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 章 啊!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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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啊!莫要瞎說實話!實話最傷人。”柳老夫人淡淡開口。

趁人不注意,柳老夫人把一塊拇指蓋大小的核桃酥,塞進了嘴裡。

入口酥甜,吃完一口還想吃一口。

柳老夫人舔舔嘴唇,用餘光看向柳眠眠隆起的小腹。

歎口氣,又悻悻然的縮回手。

又想起柳澤楷的話,人老易得消渴症,甜食不宜過多。

哎!

柳老夫人歎口氣,想活著太難了!

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活著都沒勁兒!

想死舍不得,想吃不敢吃,忌口!

八十多歲的老骨頭,跑不動跳不高。

真是魂在前麵跑,骨頭在後麵追。

想到趙氏杜鵑也在地下,柳老夫人把核桃酥推遠了。她不能死…

厭煩的人都在地下,得努力活著啊!

彆人見鬼是——“啊!鬼呀!”

柳老夫人是——“啊!滾!”

柳老夫人看著趙綿綿的臉,突然就治好了善忘症,想起趙氏長啥樣了!

故而!心情不大美麗了。

柳眠眠蹙眉道:“窮不失義,達不離道。1乃是君子本色。

趙姑娘,沈祁非良人。”

柳眠眠就差直接說,沈祁是真小人!她上一世驗證的。

可柳眠眠不能提起上一世,她不敢!

大道三千,杳杳雲歸兮。

重生一事玄之又玄,柳眠眠不敢同任何人提起。

隻因先帝煉丹至瘋魔,奇異之人都會被他暗中請進皇宮,被他煉成丹藥。

什麼口吐火龍、舌下生蓮通曉古今的奇人,出口成章的總角小童,他們心頭血都變成了丹藥。

先皇殘忍至極。

這些事,被世家看在眼裡,成為世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一邊嚇得哆哆嗦嗦,一邊啥也不敢說!

所以…

當皇帝拿起屠龍寶刀弑父殺兄,殺穿族譜時,世家之人隻想拍手叫好。

啥也不知道的文人墨客天天口誅筆伐,唾沫星子滿天。

組隊組團罵皇帝。

先帝已死,柳眠眠仍不敢以身犯險。萬一有人又想喝血吃丹藥呢!

柳眠眠惜命。

“趙姑娘,沈祁並非君子。”柳眠眠嘴欠,又多說一句!

趙父和趙母震驚的看著彼此,——太子妃說沈祁並非君子?

太子妃為君,君說臣子並非是君子,那這個臣子還有出頭之日嗎?

趙父和趙母在彼此的眼中看見的後悔。他們想問何出此言?為何這般評價沈祁。

但是趙父趙母不敢啊!

這是太子妃,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的太子妃!不容他們庶民質問。

隻聽柳眠眠又道:“趙姑娘,人心易變無關風月、隻關銀箔。”

趙綿綿眼裡有一絲動搖,抬眸看著太子妃的頭麵,周身的裝扮。

趙綿綿眼裡的豔羨、貪婪一閃而過。

那絲動搖,卻終歸於平靜。“太子妃娘娘,讓我做忘恩負義之人嗎?

沒有祁哥哥,我已經是黃土一捧了。”

趙綿綿的話說完,屋裡的人皆是一愣。庶民嗆聲當朝太子妃?

“砰砰砰…”趙父趙母跪地,連連磕頭。“小人教女不嚴,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趙綿綿後怕的跪倒在地,“請太子妃娘娘恕罪。”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說多了都是費口水。柳眠眠端起茶杯。

端茶送客。

趙家人低垂著頭,倔犟的跪著。

“本宮會派人知會錢家一聲,告訴錢家人…冤有頭債有主。

沈祁與你們無關。”

趙父趙母跪地:“多謝太子妃,多謝太子妃。”

柳老夫人端起茶杯,“我看不上趙姨娘,老三這孩子不壞。

日後你們在京城遇見難處,可以同門房說一聲。”

趙父聽柳老夫人這麼說,砰砰砰又磕三個頭。

柳老夫人抿嘴一笑,“不著忙磕頭,老身話還沒說完呢!

