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夫人拿到了箱子,屏住呼吸,使出吃奶的勁兒,雙手往上奮力一掀。
沒掀開。
上鎖了!
嘿…
柳老夫人直勾勾的盯著箱子,嘿嘿一笑。
“忘記了,這玩意有鎖。”
她一拍額頭,拍到了碩大的紅寶石。
“嘶哈!”一聲道:“鑰匙放哪了呢?”鑰匙長啥樣來著?
柳老夫人看向碧桃。
碧桃一愣兒,“老夫人,奴婢也不知道,紫荊姐姐會不會知道?”
紫荊?
已經到南良了。
柳老夫人對著墨塵招招手,“墨塵,把它抱起來。”
墨塵抱起給匣子。
柳老夫人微微探著頭,一雙杏仁眼緊緊盯著鎖孔,鎖孔內部幽深黑暗。
柳老夫人靈光一閃。
“老身有一紅木雕狗尾巴草的首飾匣子。
匣子裡麵有一隻烏漆麻黑的釵子,你給我拿來。”
碧桃美眸之中滿是疑惑道:“回老夫人的話,您沒有雕狗尾巴的草的首飾盒子。”
“哦?”柳老夫人幽幽歎口氣:“給柳雲城陪葬了,艸。”
“劈開它吧!”
“好。”墨塵伸手就要劈,被一雙骨骼分明的手攔住。
“柳老夫人,沈某若是未看錯,這盒子是沉香木所製。
沉香木價值千金。
若是肆意毀壞,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沈祁敢篤定,他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都未見過此盒子。
可他卻對這盒子有莫名的熟悉感,不忍它被破壞。
“多管閒事。”墨塵冷哼一聲:“這是我柳府的東西,用你管三管四的?
你當你是誰?”
“九九歸一唄!”紅昭嗤笑一聲。
沈祁臉色一凝,眼中殺意儘顯。
想到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一半,沈祁仿佛已經看見,柳某覆滅的場景。
他嘴角緩緩升起一抹笑,剛要撤回手。
“啪!”墨塵一手托盒,一手拍在沈祁的手背上。
“啊…”沈祁發出殺豬聲。
“男子漢大丈夫喊什麼喊?娘們唧唧的…”柳老夫人剛想說能有多疼?
就看見沈祁的右手,被墨塵砸的血呼啦的。
柳老夫人嘖嘖兩聲:“你這孩子,毛燥太毛燥了!
快同沈狀元道歉,沈狀元可是有功名在身的朝廷命官。”
墨塵麵無表情,不痛不癢道:“沈狀元見諒啊!我有點餓迷糊了,一迷糊就沒看見你的手。”
沈祁眼中殺意一閃而逝,他淺笑道:“沈某相信柳兄是無心之舉。”
沈祁的血沾在沉香木盒上。
柳老夫人微微俯身,她一雙眸子盯著鎖孔。鎖孔之中,有一絲紅光閃過。
柳老夫人緩緩閉上眼睛,擺擺手道:“帶他們下去吧!”
“是。”
碧桃垂目道:“幾位客人隨我過來吧!”
柳老三聽見碧桃對他的稱呼,眉頭一皺,對著柳念城使眼色。
柳念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三個頭。
“念城謝老祖宗提攜之恩,念城能否問一句?”
“問。”柳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睛。
“念城同家人住在哪個院子裡?”
“住清荷園吧!碧桃你去安排。”柳老夫人又緩緩閉上眼睛。
沈祁聽見清荷園三字,眼神之中滿是算計之色。
清荷園的一牆之隔,便是柳尚書和柳澤楷的書房。
柳老三一家離開。
柳老夫人睜開眼睛,“讓小食堂擺飯吧!
一大早晨就聽狗吠,真是難為死老娘了。
那個誰?”柳老夫人隨便一指,指著那個會養蠱蟲的少年。“養兩隻同心蠱玩玩。”
養蠱的少年肚子一叫,脫口而出道:“老祖宗你有喜歡的人?”
柳老夫人眼睛一翻,沒好氣道:“喜歡你你吃啊?沒屁隔愣嗓子,儘問屁話。
讓你養你就養,問那麼多屁話。
給我整兩隻同心蠱,老娘要報仇雪恨。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報此仇我睡不著。”
遷怒,赤裸裸的遷怒。
柳老夫人望著墨塵的臉,嫌棄道:“出門在外帶點麵紗,省的我心情不好。”
墨塵一愣,小心翼翼問道:“老祖宗討厭楷大哥?”
“討厭他爺爺個腿。”
墨塵把手中盒子往養蠱少年手中一放,捂著臉道:“老祖宗討厭柳家祖父?”
柳老夫人冷哼一聲:“哼!可以不必說出來。”
紅昭捂嘴一笑,怨氣散了一半。
隻聽柳老夫人吩咐道:“墨塵、無憂和紅昭趕往南良,聽太子妃差遣。
其餘的人,明天起趕往北良玉山。”
養蠱的少年滿臉躊躇道:“老祖宗,玉山是北良的聖地。
山下有重兵把守。
若是沒有王上的手諭,我們隻能硬闖上玉山。”硬闖玉山就不一定有命回來了。
“拿筆墨。”
恩?拿筆墨?流光水滑的小夥子們一愣。
“是。”小丫頭腿腳麻利的拿來的筆墨。
筆墨紙硯鋪在案幾之上,柳老夫人起身。
“啪!”左手打在右手上凶道:“不許抖。
老娘是身體的主人,還支配不了一隻手?
給我老老實實的好好寫字。”
柳老夫人提起筆——奉天承運王上,詔曰……
一氣嗬成,拿出良國玉璽,“哢嚓”一聲蓋在上麵。
“拿著吧!手諭。”
“這是我們王上的字!!!!”無憂拿過手諭震驚道:“老祖宗乃神人。”
墨塵雙手捂著臉,悄咪咪問道:“清風寨無情道還收徒嗎?老祖宗…”
眾人眼前一亮,跟著北良王三天餓九頓,殺人放火摳眼珠。
跟著柳家老祖能修仙?
眾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柳老夫人一看眾人目光,心道一聲“撒幣”。
“知識改變命運,你們無事多讀書,拒絕封建迷信。”
這北良王用的字帖是柳雲城寫的,柳雲城的字張落塵仿寫的七七八八。
為啥?
方便留書出走。
方便給自己寫休書。
——
五日後,柳尚書好不容易迎來休沐。
天光出透。
柳尚書撅著屁股,呼嚕震天響。
五城兵馬司和禁衛軍如潮水般迅速湧至柳府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