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朝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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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白包子柳尚書呼啦坐起身。
“娘…”柳夫人也高喊一聲,把自己喊醒了。
柳夫人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相公?”
“我嚇到夫人了?夫人快睡吧!我就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白包子柳尚書又緩緩躺回被窩中,左翻右翻睡不著。
“相公,我心慌的厲害!我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啥夢啊!”白包子捂著胸口,他也心慌啊!
柳夫人扒愣扒愣白包子,示意他轉過來對著她。
白包子緩緩轉過身,臉色煞白都反光,嘴上更是毫無血色。
柳夫人沒抬頭瞅他,隻緩緩開口道:
“我夢見娘親穿著白色蚊帳,頭上還帶著白色蚊帳。
娘還露著胳膊、大腿和脖子,脖子上戴著金剛石。
公公穿的…穿的不倫不類的,穿一身黑。
周圍的人都在笑,他們還還…”
“還當著一幫人的麵,親嘴?”白包子顫抖道。
“嗯!”柳夫人眼睛瞪的溜圓,驚恐道:“相公,你也夢見了?
公公穿著一身黑,不會變黑無常了吧?
娘親穿著一身白,一身白?黑白無常?”柳夫人牙齒在打顫。
她撲騰一下坐起身,“不行,我不能讓你爹勾我娘親的魂。”
公公是你爹,婆婆是我娘親,柳夫人的親疏遠近很明顯。
她高喊一聲:“來人。”
柳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擎著一盞油燈,邁著細碎的步子,輕輕推門走了進來。“夫人!”
“你派人去請馬道姑…”請馬道姑來鎮她公爹。
“夫人,連夜去請嗎?”
“對,連夜去請。”
柳尚書坐起身走到屏風處,披上外衫就往外走。
“相公,你去哪?”柳夫人也追了出去。
一時間柳府燈火通明。
白胖子三步並作兩步,連跑帶顛的跑到壽康院門口。
守門的婆子在角房裡呼呼大睡,聽見砸門聲撲騰坐起身,吐口而出道:“哪個不長眼睛的,又來抄家了?”
守門的婆子就是同孫二娘下山,自賣到柳府的那兩人其中的一人。
一頓飯五個饅頭兩隻雞的那個。
待婆子看清來人是白胖子柳尚書時…
守門的婆子無語道:“二老爺二夫人,大晚上失眠嘞?”
這不是以下犯上,是純純的關心。
壽康院的大門被打開,白胖子柳尚書一馬當先,跑了進去。
後麵跟著柳夫人和一眾丫鬟婆子。
撲棱棱一群人衝向老夫人屋中。
“被鬼追了?我看看怎麼個事。”婆子叫醒另外一個婆子,兩人一起進了壽康院。
雕花大床上,朱紅帷幔半掩著一人的身影。
柳老夫人身著簇新的織金紅色長裙。
衣襟上的七彩的蝴蝶,裙邊繡著一隻三花貓在花間撲蝶。
她嘴角是淡淡笑意,眼角的皺紋似春日溪水般柔和。
兩頰尚染著薄紅,如同牛背上的少女一樣嬌俏。
“娘,娘…你睜開眼睛看看兒子?”
“娘,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娘?”柳夫人扒拉開白包子撲了上去。
“娘…你睜開眼睛看看兒媳。”一抱之下,柳夫人發現了張落塵手邊的一封信。
[老娘掐指一算,塵緣已儘。
老娘又掐指一算,老娘要回家了。從此山高水遠,無需掛念。
火鍋、麻辣燙、螺螄粉、臭豆腐、烤冷麵、小籠包還有小雪、老阿姨小瑞都在等著老娘一一臨幸。
老娘要回去做飽脹女孩了。
死亡不是終點。
老大老二你們都要好好的,無需悲傷。]
“娘!”白胖子嗚嗚嗚。“夫人我娘回天上去了。”
柳夫人直起身拿起桌上的琉璃燈,咬牙切齒道:“我燒了你爹的牌位,讓他做孤魂野鬼。
讓他來勾我娘親的魂。”
柳夫人抬腳便走,白胖子緊忙抱住夫人大腿。“不至於,不至於娘子。
我記得我爹和我娘穿著黑白無常的衣裳,旁邊的人還吟唱來著。
好像唱…毆賣啦!我們結婚吧!”
柳夫人腳步一頓,皺眉努力回想。
白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夫人,爹娘會不會在天上成親了?
或許仙人成親就穿蚊帳,穿黑白無常的衣服。”
柳夫人眼角通紅,咬牙道:“我娘親是天上的仙女,你爹也配?
天上的小仙君們,排著隊的等著我娘親喜歡。
哪裡輪得到他?
他憑什麼勾我娘的魂?”
“砰”一聲,柳夫人倒在白包子懷裡。
次日一早。
柳尚書府門前掛上粉幡,在柳尚書的夢中他爹娘所在的地方,四周都是粉色的帷幔和花瓣。
靈堂之中也無人吹嗩呐,隻有戲子唱著哦買啦!
柳允臣身著一身淡綠色繡著仙鶴的長衫,襯的他猶如小小童一般。
他站在柳府門前,對東方懸日高喊一聲,“清風寨塵仙人座下無情道允塵小友,恭送塵仙人歸位。”
柳允文皺眉道:“兄長,柳家如今猶如烈火烹油,帝心最是難測。
允臣此舉是否不妥當?”
柳允浩看著柳允臣小小的背影,“允文,允臣是老祖宗交出來的孩子。
他叫臣。
老祖宗對他的期望於你我皆不同。
咱們隻需走好自己的路,守護好柳家守護好姑姑即可。”
“那表弟良辰呢?”柳允文不解,良辰不需他們守護了嗎?
柳允浩拍拍弟弟的肩膀,“良辰有允臣和允景,咱們隻需做好自己。
就像大伯爺一樣,喜歡書畫便可寄情於山水。
就像三叔一樣,無拘無束的生活。”
柳允文點頭,“哥,我想去良國看一看,跟二姑去跑船。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海上呢!”
柳允浩知道他弟弟聽懂了,他一摟柳允文肩膀道:“好!哥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