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 章 柳澤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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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瘋癲不得閒,得閒已與山共眠。

與山共眠不得閒,保佑柳家掙大錢。

橫批:活的魔怔,死的通透。

柳尚書又被一銀針紮醒,他看著他老娘親自書寫的挽聯,有些無語凝噎。

說多了都是淚。

良爍——他那位素未蒙麵,財大氣粗的師弟?

他一直認為此良爍非彼良爍。

他師弟被謀朝篡位,被親兄弟殺了呢!

哪成想?

他師弟殺了他師弟。

“這……讓良國的史官如何書寫?”

墨塵垂著頭道:“回爺爺的話,回大人的話…我們北良的史官很聽話。

不聽話的史官,一家老小都被推進萬蛇窟喂蛇了。”

柳尚書一指棺材。

“他死的不冤枉。”殘忍!太踏娘的殘忍了。

柳尚書眯縫著哭腫的眼睛道:“我們柳家詩書傳家一門清貴,家風淳樸,斷然不能把你們北良王葬進來。

哪來的抬回哪去。”

墨塵遞上手中帕子,“老爺,我們北良王花銀子了。”

柳尚書未接墨塵的帕子,他自己有。

柳尚書從懷中掏出素帕,按在自己眼睛上。

嗤笑一聲道:“銀子?笑話!

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老爺我可是戶部尚書。

本官掌管大聖財庫,本官會缺銀子?

笑話…”柳尚書想“呸”一聲,可是望著墨塵的臉。

他“呸”不出來。

柳尚書隻好轉過頭道:“本官會看上你們北良王那三瓜兩棗的?

他能出多少銀子?你說出來本官聽聽。”

墨塵偷偷望著柳尚書道:“主子讓我們聽太子妃吩咐,輔佐太子妃登基為王。”

“……”柳尚書望著挽聯。合著保佑柳家發財,是這麼個發財法?

“我柳家師叔傳家,一門清貴兄友弟恭。

我同良爍乃是同門師兄弟,他便是我幾個孩子的師叔。”

柳尚書必須自稱“我”,有錢能使鬼推磨,柳尚書豈會不懂其中的道理?

“親友弟恭乃是我柳家的家風,我必定完成師弟的心願。”

“啟稟柳大人,老祖宗說為保安全起見,我們主上改名為柳向陽。”

“柳向陽?這名好挺陽光。”柳尚書心中的那點不愉快,被良國的王位撫平了。

俗話說的好,不為五鬥米折腰。你試試六鬥米、七鬥米一百鬥米呢?

柳尚書內心愉悅,麵上仍悲痛惋惜道:“你們幾個過來,把棺材打開,讓我同師弟道個彆。”

“是。”護院們上前道。

金絲楠木的棺材蓋,蓋上還雕刻著九天玄女飛天圖。

飛天玄女細看之下,有故人之姿。

故人叫張落塵。

莫猜測?

一猜一個準。

這飛天玄女圖就是柳雲城一刀一刀雕刻出來的。

玄女的臉,美貌又鮮活。玄女的裙擺上還鑲嵌著各色的寶石。

棺材四角,還包著黃金。

此棺材蓋一個字重!兩個字頗重。

幾個身強力壯的護院,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愣是沒搬動一點。

墨塵暗叫一聲廢物,他擼起袖子就抬手去搬。

棺材蓋與棺身之間發出“嘶嘶”的摩擦聲,在這寂靜的靈堂尤為瘮人。

眾人手上一用力。

棺蓋被抬起一角,一縷幽光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湧了出來。

“嘔!”

“嘔!”

“嘔!”

再好的香料也掩蓋不住屍臭味。

“嘔!”

護院下意識的想捂著鼻子,一看自家主子柳尚書都沒捂,又放下了手。

棺材周圍,燭光搖曳不定,光影在棺內的人和物上跳動。

柳尚書低頭一看,良爍!呸!

柳向陽的陪葬品,都是他爹書房的珍藏和墨寶。

柳向陽估計樂嗬了,他爹得哭活!

柳向陽身著月白色織金長袍,頭戴白玉冠腳踏祥雲靴。

這一身也是他爹柳雲城的衣裳。

柳尚書不自覺的看向墨塵,墨塵回望。

他越望越心驚,他發現了啥?他發現他同柳尚書長相相似。

“大人,你去過北良嗎?”

“沒有。”柳尚書被問的一愣。

“大人,你年輕時同女子春風一度了嗎?”墨塵自覺找到了爹。

柳尚書自覺被侮辱了,春風一度?張姨娘嘛!

柳尚書臉色不虞,吩咐眾人:“把棺材合上吧!”

墨塵看柳尚書神色不虞,他想來個滴血認親。

柳尚書尋思著,這北良王良爍變成了柳向陽,柳向陽不能沒孩子啊?

以後香火怎麼辦?總不能過繼他兒子吧?

老大柳澤楷是嫡長子長孫不能過繼,老三柳澤博已經過繼出去了。

老四柳澤恩是長公主府上門女婿,不好過繼。

隨著一聲“嘎吱!”棺材蓋又被緩緩蓋上。

柳尚書拍拍墨塵的肩膀,“孩子你多大了?”

墨塵瞳孔猛然睜大,“你…你…你肯認我?”

“嗯?”什麼玩意兒?

墨塵眼角微紅,哽咽道:“老爺,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何時生辰。

我從小是孤兒,偶然被主子看上帶回了宮。

從此就跟人學武功,學好武功就跟在主子身邊當護衛。”

孤兒?挺好。

柳尚書又一拍墨塵的肩膀道:“從今往後,你叫柳澤寧是柳向陽的兒子。”

“嗯?”墨塵的朗眉皺在一起,他隻想當柳尚書的私生子,不想當主子的兒子。

“老爺,我們北良王有皇子,那幾位王爺都不好相與…”

柳尚書又拍拍墨塵的肩膀,“北良王有兒子,柳向陽沒有兒子,從今往後你就是他兒子了。

二伯看好你哦!”

“老爺,我都不看好我自己。”墨塵眉頭緊蹙,嘴角下沉。

柳尚書眉頭舒展,嘴角翹起道好:“孩子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你要相信自己。

你一定能做好柳家的人。

從今往後,你就是柳向陽的兒子了。”

墨塵燒了一夜的紙,從北良護衛墨塵變成了柳澤寧。

第二日一早。

晨霧氤氳,仿若天地同悲,籠罩在柳府之上。

四名精壯的家丁,身著素白的喪服,腰間束著粗麻 繩。

肩負一副沉重的金絲楠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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