趙氏隻是府裡的姨娘,還被過死老頭子繼了出去。”

趙父眼前一黑,他頭一次聽說過繼妾室的,他姑得多不受待見啊!

又聽柳老夫人道:“你也算不得我們柳府的親戚。

所以我前麵的話就是客道客道,你不要當真。

彆真過來!有事去找老三。

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使勁找找,沒準就找到老三了。

還有啊!你家這姑娘聽不懂好賴話。帶回家管教管教吧!

侄女像姑,她同趙氏有幾分相像,恐不是什麼好事!”

趙綿綿雙眼含淚,她不明白為何同姑祖母相似,就不是好事了?

姑祖母從賣身的丫頭,一躍成為柳家的主子,怎麼就不是好事?

高牆紅瓦、奴仆環繞、寶石頭麵。趙綿綿想問…有何不好?

柳老夫人定睛一看,對麵的死丫頭滿臉不讚同。

梗著脖子的樣,跟趙氏一樣一樣的!

這不服輸的脖子,像睡八百年焊床上,落枕了似的!

柳老夫人斂眸,臉色稍沉,她想上手給趙綿綿掰掰!

“如若你是尚書府的小姐,還會選擇那個…那個…”柳老夫人看著趙眠眠。

“老祖宗,是沈祁。”海棠欠不登的提醒。

神器?柳老夫人點點頭,這名字好!這名帶吸血。

“神器啊?你還會選擇他不?”

趙綿綿不吭聲,垂在身側的手指縮了縮。她知道沒有若是…沒有如果!

沈祁是十裡八鄉的才子,是她最好的選擇。

趙綿綿啞道:“回老婦人的話,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小女子對祁哥哥不離不棄。”

柳夫人轉過頭,吩咐道:“送這傻麅子出去吧!擱這演上言情劇了!”不賴看!

柳老夫人不賴看言情劇。

眾人不明白柳老夫人的話。

但是不妨礙把趙氏一家三口“請出去”。

——

趙家的果乾鋪子裡。

趙父臉色陰沉的可怕,“綿綿,你跟沈祁斷了吧!”

趙綿綿驚愕的抬起頭。“爹?”

趙綿綿哽咽道:“女兒已經是祁哥哥的妾了,還能同誰說親?

同殺豬匠嗎?還是同茶樓的小二?

還是給鰥夫做填房?沈祁是你給我選的,你忘記了嗎?”

趙父苦笑一聲。

是啊!

這沈祁是他挑選的,千挑萬選的。

他資助沈祁讀書,供他上京趕考。還定下了綿綿和他的婚事。

趙父深知趙家要改變門楣隻有這一條路。

可如今……

太子妃說沈祁不是君子?那是什麼?小人。

趙父腸子都悔青了。蹙眉道:“沈祁與從前大不同了。

如今的沈祁讓爹爹都不認識了。

從前他謙遜有禮,對我恭敬有佳。

如今看我的眼神,好似看一條狗,一條給他看門的狗。

綿綿?你可知為何?”

趙綿綿紅著眼角,眼神躲閃道:“祁哥哥已經是官員了,定與從前不一樣了。”

趙綿綿早早就發現了,發現了沈祁的怪異。

自從入京。

沈祁喜愛精致的吃食,對精細昂貴的吃食,如數家珍。

菜湯、烙餅這些家常的吃食,他難以下咽。

喜愛精致器具、各種玉石、古玩字畫通通都知曉。

對珠寶首飾更是如數家珍。

他無意間皺起的眉頭,不耐的神色、眼中的鄙夷都像高高在上的世家官員。

這些都讓趙綿綿心裡發慌。

趙父歎口氣,“綿綿,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一體。

太子妃覺得沈祁不是君子,以後沈祁便無出頭之日了。”

趙綿綿急切辯解:“爹爹,祁哥哥同文王私交甚好,以後定前途無量。”

1出自《孟子·儘心上》原文為“故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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