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本宮一心為他,他卻出賣本宮。”
“柳某的話本子還未講完,王後可想聽後續故事?
太子爍登基為良王,輕顏為後。
十月後輕顏王後產下一子,太子爍瘋魔退位。
輕顏王後之父為輔政大臣,封異姓王。”
王後眼眸下意識地瞪大,渾濁的眼珠子差點奪眶而出。“塵先生,何時發現的。”
“我初到良國之時。”柳塵翹起一隻腳,金雞獨立道:“重金招募太傅。”
為何金雞獨立?因為柳塵凍腳。
王後久病不愈的身子,對寒冷並不敏感。
柳塵正是如狼的年紀,他很是愛惜自己的身子,他一身單衣常服,是真冷!
金雞獨立不儒雅?比起腰子的性福,儒雅可以暫且放一放。
“重金招募太傅有何奇怪?”王後百思不得其解。
她蹙眉問道:“本宮想讓良爍習百家所長,不可嗎?”
“可…”柳塵高深莫測一笑:“王後,可聽過第六感?柳某的第六感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告訴我,王後所圖不小!”
“……”王後感覺自己多餘一問。
“塵先生真是可笑,本宮的身子有今日沒明日的,又何必……”
“王後何必妄自菲薄。”柳塵從懷中掏出一物,扔在王後麵前。
王後舉起夜明珠低頭一看,是一本折子。
折子半開,裡麵的紙張有些發黃,王後還是能一眼認出,那是她早年批閱的奏折。
“塵先生是何意?”王後裝作不知。
柳塵右腳放下抬起左腳道:“人之將死,有苦難言。往日種種王後不想找人傾訴一番嗎?”
“世人隻當這治國良策是良王英名,是天師人善。
卻不知王後,王後不覺得委屈嗎?
王後經天緯地之才被埋沒,不覺得委屈嗎?”
人之將死?王後伸出自己枯黃乾瘦的手。
“哈哈…”她癲狂一笑:“可不是人之將死嗎?”
委屈嗎?
王後任由身子滑坐在地上。
她嗤笑道:“委屈?塵先生是第二人。”
第二個問她可委屈的人!
“第一人是你的兄長?”
王後輕輕頷首:“是…”
“母親難產而死,父親很快就娶了續弦。
繼母不慈,又後母就有後爹。父親也漸漸的不管我同兄長。
我便男扮女裝同兄長一起去學堂聽課,一起寫文章一起拜師習字。
父親疼愛繼母所生之子,繼母用孝道處處打壓兄長,到處敗壞兄長名聲,不讓他出頭。
我在宮宴上以一首玲瓏賦脫穎而出,被王上看中賜婚給太子。
兄長也順利入朝為官。”
王後自嘲一笑,“我以為他們看中的是我的才能,嗬!原來是我的血脈。”
此時外麵傳來隱隱約約的喊聲——王上遇刺了!
王上遇刺了。
王上遇刺了。
王後嘴角微微上揚,眼眸中皆是笑意:“王上遇刺了,我同兄長成功了,我們的王朝要來臨了…”
“為何是今日?”
“因為本宮的明日不多了。”王後揚起頭道:“良國富足盛產金銀玉石,卻偏居一隅。夏季更是酷熱難耐,蛇蟲鼠蟻又多,為何不北遷移?
隻因良國毫無進取,他懦弱隻知道在後宮生子,繼承那無用的神器。
還有那居心叵測的天師,天天喊著血脈…”
王後拍拍身後的水晶棺。
“哈哈”一笑道:“本宮隻用一個重傷的孩子,便換來天師的支持。
你說可笑不可笑?這樣的良國是不是更可笑?
更可笑的還在後麵,良爍一個身體裡有兩個靈魂。”
王後回眸指著水晶棺中的人笑道:“本宮甚至不知道他是誰?是良爍還是良朔?
太子良爍身體裡的又是誰?
良國交給這樣的人,如何是好?塵先生你告訴本宮,如何是好?
良國的君主沒有一個正常人。”
王後拍拍自己的胸,癲狂道:“這樣的良國,不如交給我們兄妹。”
“王後,良爍隻是人格分裂。”柳塵小心翼翼掏出懷中的信。
“吾妻說良爍是人格分裂,他的人格分主人格和副人格。
主人格是謙遜有禮的良爍,副人格是他的弟弟良朔。
而副人格又在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才是主人格。”
柳塵把自己說暈了。
他哀歎一聲,雙腿站直鄭重其事的打開信。
一字一句的念道:“良爍是一種精神心理疾病。
他的身體裡存在兩種或更多不同的身份或人格狀態,
這些狀態會反複控製良爍的行為。
不同人格有各自獨特的行為模式、語言風格、記憶、偏好等,就像身體裡住著不同的“人”。
良爍時常忘事,那叫記憶缺失。
不同人格狀態出現時,對其他人格狀態下發生的事情無法回憶,好像時間出現了“空白”。便叫記憶缺失。”
“這是病?他不是怪物?”王後顫顫巍巍站起身。
“不是怪物,我的娘子說良爍很可能是遺傳性疾病。”柳塵肯定的點頭。
“我…我可以看看嗎?”王後顫抖的伸出手。
“不行!”柳塵警惕的把信捂在胸口。
“這是我娘子第一次給我寫信。”
“塵先生,求你…”王後眼含熱淚道:“良爍天資聰慧,又謙遜有禮,學東西極快。
我同兄長對他寄予厚望,可是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