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雖然葉寒滿腦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叫了人：“奶奶好，爺爺好。”
“哎，連你吳奶奶和王爺爺都不認識了，傷心啊！”
老奶奶歎了口氣，麵露憂傷。
其他老人趕緊開口安慰：“小葉子長大了嘛，小時候的事情哪能記得那麼清楚？”
說完，他們也樂嗬嗬地打量著葉寒。
“小葉子長高了，人也挺拔了，不錯！”
“是說呢，咱們小葉子也變成大帥哥了！”
“小葉子，我小時候還給你買過尿不濕呢！”
好好好，敢情這群人都跟他小時候有點瓜葛。
而且好像跟他家還挺熟！
葉寒腦中忽然閃過一道白光。
他想起來了！
以前他小的時候，他爸的生意做得還沒這麼大。
經常會和一些生意夥伴和朋友來往，其中不乏一些對方家裡長輩。
那個時候他還小，長得白白嫩嫩的，那些人就可喜歡逗他了。
一會抱起來掂一下，一會捏捏臉，一會帶出去遛彎顯擺。
一口一個“小葉子”地叫他，恨不得把他偷回去當自家孫子。
難不成就是眼前的這群人？
葉寒的表情忽然有點複雜。
還真不帶一點誇張的，真是小時候抱過他給他買過尿不濕。
“小葉子，這些娃兒是哪來的？”有人指著四散在這個院子裡的小孩，好奇地問道。
葉寒這才發現，這些孩子下了車之後，很快就適應了環境。
如今，已經各自跑開撒野了。
有老人看出了葉寒的擔憂，開口勸他：“小葉子，都到了咱這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快點陪咱們這些老骨頭好好聊聊天！”
是這個道理。
葉寒也放下心來，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故事和圍在自己身邊的老人簡單地說了一下。
在說到柳村村民堵在學校門口欺負人的時候，這些老頭老太一個比一個生氣。
離葉寒最近的王大爺氣哼哼地把拐杖往旁邊一杵，吹胡子瞪眼地罵道：“這些壞蛋，連這麼可憐的娃都不肯放過！”
“就是，真喪了良心！”立刻有人附和道。
也有人出聲安慰：“好了好了，現在孩子們不是都被小葉子接過來了嗎？這段時間咱們好好照應著！”
聽到這話，老人們臉色才稍稍有所好轉。
默了片刻，有人輕輕地問道：“他們一點也聽不到嗎？”
葉寒沉重地點點頭：“很大一部分孩子都是先天殘疾，從小被遺棄的，通過後天醫療手段也無法恢複。”
“哎，真可憐”
眾人們不禁一片唏噓，紛紛抬頭看向那群玩耍的孩子，眼裡閃過一抹心疼。
“小葉子，你放心地把孩子交給我們！保證一個個給你照顧地白白胖胖的！”
葉寒不由失笑：“那就有勞各位長輩了。”
應付完聞訊趕來的老頭老太之後，葉寒被王大爺拉到了一邊。
王大爺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一旁他老伴吳老太小心翼翼扶著他。
王大爺仔仔細細端詳了葉寒一眼：“小葉子啊，沒想到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那個時候你還是個小毛孩呢。”
“之前一直聽說你和你爸關係鬨得不好，我幾次去你家都沒見到你。”
說著說著，王大爺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難怪你爸之前專門來看我們一趟，原來就是為了你這件事啊？”
他爸？葉振寧？
葉寒飛快地抓住了重點：“王爺爺，您是說我爸之前來過？”
“是啊是啊，你爸親自來挑的房間，把事情安排地事無巨細，我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要住進來呢！”
葉寒腦海中浮現起他爸那張一絲不苟的臉龐，怎麼也無法把他和養老院的事情聯係在一起。
這事本來是葉寒拖趙叔幫他做的，後麵葉寒也沒想那麼多。
上次在葉宅的時候，他爸不是還嘲諷他嗎，沒想到居然還特地來關照。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忽然間，葉寒腰側一痛，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推得往後倒退了半步。
他低頭看去，玩瘋了的小皓皓一手抱著籃球，另一隻手還緊緊抓住他的衣擺。
臟兮兮的小臉蛋上洋溢著笑容，充滿了孩子氣。
王爺爺和老伴樂了：“這小娃娃真招人稀罕！”
他顫顫巍巍地彎下腰拉一拉小皓皓的手，問道 ：“小朋友，你幾歲啦？”
結果，老伴輕輕杵了他一胳膊，罵道：“老頭子你乾啥呢？人家小娃娃聽不見！”
“哦哦！”他抱歉地笑了笑，輕柔地撫了撫小皓皓柔軟的頭頂。
看到皓皓手裡的籃球，王大爺似乎打開了某個回憶的開關，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遠處。
好像想透過眼前的東西看見什麼。
“你小的時候呀，也最喜歡籃球。”
“那個時候你比皓皓年紀還小嘞，天天抱著籃球騎在你爸脖子上。”
“嘴裡駕駕駕地喊，可逗死人了！”
語氣裡滿是懷念，讓葉寒聽著都不免恍惚。
“以前還有這種時候啊？”
他隻記得和葉振寧針鋒相對的回憶，而那些溫情相處的時光，少之又少。
“哪沒有？”王大爺瞪了他一眼：“你們父子倆呀，就是缺少溝通！”
“一個不著調，一個要麵子！”
葉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默默咽了下去。
行吧，好像說得是有點道理。
見葉寒有些明白他的意思，王爺爺大手一揮：“行了，快到飯點了，孩子們也餓了，招呼招呼上食堂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