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 章 自掛柳府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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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天光微亮,曉霧彌漫。

柳尚書身著官服坐在壽康院的廊下,聽著屋中呼嚕聲漸斷。

柳尚書起身敲敲門:“娘你醒了嗎?”

碧桃揉揉眼睛,從榻上坐起身。

柳老夫人茫然的坐起身。

主仆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起猛了?咋還聽見柳老二的聲了?”柳老夫人翻個白眼,又緩緩躺下接著睡。

“砰砰砰!”

碧桃聽見聲音,掀開身上的棉被,一雙素手探向榻邊,穿上鞋子。

她又掏出火折子,點亮了桌上的琉璃燈。

“娘,你可醒了?”

“我艸!”柳老夫人猛然坐起身,對著門口道:“老二啊!你夢遊啊!

大半夜的不睡覺,砸你娘的門?”

柳尚書對著門縫道:“娘!已經寅時三刻,兒子要上朝了。”

“咋地?老娘生你出來是叫我起床的?還是老娘偷你官印了?”

“娘,兒子有要事相告。”

“你遝娘的最好有事,若不然…”柳老夫人想咬後槽牙,無奈她後槽牙已經掉了。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

“二老爺萬福。”碧桃挑開簾子道。

“嗯。”柳尚書急步上前,行至柳老夫人床前。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柳老夫人。“娘,你快看看。”

柳老夫人想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啊~

“老二啊!你大早晨的不睡覺來送信?

娘若是哪裡做的不對,你直說便是。”

柳尚書不語,隻是一味遞信。

柳老夫人伸手接過,歎息一聲:“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年了,我再忍忍吧!”

展開信。

柳老夫人麵上無比認真,實則一目十行。

須臾之後。

柳老夫人把手中信,對折對折再橫折,疊成了一個心形。

心形信件往柳尚書懷中一揣,柳老夫人拍拍老胖子的胸口道:“老娘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娘,兒子要上早朝的!”

啊?柳老夫人看向碧桃:“碧桃啊!什麼時辰了?”

“回老夫人的話,寅時四刻。”

柳尚書麵上平靜道:“早朝的時辰,又改回來了。

皇上要帶皇太孫。”

皇上的日常——趁著皇太孫未醒趕緊早朝,皇太孫一醒他便要帶孩子。

柳老夫人打個哈欠道:“宮中的奶娘?”

“我和小妹辦事,娘儘管放心。”柳尚書低聲道。

柳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將死之年她發現花甲之年的兒子,居然聽話了。

讓上東絕不上西,讓攆狗絕不抓雞。

“娘,兒子還有一個疑問。”

“趕緊問,趕緊上朝去。”柳老夫人已經看見周公在向她招手了。

“除去樣貌,你還看上爹爹哪點了?”

“除不去。”柳老夫人往床上一躺擺手道:“除不去。”

柳雲城長的真是好,內外兼修。

要顏值有顏值,要力氣有力氣。

柳尚書拍拍自己的五花肉,“娘,兒子要不要消消脂瘦瘦身?”

柳老夫人閉上眼睛,翻個身道:“大可不必!你媳婦喜歡吃包子。

老兒子幫娘把門,從外麵關上。”

“母親,兒子告退。”柳尚書笑著行禮。

柳老夫人舉起手,晃了晃。

六十來歲的乖兒子柳尚書,他聽話的關上了門。

碧桃剛要吹滅琉璃燈,躺在床上的柳老夫人坐了起來。

“碧桃,把墨塵他們幾人叫來。”

“是。”

碧桃挑開簾子推開門,“砰!”一聲,同管家撞個正著。

管家一把扶住碧桃,低聲問道:“碧桃姑娘你沒事吧?老祖宗醒了嗎?”

“有事說吧!”

管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老祖宗不好了,三老爺吊在咱們府門上了。”

“吊在哪個門了?是尚書府的大門,還是柳府的大門?”柳老夫人起身道。

“回老祖宗,是柳府的大門。柳旺已經去稟報三爺和夫人了。”

“這是柿子專挑軟的捏?這麼多年不見,老三當是學壞了。”柳老夫人隻覺腦瓜門子疼。

這一大早晨不是柳老二來見,就是柳老三上吊。

真是欠了姓柳的。

“把柳老三一家,給我帶進來。”

“是。”管家也腦門子疼,他爬起身,提提褲子轉身就走。

他隻聽背後響起老祖宗的聲。

“小猴啊!讓你媳婦給你縫縫褲腰。聽說你一路繁花紫腚行都見光了?”

管家老臉一紅,腳下生風。

——

不過片刻功夫,柳旺帶著柳老三、蓉娘、柳念城、沈祁和趙綿綿進了門。

柳老三一身醬紅色長袍,身上還紮著紅腰帶。

蓉娘身著大紅色繡牡丹花長裙。

柳念城身著醬紅色織金長袍,墨綠色長褲。

柳老夫人隻想到一句話:紅配綠賽狗屁!

這柳老三同蓉娘穿的如此紅,是想變厲鬼?

柳老夫人端起茶道:“敢問這位老鄉,你來柳府拜堂成親來了?穿的如此喜慶。”

柳老三一進門,一愣神。

他嫡母頭戴抹額,抹額中央鑲嵌著一顆紅寶石,兩側鑲一排排璀璨的小寶石。

抹額中間的紅寶石,足足有雞蛋那麼大。

兩側的小寶石,是顏色各異的碧璽組成的,顆顆都有小拇指蓋那麼大。

嫡母身後站著二十名男子,他們身著月白色織金長袍,頭戴玉冠。

他們豐神秀逸,玉貌清揚、俊美絕倫。

柳老三能屈能伸他一撩袍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母親安康。”

蓉娘緊隨其後,跪地行禮道:“兒媳婦給母親請安。”

“孫兒念城,給祖母請安,”

“沈祁拜見柳老夫人。”

趙綿綿用手托著肚子道:“綿綿,拜見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的目光落到沈祁臉上,胸口升起一陣厭惡。

“你說你姓什麼?”

沈祁抬起頭,便看見柳老夫人臉上的厭惡之色。

上一世,柳眠眠的祖母就這般看他,好似他是什麼臟東西一般。

上一世,她的眼神讓他如鯁在喉,讓他如芒在背。

上一世他同柳眠眠成親不過半年,柳老太太便去了。

沈祁心中同樣厭惡,麵上卻露出孺慕的神色道:

“回老夫人的話,學生沈祁乃是澤恩兄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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