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若一個被世人遺棄的寂靜世界的床車內,餘至明在檢查中果然有所發現。
他發現女生第二三胸椎的椎管硬膜外間隙,有些許積氣。
最重要的是,餘至明在探查中發現。
這一段的脊髓,就像是平滑的奶油突然被抖動了一下,出現了波折痕跡。
餘至明大膽猜測,或許就是這抖動影響了脊髓內部的信息傳導,造成了腹型癲癇?
至於這個猜測是否正確,就需要進一步的有創測試了。
為了確保測試的準確性,餘至明沒有對女生的脊椎錯位做複位治療……
崔誌潭看著自家侄子,屁顛屁顛的陪同女生和她的父母,趕去神經內科做進一步的檢查和測試,很是無言的歎息一聲。
他看向餘至明,輕笑道:“我有預感,那處脊髓損傷就是症結所在了。”
“餘醫生,你又解決了一個疑難雜症。”
崔誌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去我的辦公室喝茶,順便等等測試結果?”
餘至明猶豫片刻,點頭同意了。
他帶著周沫來到崔醫生辦公室,在會客區沙發坐了下來。
崔誌潭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把自己珍藏的好茶拿了出來。
“我這個侄子,被我們慣壞了,也教歪了,隻關注了他的學習,卻疏忽了他品德和為人處世方麵的教育。”
崔誌潭痛心的長籲出一口氣,說:“我隻希望他經曆一番挫折後,能夠自我醒悟。”
餘至明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輕笑道:“年輕人嘛,一時熱血,一時衝動,做些出格的事情,錯誤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本性不壞,就行。”
崔誌潭一邊泡茶,一邊打趣問:“餘醫生,這麼說,你也曾年少荒唐過?”
這個……
餘至明回憶片刻,略帶自嘲的說:“崔醫生,你或許不信,我之前呢,就是一個沒錢也沒時間,為出頭努力學習的**絲,可沒有那個荒唐的資本。”
崔誌潭點頭道:“我信。你的過去,我可是從彆人那裡了解不少呢。”
他斟好了三杯茶,端起了一杯,鄭重其事的遞給餘至明。
“餘醫生,今日多謝!”
“就像早上電話說的,我欠你一個大人情,有事情需要我出力,一個電話就行。”
餘至明趕緊接過茶杯,說:“崔醫生,你太過客氣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你之前可是沒少幫我呢。”
停頓一下,他疑惑的問:“崔醫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崔誌潭哀歎道:“餘醫生,你是不知道,今天,我是被崔亦霖徹底的傷到了。”
“算了,不提他了,隻是侄子而已,如今社會,連親生兒子都靠不住。”
崔誌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轉而說:“餘醫生,年二十九,你們中心公布了十八名通過初選的青年醫生名單。”
“你比較看好哪幾位啊?”
餘至明語帶隨意的說:“我們中心這青年醫生的篩選,我一直沒參與,沒有發言權。”
“對我來說,隻要沒有那個家夥就行。”
他看向周沫,問:“那個杜冰沒在十八人的初選名單裡吧?”
周沫正想著如何回應呢,崔誌潭開口道:“杜冰,血液內科杜主任的兒子?”
“我記得,他在十八人名單裡啊。”
“餘醫生,你這是和他有過節?”
餘至明臉色就是一沉,看向周沫,質問道:“周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周沫小心翼翼的回道:“餘醫生,關於杜冰的入選,我問過主任了。”
“主任說,這個初選名單,是他們幾人根據申請人員在各方麵的條件,通過不記名打分評選出來的。”
“那杜冰表現出來的能力,在眾多申請人當中也確實出色,獲得了比較高的評分。”
“主任說,之前一再放話,要公平公正,首重個人能力,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把杜冰給刷下去。”
停頓片刻,周沫又道:“主任還說了,接下來的篩選,個人喜好就占據重要地位了。”
“那個杜冰,肯定會被刷下去的。”
這番解釋,並沒有讓餘至明釋懷多少。
他和杜家父子的一些矛盾,中心上下應該都是知道的。
醫院消息靈通的人,也能打聽到。
如今,這算什麼?
此時的餘至明,有一種自己的臉被打了一巴掌的火辣辣之感。
崔誌潭勸解道:“餘醫生,這應該也是給杜主任一個麵子。”
“堂堂保健局專家寄予厚望的兒子,要是連初選大名單都進不去,被有心人一挑撥,很容易引發一些矛盾。”
他又解釋說:“還有,都是共事一二十年的老同事,彼此之間你欠我,我欠你的,有時候一些請托,真的是不好拒絕。”
這話讓餘至明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