下曉麗可難了,你說這麼些年,他們兩口子悶聲發了這麼大的財都沒跟家裡人言語一聲,那韓春明的哥哥姐姐可不是就得怪到曉麗這個外姓的媳婦身上麼。都是曉麗藏著掖著,不讓韓春明跟家裡人說,離間他們兄弟姊妹的感情,破壞老韓家內部的安定團結。曉麗也不是善茬,我估計啊,等一會兒有熱鬨看了。”
蘇萌搖了搖頭,為蔡曉麗即將麵對的事感到同情,但又為自己沒有公婆,更沒有大伯子小叔子,大姑子小姑子,不用麵對這些爛糟事兒感到慶幸。
她嘖了一聲:“你說這程建軍也是,跟你和韓春明同歲,都三十一了,還能乾出這麼沒譜的事兒?哪兒能跟這大庭廣眾的就那麼嚷嚷?現在好了,有他這一嗓子,你說以後韓春明跟蔡曉麗兩口子,在這街坊鄰居的嘴裡得成什麼樣啊?我看呐,他就是故意的。”
“還用你看呐?誰正經說話扯著脖子喊,就怕不相乾的人聽不見?”
如果之後韓春明去找程建軍要說法,王言用腳丫子想都能知道,程建軍一定是一臉的我都是為你好,都是替你急,還得說你不會怪我的。以韓春明的為人,即便知道程建軍是裝的,也是說不出什麼話的。
在外行走江湖就是這樣,不要麵皮,慣於冠冕堂皇,總是打著為他人好的幌子,行著損人利己之事,總能占到便宜,這輩子就活那一張嘴。
這樣的人,很多……
沒人說話了,蚊子也多了起來,蘇萌回去後院照看親爹,王言則是到了棋攤子那裡,蹲在老關頭身邊看起了象棋。
“提督爺,下個月小馬結婚,茶飄香擺酒,您老去不去啊?”
老關頭瞥了王言一眼:“那這小子也不講究啊,這麼大的事兒不親自過來跟九門提督爺爺說,還得你小子告訴我?”
“人家昨天才定了結婚的事兒,本來想晚上過來,這不是中午我在茶飄香碰到了,就沒讓他再多跑一趟。破爛猴都還不知道呢,我囑咐的濤子,等破爛侯去吃白食的時候順便告訴他。”
“成,你跟他說,讓他弄個大屁股吉普接我過去,我可不坐你那仨軲轆的一腳踹。彆酒沒喝上,先給我交代在半道了。”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應了下來,老小子挺惜命的。事實上按照原劇來看,若是沒有因為韓春明他哥哥姐姐們開飯店,關小關弄了一把狠的,導致這老小子生氣發了血栓,應該還能多活幾年,使使勁挺到零八年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一會兒,等到天色黑下來的時候,老韓家的兒女媳婦們就陸續到位,也是好大一家子人。也是這會兒,瘋玩的孩子們也被各自召回了家。
沒了玩伴,王彬跟韓奕兩個意猶未儘的跑了回來,王言笑眯眯的對他們招手:“韓奕,你過來跟爺爺這看看象棋。”
“孫賊,過來,爺爺教你下棋。”老關頭顯然也聽到了之前程建軍說的話,更看到了回來的一大家子人,自然明白他的愛徒是個什麼處境,小孩子還是彆去湊那個熱鬨的好。
揉了揉韓奕的小腦袋,王言笑嗬嗬的走到親兒子麵前,直接一把薅起他的後脖領子,將掙紮的小崽子提到自己的眼前,父子倆對視,和藹可親的老父親,親切的問道:“兒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做危險的事,保證自己的安全為上?有沒有跟你說過,儘量不要去妨礙他人?”
