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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 章 被扒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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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淩晨的母妃死了,死的時候已經有近三個月的身孕了。

隻等著坐穩胎之後,皇帝從行宮回來,跟皇上彙報這個喜訊。

到時候,可一躍為妃。

麗貴人,卻突然暴斃了。

哪裡是暴斃,六歲的謝淩晨看的明白,他母妃是被皇後灌藥害死的。

當時他正躲在櫃子裡,想讓他母妃著急。

因為他牙痛,他母妃不讓他吃栗子糕。

他就甩掉小內侍,躲進綺羅宮的櫃子裡,偷偷藏起來,讓他母妃著急。

換一個栗子糕吃。

不小心睡了過去,再醒來從櫃子的縫隙裡,看見曹皇後在給她母妃灌藥。

曹皇後說他母妃懷的是野種。

因為他父皇去行宮兩個月有餘了。

可是…謝淩晨記得,他父皇去行宮的前一日,來了綺羅宮。

那日夜裡,他睡在母妃的床上,半夜被嬤嬤抱走。

聞到了父皇身上的魚腥味。

可是…曹皇後不聽他母妃解釋。

他母妃死了。

身下是黑紅色的血,一點一點,一片一片。

好像永遠流不完。

他害怕了,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動不敢跑出去。

在狹小的櫃子裡苟活。

直到……曹皇後走後。

他母妃再無聲息。

“太子妃真是好謀算,一步步逼猛虎入死巷。

再讓人引誘他,讓他破釜沉舟。”謝淩晨舉起手中的茶杯,敬一杯茶。

鼓動謝淩西造反的,出主意的,又何止李侍郎……

“唯孰能爾。”端的是高深莫測,高人模樣。

“……”給謝淩晨整無語了,心裡尋思——我吹捧你,你說唯孰能爾?

咋地?有無數個謝淩西讓你練手唄?

熟?

謝淩晨不知道,柳眠眠上輩子垂垂老矣的時候,得了一種病,一種老人病。

記不得早晨,海棠端來的是小米粥還是臭豆腐!

往日的一幕幕,卻異常的清晰。

無數的場景在腦子裡,反複的出現。

柳眠眠就用餘下、為數不多的時間慢慢的琢磨。

看…

唯孰能爾吧!

瞎尋思,有時候也有好處。

指不定就能用上,裝到了!

“原先竟沒發現,太子妃如此能吹?”

“原先竟沒發現,文王殿下如此悲慘!”紮心—

“……”

“太子妃,何時開始布局的?從十萬兩白銀開始?”

“文王殿下,何時開始布局的?從夏雪還是夏梅?”

“砰!”謝淩晨不慎打翻了茶杯。

紫荊麵無表情,又給謝淩晨倒滿一杯。

“太子妃娘娘真是心細如發,我能問一句嗎?太子妃娘娘是怎麼發現的?”

柳眠眠挑眉,“她二人是曹皇後千挑萬選的,應該心腹之人。

不應該以死明誌,證明謝淩西清白嗎?

為什麼會怕死?

異口同聲,毫不猶豫地說出大皇子勾股之間有一個黑痣!

合理嗎?”

柳眠眠給自己倒一杯茶,氣死人不償命,問道:“是不是,不合理?”

再說!動情之時,正常人誰會在意一個黑痣?

獨特嗎?

“夏雪有孕,不想死不行嗎?”謝淩晨眼底劃過一抹涼意。

目光觸及,紫荊手腕上的連弩!銀光乍現。

嗬!

嗬嗬!

眼底的涼意,就華麗麗的消散了呢!

“夏梅的弟弟,被她後娘賣到了南風館。”謝淩晨拍拍胸脯,“我救出來。”

柳眠眠被逗笑了——夏梅謝謝你哦!

從群狼窩救到了狼窩。

“隻因為一句話,就暴露了?”謝淩晨覺得自己死的冤枉。

“還有柳青兒和謝淩西幽會的地點,綺羅宮。

謝淩西怎麼會孤身一人在綺羅宮呢?

給他放風守門的人呢?不會沒人給他守門吧!

柳青兒都知道,留下丫鬟碧桃守門呢!

恐怕謝淩西留的人,被人引走了嗎?

是你的人引走的?”

柳眠眠又給謝淩晨倒杯茶,“讓本宮猜猜,是文王知道碧桃回去給我通風報信,將計就計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文王殿下,本宮說的對嗎?”

對。

太對了。

就是不知道,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謝淩晨出遊的好心情,都被柳眠眠這陰陽怪氣的風,吹散了。

眼神幽暗,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告辭…”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再不走,就要鬱悶死了。

柳眠眠扣上金絲楠木的盒子,扔給謝淩晨。“報酬!”

謝淩晨手忙腳亂的接住,塞進了胸口。

“謝太子妃。”

“當初在春日宴上,是你撞我下水的。”

我艸,聽著柳眠眠肯定的口吻,謝淩晨心虛的點點頭。

“太子妃,當日之事…”

“是謝淩西讓的?本宮懂!”

“啊?啊!對對對。就是他。”謝淩晨長舒一口氣。

謝淩晨腳下抹油,剛要走。

就聽柳眠眠問道:“謝旭,是你讓人賣到南風館的?還有謝誦…?

我艸!

謝淩晨一步竄出一米。“告辭,太子妃。”

謝淩晨腳下生風,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感覺被扒光了。

車夫看王爺兩手空空的從天香樓出來,趕忙上前。“王爺,食盒呢?”肘子呢?

“吃了!”謝淩晨麵色不善,登上馬車。

“王爺?出城嗎?”

“出城!”

馬車噠噠噠,謝淩晨長舒一口氣。

從懷裡掏出金絲楠木的盒子,佛公嘴角含笑,悲天憫人。

謝淩晨把佛公拿出,“艸…曹氏,你真是該死。”佛公背麵沾著陳舊的血漬,已成黑褐色。

盒子裡還貼著一張符。

是什麼符?

鎮鬼符嗎?謝淩晨早已經過了愛哭的年紀。

眼眶通紅,閃著嗜血的瘋狂。

他恨,他恨自己不是謝淩淵。如果他是謝淩淵,便不會遭受這麼多苦楚。

想到謝淩淵,謝淩晨微微的抿著嘴,眼神幽暗。

“脆梨,又甜又脆的翠梨。”

“脆餅,嘎嘎香脆的脆餅。”

“糖葫蘆,糖葫蘆,三文錢一串的糖葫蘆。”

馬車經過鬨市。

馬車裡忽明忽暗,光影斑駁。謝淩晨看著麵前的金絲楠木盒子,看著盒子裡的佛公。

佛公在笑,他在哭。

眼淚無聲。

他發現已經不記得,母妃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是高鼻梁還是矮鼻梁。

這一路走來,他沒有同盟,又有同盟。

“可是下早朝了?”

“回王爺,下早朝了!”

“在城門口,等一等。”

“等誰啊?王爺,後院的公子們都被王妃打發了!”等不來了。

“賣了多少銀子!”謝淩晨眼神一亮。

“沒…沒賣銀子!讓他們自行離開的。”

謝淩晨咬牙切齒,“敗家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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