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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0章939黃冊魚鱗冊白冊
“建立新衙門,專侍作物,我看可行,我朝以農為本,這事兒應該是朝廷來做。”
呂調陽隻是略做思考就點頭支持道。
“陛下聽後也是這意思,讓我回來和二位商量,還要和戶部和工部議一議,定下來就可以上奏此事。”
魏廣德笑道,呂調陽不反對,此事基本就算成了,隻等張居正亮出態度了。
“擇日不如撞日,就馬上給戶部和工部下條子,讓他們來人,我們即刻討論,也好讓他們嘗嘗禦麥的滋味。”
張居正當機立斷道,“不過你說這個新衙門,我倒是想到一個事兒,國朝開國之前就曾設司農司,記得是洪武元年罷,三年複置,開治所於河南,設卿一員、少卿二員,丞四員,主簿、錄事務二員,四年又罷。”
被張居正提醒,魏廣德也想起,貌似是有這個記錄。
不過這個司農司存在時間極短,僅存在一年就再未設置,所以魏廣德一開始根本就沒想到這個官署名稱,還是按照後世的單位名稱想到的名字。
“司農司,我想起來了,開國之初是有這麼個衙門。”
呂調陽點頭說道,“國朝之初設的司農司是在戶部之下,職掌勸課天下農耕,兼巡視監察、采訪公事。”
“戶部管田地、戶籍、賦稅、俸餉及一切財政事宜,事務本就駁雜,不適合再主管這個新衙門。”
魏廣德馬上就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雖然戶部以前曾經有司農司,那又如何。
現在這個新衙門雖然也有勸課天下農耕之責,但實際上更多還是尋找開發農作物新品種,推廣之時倒是需要戶部配合。
這樣的衙門,是絕對不能放在戶部名下的。
更何況,魏廣德已經給這個新衙門安排好最初的幾項工作,最主要就是禦麥之事。
讓王國光的戶部來摘這個桃子,魏廣德可不甘心。
憑什麼?
之所以叫上工部,原因就在這裡,把功勞送給工部,那是爛在自家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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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提司農司,應該也是想到了這是一個功績,所以也不想落到他人手中,想要試著從魏廣德手裡爭一爭。
而到這個時候,呂調陽也意識到張居正和魏廣德此番說辭的原由,乾脆選擇閉嘴不言,不饞和此事了。
“可這終究事關田地農耕,以往都是戶部負責的。”
張居正依舊重複強調此事,顯然還是努力試一試。
“此衙門主要事務是尋找和培育新的農作物,和戶部主管田地,並以此征收賦役是完全不同的事務。”
魏廣德也是笑著強調道,“此事最好是工部來做,當做一個長期工程,畢竟此事最好是由偏實務性官員負責更為妥當。”
張居正看到魏廣德態度比較堅決,似不是心血來潮,想到畢竟十多年前他就曾提到過此構想,也就放棄了在此事上占便宜的打算。
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魏廣德的態度。
之後王國光和朱衡來到內閣首輔值房,對這個新衙門又是一番激烈討論。
雖然大家都認同這個新衙門的建立,但是細節上卻分歧巨大。
王國光認為應該劃歸戶部,在他看來涉及田地之事都歸戶部管理才對。
而朱衡則明白這是魏廣德送功勞給他,自然也是寸步不讓。
隨後幾日,內閣連續召集戶部和工部商議新建衙門事宜,最終確定了農植所的設立,掛在工部之下,戶部也有監督之責。
農植所設郎中一人主管,員外郎兩人及主事若乾,各地分所由主事一人主管等等,算是把農植所的框架給大致定下。
不過戶部出於節省經費的緣故,要求農植所所建分所需要報戶部批準。
但是在決定由誰出任農植所主事時,卻是遇到一個麻煩,概因為當今朝堂上熟悉農業的官員還真不好找。
明朝有官身而未授職的官員,其實吏部那邊是有不少記錄在冊的,不過對於這個位置上的人,魏廣德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就是要熟悉和喜愛農業,願意為此奮鬥。
他可不想安排個政客在這個位置上,胡亂發號施令。
要知道,農植所既然已經建立,當下的主要任務除了嘗試種植禦麥外,還要尋找紅薯、土豆一類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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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廣德現在嚴重懷疑,他苦尋的東西,或許就在大明境內某地其實已經存在了,隻是不被朝廷所知。
就比如之前他在南京看到的辣椒,還有如今在西苑出現在禦麥。
農植所一邊要種植禦麥,一邊還要向各地征調各種植物進行鑒彆,若非喜愛此行當,怕是會敷衍行事。
“善貸,我看先在朝廷征集一下六部主事的意見,看看是否有人願意調任農植所,現在朝廷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你不會真要兼著這個主事的差事吧?”
奏疏宮裡已經批了,工部也在京城安排好公署,可主事一職遲遲沒有定下人選。
值得一說的是,最近一次的朝廷人事任免中,就有升戶部右侍郎傅頤為南京都察院右都禦史掌院事,太仆寺少卿董堯封為右僉都禦史提督操江兼管巡江等等。
魏廣德算是完成了對王國光的承諾,安排傅頤執掌南京都察院,而戶部也很快上奏漕糧海運的部議,言“萬世之利在河,一時之急在海。海道叵測,隻宜皆此路以備。自萬曆元年始,隻海運十二萬石為則。”
說話的是輔臣呂調陽,農植所衙門已經建立,因為定不下人,所以大小事務實際上是魏廣德在做主。
農植所除了拿到京郊一處皇莊做為實驗田外,又計劃在陝西和福建各建一所,嘗試種植禦麥。
這也是沒辦法,京郊左近實在是找不到官田可以劃撥給這個新衙門,都已經被豪強權貴分配完了。
魏廣德還在猶豫的時候,首輔張居正倒是歎氣道:“若是早上幾年,馬負圖倒是合適的人選。”
“馬負圖?”
呂調陽聞言,頭就轉向了張居正那裡。
“他是我同年,叫馬一龍,字負圖,是嘉靖二十六年的進士,之前授職在南京國子監,他倒是偏好農業,曾廣招農戶墾種荒地,采用分成製,把收獲的一半給傭工,一年後荒地全部得到開墾並取得好收成。
他根據自己的農事經驗編輯《農說》,以陰陽理論闡述農業生產,特彆是水稻生產,另著有《農經》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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