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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778刑部大牢
“那我們一起去還是分開,單獨向陛下求情?”
殷士譫開口說道。
“我看還是分開去,這樣即便第一次被陛下拒絕,我們還有機會繼續求情。”
魏廣德開口說道:“而且,昨日李公公挨了八十杖,就被關進大牢裡,我還想著和你們商量後,找郎中去大牢裡看看,上點藥。”
陳以勤點點頭,說道:“善貸說的有道理,我們得抓緊時間,一會兒我就去求見陛下,給李公公求情,你們就去大牢裡看人。
有兩位閣老出麵,就算求情不成,有你們的麵子,李公公在牢裡也不會受太大的罪。”
牢獄那個地方,最講究的就是犯人有沒有背景。
有背景有關係的,獄卒就不敢為難,還會好生伺候著,一是怕關押的時候把人得罪了,最後脫罪報複,二則是有人在外麵,照顧好了還能有點紅包福利。
畢竟人在裡麵關著,可人家伺候的好,你不得表示表示。
而對於那種死定的人,獄卒的態度可就不同了,彆說你在外麵是多大的官,進去了,就不會再把你當人看。
得罪皇帝,不死也要脫層皮。
所以魏廣德提起這茬,陳以勤就覺得此事不能再拖,時間長了擔心李芳受不了,死在牢裡。
要知道,內廷的廷杖很有講究,雖然陳矩在字條上說了,李芳還有口氣,沒有被當場打死,可背不住騰祥那幫人背後再使壞。
李芳也是,得罪的人太多了,基本上皇帝身邊說得上話的人都得罪了。
平白無故擋人家財路乾嘛?
官員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正義凜然,可一樣會暗中動手動腳,扒拉一些銀子,這已經是潛規則。
想以一己之力阻止這種行為,無疑於螳臂當車。
魏廣德自問,覺得乾不出來。
甚至有時候,他還得和光同塵,大家都放放心心的貪,不然容易被孤立。
就好比當初抄錄《永樂大典》,他就扣下一筆銀子。
他缺這個嗎?
不缺,可不得不拿。
就算是張居正,也是拿了這銀子的,而且張居正入仕時間比他還早,當初國子監的時候,和高拱也沒少拿潛規則的銀子。
比如那些想送人入國子監的,就算資格都齊了,國子監收予不收,還不是下麵負責考核的教諭一句話。
教諭怎麼點頭,就得看向國子監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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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銀子,他一個人也吞不下,名單要報給張居正、高拱,少了銀子也辦不成事兒。
其中的任何環節要是有差,那就是壞了規矩,就會被周遭同僚排斥。
就當下的風氣已然成型,哪裡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這樣的官場環境,實際上到了後世依舊存在。
很多人以為明朝官員通過漂沒貪汙,都是自己把錢吞進自己口袋,實際上這是一個很大的誤解。
漂沒的銀子,實際上是在衙門的小金庫裡,然後按照規矩發給衙門裡的官員。
這樣,大家才會對此守口如瓶,因為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要是一個人得利,而其他人沒有,那你就是貪墨。
明朝也反**,反的其實就是吃獨食這些官兒。
還有對朝廷下方的銀子,官場上按照品級大小層層克扣,比如軍餉,比如救災銀子,後世也依然存在。
官場上的失敗者是誰?
就是不守規矩的人。
他們用權利交換銀子,但是卻沒有走小金庫,而是自己拿了。
衙門裡沒有笨蛋,若是給有權有勢的人辦事,沒銀子拿好說,可要是為非權貴辦事,沒銀子,那大家心裡就有數了。
李芳就是栽在正直上,出淤泥而不染何其難。
接下來,殷士譫和魏廣德又絞儘腦汁想了許多理由,希望陳以勤能以此打動隆慶皇帝,放李芳一馬。
等這邊想好,陳以勤就起身入宮求情,而魏廣德和殷士譫則也跟著出了內閣,前往刑部大牢。
這會兒的功夫,他們已經打聽清楚了,昨晚杖責後,今兒一大早就送進了刑部大牢,看樣子皇帝是打算用外廷給李芳定罪。
其實對於內廷的人,自己就可以判決,是不需要走刑部的。
隆慶皇帝這麼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李芳留下一線生機。
反正魏廣德和殷士譫也猜不出來,找到郎中就直接奔刑部大牢去了。
京城的天牢,一般說的是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可其實大部分犯事的都是被關進刑部大牢,所以很多時候,民間百姓說的天牢,也包括了刑部大牢。
這裡,是朝廷等級最高的牢房。
等級高不等於待遇高,實際上以魏廣德的看法,貌似刑部大牢還不如北鎮撫司詔獄。
詔獄,那是陰森,但是還算乾淨,可刑部大牢不僅惡臭熏天,裡麵更是汙水橫流,幾乎讓他無法落足。
以袖掩鼻,兩個人在牢頭的帶領下找到關押李芳的牢房,兩人就是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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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廣德從袖中摸出一錠約摸二兩的銀子丟給牢頭,“誰安排的,換間好點的牢房。”
在這裡,牢頭才是最大的。
彆說他內閣閣臣,就算是頂頭上司刑部尚書的話,在這裡都不怎麼好使。
因為這些獄卒是世襲的,可不是刑部的官老爺安排的。
人家裡世世代代就做這一行,早就已經形成一個密切的關係網,還指著牢裡這些犯人賺錢,官老爺的話,真心不頂用。
當著官老爺當麵或許會聽話,可背過身去,誰特麼還理你。
所以,不管是怎樣的達官顯貴,到了這裡凡事都得掏銀子,這也是規則,破不了。
其實,這才是社會。
由無數看得見,看不見的規則束縛下的,大家不管情不情願,都隻能在規則內生活。
“這個.”
聽到魏廣德是要換牢房,牢頭明顯有些不情願。
“嗯?”
魏廣德不經意加重鼻音,有些威脅的成分在裡麵。
講道理,不存在的。
雖然管不到這裡,可也有辦法針對不聽話的人,隻不過這些事兒上不得台麵,他一般不屑怎麼做。
其實,最讓牢頭懼怕的還是廠衛,他們有時候可以不講規矩。
“大老爺,不是小的願意,有人傳話”
“哼,他們能做,我就不能做?”
那牢頭剛開口,魏廣德就不滿的道。
其實來之前就有猜測,宮裡那幫人可能未必會讓李芳好過,所以不管如何,在皇帝態度沒有明確前,魏廣德可不打算退讓,否則會被人蹬鼻子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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