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山海之下，龍宮之內。
一條通體黝黑的東方神龍，在空中一陣的嘶吼咆哮。
黯然的薑嘯，筆直地站著。
全身心地打量著手中的通靈寶玉。
也就是木月兒送給青瓊的那塊。
細細看過去，他一雙深邃的雙眸裡，不時有淚珠滑落，不時有黯然神傷飛掠。
如此，不吃不喝地站著端詳通靈寶玉，已經整整三天了。
木月兒和屠子吟，已經一先一後地走了。
隻有童汐言一個人，在山海上曬太陽。
說是在等待青瓊的修為恢複，但是海龍王知道她那是在等待薑嘯的一個明確答案。
起因，自然還是通靈寶玉，木月兒的貼身物件。
到底是給了青瓊，還是薑嘯自個兒留下了，為什麼對木月兒的貼身物件這麼感興趣。
“師父，你老人家不吃不喝三天三夜了，到底為了什麼？”
一旁的海龍王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應該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玉，縱使通了靈也很普通！”
薑嘯並沒有回應。
他的目光，還在手中的通靈寶玉上。
“敖欽，你今天多大了？”
敖欽是海龍王的名字。
“敖”字，取自於古老傳說龍族的一個姓氏。
欽也是他覺著有霸氣的意味，自己起的。
他自己說，之前就是一條小泥鰍。
經過漫長歲月的洗滌變身，漸漸地才有了現在的龍形。
天賦可謂非常一般。
全賴於這塊海氣的滋潤，才漸漸地有了如今稱霸一方的實力。
“不瞞師父說，弟子今年虛度光陰七千有餘，期間經曆過七次生死大劫！”
敖欽老老實實地回道。
態度非常恭恭敬敬，對於薑嘯這個實力遠遠不如自己的後輩，敬若神明。
有了化龍真經，短短三天內，他的龍形越來越歸真了，漸漸地有了龍吟之音。
“七千年了！”
薑嘯深有感觸地回頭看了看敖欽。
“這七千年的相關記憶，你還有幾許在心間？”
“師父……”
“不方便就不說了！”
看著猶豫的敖欽，薑嘯心中明白敖欽的顧慮。
看得出來，敖欽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人，什麼都講規矩什麼都講禮數。
不然，他也就不會在這裡，生生地陪了薑嘯，三天三夜而寸步不離了。
他在儘弟子之禮。
“我們人類，或者修仙者，要想在修真的長途上一直前進，就要不停地忘卻之前的相關記憶。但是，還是一些有七竅者，雖然他們修仙路上比我們慢，但是他們的記憶卻可以長久保留。在這長久的記憶中，他們慢慢地就成了一種長生靈，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通靈！”
“師父，你是說這塊通靈寶玉可能蘊藏著它成長歲月的可見記憶？”
“師父，根據這件古玉的韻紋，它至少應該有上萬年的曆史了！”
敖欽恍然大悟。
頭上盛開的那朵嫁接過來的鮮花似乎，都更加的香氣迷人了。
“上萬年的曆史，上萬年的記憶，天呐，師父你這是得到了一部上萬年的鮮活字典？”
“算是吧！”
薑嘯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到了手中的通靈寶玉身上。
“師父，弟子敢問師父你貴庚幾許？”
敖欽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雖然薑嘯看起來很年輕，可是以他六七千歲過來人的目光來看，這仿佛有點格格不搭。
“弟子就是問問，並無他意……無他意！”
敖欽急忙又補了一句。
有些人，特彆是那些古老的存在，他們一般都不喜歡被人問起年歲。
特彆是那些以年輕容顏在世的人，更是在乎他們的真實年紀。
“若是論起來，可能跟這塊寶玉差不多吧！”
薑嘯語氣，一如他的人一般雲淡風輕。
並沒有敖欽認為的那種勃然大怒。
“萬年？”
敖欽禁不住地驚訝不已。
額頭上的那朵小花，嘩啦一聲就徹底開放了。
“師父，你……你是說你有萬年的歲數了？”
“嗯……”
薑嘯再次一個雲淡風輕地點頭。
這個中規中矩的徒弟，薑嘯還是信得過的。
“可能，在萬年前我和這塊寶玉還有交集，就是不知道它有沒有那個時候的相關記憶！”
“萬年前你們就有了交集？”
海龍王敖欽震驚的眼睛，一揉再揉。
萬年前就有交集，這怎麼聽著都有些天方夜譚。
根據古籍記載，在天元大陸根本就不會容許萬年的老怪物存在。
要麼輪回，要麼死亡，要麼飛升。
敖欽所走的就是死亡，也就是他口中所說的生死大劫。
每次死亡之後的五年，通過頭頂的那朵小花，就會慢慢地再次蘇醒過來，再次繼續過活。
“師父，你是想通過這塊通靈寶玉的信息，找到你萬年前的記憶？”
敖欽大致明了薑嘯，這三天三夜癡迷這塊通靈寶玉的原因了。
根據他的猜想，薑嘯的這段記憶對他來說絕對很重要。
重要的，他一定要找出來。
“父親，母親，希望這塊通靈寶玉，能夠給我當年你們消失的真相！”
薑嘯心中說道。
在木月兒拿出這塊通靈寶玉的時候，薑嘯的心潮就禁不住地澎湃了起來。
憑著最基本的直覺，他們以前應該在哪兒見過。
通過這幾天的仔細對比，薑嘯十分確定這就是當年，他父親脖子上帶著的那塊寶玉。
雖然經過了萬年，但是他的韻紋中，時不時地依然蕩漾出曾經熟悉的老父親味道。
“父親……”
想起了父親，就想起了那個被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來的倔強小老頭。
當他執意退婚北海隱世宇文老祖的時候，他的老父親棍子打斷了不知道幾根。
當他執意拋下家族走向修仙道路的時候，又是這個倔強的小老頭，傾儘了家產支持他。
在修仙路上，薑嘯一如敖欽這般，天賦並不是很出眾，全靠自己的努力，家族的支持。
修仙本身就是一個敗家最快的玩意。
靈丹妙藥，修行功法，哪個也離不了金錢。
為了修仙，薑家有一方巨賈，變成了一個破落的小家族，搬到了一個破落的小山村。
還好，勤能補拙，薑嘯修仙路上雖然艱難，但總算沒有辜負老父親的期望。
可卻在飛升的那一刻，他的老父親老母親齊齊地缺失了。
這一直都是他最大的心病。
有幸再來一次。
再次回到天元大陸，再次見到了通靈寶玉。
自然，當年真相他要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負蒼天不負父母不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