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2爭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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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512爭功

給譚綸寫信,自然是戚繼光尋找強援的方式。

雖然朝中並未就收複興化府定下主、副將,但劉顯的名字不管是在朝廷還是在地方官府發文中的位置,都是三人之首。

而這段時間裡,戚繼光也看了劉顯和俞大猷所帶之兵,不管是從兵力還是士兵素質上看,劉顯部都是最弱的一支。

俞大猷部實力很強,但是戚繼光也有信心,自己幾個月訓練拉出來的部隊,真打起來也不會比他們遜色。

戚繼光打定主意要在這次收複興化府的戰鬥中露一手,自然就要搶下主攻權,可是有劉顯在,他卻是沒有把握做到,於是想到了請來老相識譚綸助拳。

譚綸是文官,又是福建新任巡撫,隻要他到了陣前,無疑就是這次收複興化府的主帥,而且在他看來,這其實也是一份送上門的功勞,譚綸沒理由拒絕此事。

而且,明軍相互之間爭搶功勞的事兒,早已經名聲在外,戚繼光直接就在信中寫出自己的“憂慮”,“務必親至,集齊三營將士,歃血立盟,分定道路,約以機宜,以穩三營軍心。”

福建陣前發生的事兒,遠在京城的朝廷當然是不知道的,甚至根本就想不到大戰前還會因有些事兒引發軍心離散。

不過,這種事情,又無時無刻不在各處發生著。

福建前線隻是監視倭寇動向,等待著浙兵抵達戰場再發動攻擊,而此時西苑永壽宮裡,嘉靖皇帝正在召見徐階。

“卿以內閣缺人請補的奏疏朕已經看過,你覺得當朝同官誰可堪其任?”

嘉靖皇帝看著禦書案上的奏疏,淡淡開口問道。

徐階變得更加油滑了,或許是因為嚴嵩多年的壓力下,不管是處理政務還是待人處事上,都可當初大不相同。

徐階上奏清補內閣閣臣,與其說是他自己的主意,倒不如說是被迫而為之。

內閣至少三人,已經成為大明朝的慣例,當初內閣雖然隻有嚴嵩和徐階理事,但還有一個掛名的閣臣呂本,所以名義上還是三人。

而在嚴嵩致仕後,半年多的時間裡,內閣就隻有徐階和袁煒二人處理政務,自然引起朝中百官的不滿。

做為首輔,徐階也不得不上奏請增補閣臣。

至於他的真實想法,他自己知道,嘉靖皇帝其實也能猜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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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臣莫若君上,臣不敢妄對。”

徐階低頭恭順的答道。

嘉靖皇帝看看徐階,嘴角一揚笑道:“君知臣,惟堯舜與我太祖耳,知之真乃用之。

若當日嵩,朕所自簡而不才至此,此官雖無相名實有相職,相必君擇古之正理廷推固非道,但後世宮生之主不知人嗎?”

“堯用四嶽後乃加放殛,太祖用李善長胡惟庸後乃以罪誅,皇上始知嵩之才而用之,後因其聽子貪縱而斥遣之,皆大聖人之事無損於明。”

聽到嘉靖皇帝的話,徐階立馬就答道,順便小小的拍了皇帝一個龍屁,為他任用嚴嵩開脫。

“嗬嗬.卿言四嶽、惟庸之類,非堯、太祖不知臣者,由彼不終慎也,堯為聖帝,太祖夫何事不知,然且如此,後世宮生內長一事不知者,安可及其萬一,能無誤任耶。嵩罪非聽子,乃故縱之害國戕民焉。”

實際上,嘉靖皇帝也在考慮增補內閣閣臣之事,之事一時間不確定由誰出任為佳。

不過,就目前來看,有徐階和袁煒兩人在閣,內閣事務運轉也還流暢,所以就一直沒有動。

朝中百官對內閣施加的壓力,嘉靖皇帝自然有渠道了解清楚,今日召徐階來此,不過是想看看他有何想法,或者說也是對徐階的一次考驗。

若是在他問出“同官可增誰堪其任”時,推薦其友人,嘉靖皇帝必然會直接下令廷推,安排和徐階不對付的官員進入內閣,以為牽製。

不過,徐階很聰明,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而是要他定下增補閣臣。

如果有,他早就下旨,召令入閣辦差了。

“此事,容朕再想想。”

嘉靖皇帝開口說道,算是把這道奏疏的事兒揭過去了。

“博去密雲之事,你怎麼看?”

增補閣臣的事兒先放下,嘉靖皇帝又開始谘詢徐階對朝政的一些看法。

而在裕王府中,裕王也召集王府中人又在討論北事。

就在這短短半月時間裡,宣府和遼東幾乎前後相差數日皆發生虜騎犯邊的消息,如果說之前討論隻是隨意,那麼這次裕王就重視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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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虜五千騎犯宣府滴水崖,由黑漠嶺南下敗參將宋蘭遊擊麻錦等,兵遂掠隆慶、永寧等處,駐東、西紅山窺岔道原任大同總兵為事官劉漢力戰之,賊遂西行由柳溝進據虎皮寨攻張家堡不克,會大雪乃遁出入,凡七日。”

李芳念完手裡抄錄的戰報,又拿起另一份遼東戰報念道:“虜犯遼陽,總兵楊照引兵遮擊之,於清河虜敗,遁出塞未幾,複犯長安堡,照設伏待之繞出,虜前斬首七十五級,獲達馬五十匹。”

“記得前些日子,我們曾說到此事,不想這麼快,宣大和遼東都有戰報發來,孤這兩日總覺得有些不安。”

裕王在上首開口說道。

其實,魏廣德在進入裕王府的時候,就聽李芳悄悄透露了這個消息。

昨夜,裕王半夜驚醒,說是夢到虜騎再次兵臨京師城下,之後一晚上都睡不著覺。

李芳提前把消息知會給魏廣德,自然也是想著讓他能有個準備,能夠在一會兒給裕王一些勸慰。

魏廣德和張居正那會兒對視一眼,卻都是露出苦笑。

裕王已經不是小孩子,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說服他的。

或許,這還是當年“庚戌之變”的後遺症。

“庚戌之變”時,裕王已經是個懂事的少年,當然知道事發時整個京城的恐慌和朝野的劇烈震蕩,而當時的朝廷,唯一能做的不是調派大軍攻打虜騎,卻隻是緊閉城門自守。

裕王從小在宮廷裡生活,因各種原因讓其一直缺乏安全感,再有此事的助推,這種恐懼或許已經根深蒂固,被深深埋藏在心底。

或許也是那日幾人分析薊鎮和遼東時,把他們的地位放大太過,讓裕王放出了心底的恐懼吧。

魏廣德也隻能這麼想想,他能說什麼,今天當然就隻能吹楊博的能耐了。

還好,當初楊博坐鎮宣大和薊鎮時,邊境穩固沒有給韃靼絲毫可乘之機,希望能以此安撫裕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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