王彬放棄了掙紮,可憐嘻嘻的看著親爹,尷尬的笑道:“爸,我知道錯了,下次我再也不在彆人家房頂上跑了。”
“走吧,咱爺倆去體育場練練。”
不理會一臉要死的小崽子,王言將他放在地上,照著屁股先給了一腳,將其踹了個趔趄:“男子漢大丈夫,犯錯就要認,彆婆婆媽媽的,趕緊跑。”
王彬沒奈何的一聲長歎,認命的撒腿開跑,蹬蹬蹬直奔著體育場而去,王言這個親爹則是跟在後麵小跑著。
到了體育場,找了個有光的地方,王言便開始跟親兒子打起了仗。小崽子咬牙切齒,一遍遍的發起著衝鋒,沒頭腦的玩命攻擊,又一遍遍的被親爹無情的摔倒在地。
王言很有分寸,打在身上的就隻是疼,但又不是太疼,摔倒在地,孩子的皮膚嫩,難免戧兩下,破點兒皮而已,疤都不會留,問題不大。
現在已經開始教兒子站樁練武了,當然還是以養身健體為主,但是這個時候的養身健體已經有殺傷力了,小崽子在同齡人中還是非常能打的,已經達成了腳踢東城學前班的成就,下一步還將解鎖腳踢東城小學的任務……
孩子嗎,這會兒也不像後來那麼寶貝,怎麼可能有不調皮搗蛋不打架的。尤其是才剛實行計劃生育沒多久,以前隻是鼓勵生一個,但是沒說隻能生一個。所以少有人聽鼓勵,跟王彬一般大的孩子,多數都有幾個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什麼的,不爭不搶在家裡也遭罪,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都不是善茬。
終於,在經受了一頓毒打,渾身酸軟筋疲力儘的小崽子老實了,蔫蔫的,呲牙咧嘴的,垂頭喪氣的,走在人已漸少的寬敞馬路上。王言在後邊愜意的叼著煙,晃晃悠悠的。
路燈發著昏黃的光,將父子倆的影子拉的時長時短,不斷的變換著……
回到家,蘇萌埋冤著王言的狠心,弄著溫水給兒子洗去身上的汗,還絮絮叨叨的跟昏昏欲睡的小崽子念叨著大道理。
蘇萌總是這樣,讓她打,她下不去手,王言打,她還心疼不高興,就這麼一直矛盾著。
就這麼,蘇萌在屋裡給兒子洗澡,王言在外麵給兒子洗衣,聽著老韓家屋內的嘈雜解悶。
沒什麼意外,一開始眾人盤問韓春明到底什麼貨被扣下了,又是哪裡來的錢進貨,跟誰乾的,什麼時候開始乾的,賺錢了還是賠錢了,以前怎麼不跟他們說等等。
韓春明孝敬母親,尊重這些哥哥姐姐們,基本上沒做太多隱瞞,隻是沒有說具體賺了多少,他怕嚇著他們。
但韓春明這股逆來順受的勁,蔡曉麗看著煩。一群老傳統、老思想的,再用他們的經驗教訓韓春明應該怎麼做,該乾什麼不該乾什麼。她不絕著這些人關心韓春明有問題,她隻是覺得這些人管的未免寬了些。韓春明好歹三十多歲的人了,兒子也虛七歲了,用的著他們這一幫人訓三孫子似的說他們兩口子?
而且這不是一次兩次,是從她跟韓春明結婚開始,一直到現在。有個大事小情什麼的,就一窩蜂的過來,你一句我一句的指手畫腳。
在她眼中,韓春明是很厲害的,這些人可沒資格教訓他。所以憋了這麼多年的蔡曉麗,頭一次的翻臉了。
當然,他沒有大吵大鬨,畢竟她不是那樣的人。隻是硬話軟說,言語之中表示著她的不滿。
現在王言回來,正是趕上了蔡曉麗跟這些人講道理。她是外姓的媳婦,又是這麼多年的和睦,現在軟刀子哢哢捅,這些人還真不好說什麼。就像韓春明不好說他大嫂一個道理,彆人也不好說蔡曉麗。所以現在屋內進行著的,是蔡曉麗護夫,韓春明在家中地位抬頭。不過等到之後,亂七八糟的事兒也一樣都不會少,正經得鬨一陣子呢……
也正在這時,程建軍從後院的月亮門拐了出來,笑嗬嗬的跟王言打招呼:“王爺,洗衣服呢。”
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沒有理會。
每次都是這樣,程建軍已經習慣了,不過這一次他沒走,而是小心湊了過來:“王爺,有個事兒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跟您說一下。”
見王言看著自己,程建軍小心的看了看韓春明家,又回頭看了看正在外屋給兒子洗澡的蘇萌,更近了王言一些,小聲的說道:“王爺,我跟您說,您老跟蘇萌搞對象之前,韓春明跟蘇萌的關係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