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從亓越老師那了解到,那種非蛋白氨基酸更像是一種興奮刺激劑。
雖然它提升了大腦細胞活性,卻也加速了大腦細胞的衰老和死亡。
從寧安醫院實驗室做的細胞培養試驗來推斷,紀先生如今的大腦萎縮,如同老年癡呆一樣的影像學特征,有極大的可能就是由這種氨基酸造成的。
“老師,紀先生的這種情況,還能治療嗎?”餘至明問了一句。
亓越搖了搖頭,歎道:“不可逆轉。”
“更加為難的是,我們還不敢進行治療,把他大腦中的那些真菌給消滅掉。”
亓越一臉苦惱的說:“他如今大腦運轉如常,主要靠那些真菌分泌的非蛋白氨基酸提升大腦細胞活性給維持著。”
“一旦這種氨基酸沒了,他立刻就會陷入重度老年癡呆狀態,不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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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氨基酸又加速他健康腦細胞的衰老和死亡。”
“等到這腦細胞消耗到了一定程度,到了一定臨界點,他大腦很可能就直接停機了。”
這就是真正的飲鴆止渴啊。
餘至明唏噓了片刻,問:“老師,紀先生是什麼意見?”
亓越搖頭道:“還沒有告訴他。”
“查完房,我們一起去神經內科,彙合了張主任,再一起告訴他實情。”
亓越輕歎道:“至少,還可以先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啥好消息?”
亓越輕聲道:“寧安的病理實驗室已經證實,那種非蛋白氨基酸確實是一種新發現的氨基酸。”
“我們擁有命名權。”
“比如,可以叫,紀氏氨基酸?”
餘至明就是一咧嘴,說:“估計紀先生不太想聽到這樣的好消息……”
上午近十點二十,餘至明隨亓越老師,再次來到了神經內科,在病房見到了紀先生,還有張主任。
注意到紀先生如喪考妣般的表情,餘至明就曉得,張主任已經全告訴他了。
“真沒有辦法了?”
紀先生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期待的看向新出現的餘至明和亓越。
亓越開口解釋道:“既有的大腦損傷一向是不可逆,難以複原。我們如今能做的,也隻能是儘可能的延緩新損傷的出現。”
“隻是……”
亓越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紀先生眼中的希望之光,在一點點熄滅,頹喪的抱住了腦袋。
“退休後,我足足用了五年時間,才擺脫了那個女人,辦理了離婚手續。”
“這幾年,是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紀先生一邊回憶,一邊緩緩的述說,“我開著房車,在全國各處觀美景,品美食,認識新的朋友,好不快活。”
“沒想到……”
他忽然疼得嘴角抽動了一下,轉而問:“我這個樣子,還能維持多少時間?”
亓越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張主任。
張主任輕咳一聲,說:“具體時間不好判斷,但是結合你的大腦萎縮程度來判斷,最長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年。”
紀先生輕輕的點了點頭,說:“讓我渾渾噩噩,不知自己是誰的活著,沒有意義。”
“我一直想去一趟世界屋脊。”
“隻是之前一直顧慮自己的身體,高原反應什麼的,不敢去。”
“我是時候去一趟了。”
餘至明建議道:“紀先生,現在可是秋天了,天冷了,可不是去高原的好時節。”
紀先生擠出一些笑意,說:“餘醫生,我好像已經沒有選擇了。”
餘至明看過這家夥的病情資料,曉得他是有兒女的。
隻是,見他沒有選擇和家人在一起的意思,餘至明就明智的沒有多嘴建議。
要是我的人生,還有最後半年……
餘至明代入的想象了一下,覺得大概率還是會選擇和家人一起度過最後時光……
他隨亓越老師回到中心小樓,意外的發現有人在等著自己。
一位紅光滿麵,頭發花白的矍鑠老者,還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白淨男子。
這兩人身上散發的幽幽中藥味道,讓餘至明意識到一個名字。
國醫聖手葉華章?
果然就聽對方自我介紹道:“餘醫生,你好,我是葉華章。”
“冒昧來訪,能占用你一些時間嗎?”
對方的名氣不小,又上門是客。
亓越作為餘至明的老師,熱情主動的把葉華章,還有他的徒弟請進了主任辦公室。
斟茶倒水,簡單寒暄後,雙方在主任辦公室會客區沙發,分主客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