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飯後,餘至明被“脅迫”去了婦產科,又忙碌了近三個小時。
除了胎位調整,餘至明還在一位孕婦的胎兒身上有了新發現。
在給這名胎兒調整胎位時,餘至明發覺這位胎兒總是張著嘴巴。
他進一步細查後,才明白這位胎兒不是不想合上嘴巴,是根本閉不上。
胎兒嘴裡竟有一個鵪鶉蛋大小的腫塊。
如今,探查孕婦體內胎兒最清晰的技術手段,是四維彩超。
這種技術手段也隻能探查出胎兒的四肢,還有外形外貌是否存在發育畸形,胎兒嘴裡的情況,還是探查不到的。
柳芸主任得到餘至明的新發現彙報後,考慮到這胎兒的胎心等各項數據都屬正常,且出生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
她決定等這胎兒自然分娩後,再去研究他嘴裡的腫塊,決定治療方案……
晚上過十點,餘至明來到婦科大樓的大一樓大廳,發現外麵下雨了。
還嘩啦嘩啦的下得不小。
在他發愁之際,耳邊響起丁曄的聲音。
“我送你!”
“你順路?”
“紫金苑小區?我拐一個不大不小的彎就行了,我們也有責任送你回去。”
“餘醫生,你先在這等一下!”
說著話,丁曄就衝進了雨中,跑向大樓前不遠的停車區。
不一會兒,一輛小巧的電動車art開了過來,又異常靈活的一個甩尾,穩穩的停在了大樓前。
“車技不錯,可以放心乘坐!”
餘至明在心裡評價了一句,手腳麻利的坐進了副駕駛座……
在車子離開醫院後,餘至明不好一時保持沉默,找了一個話題。
“丁醫生,謝謝你向我提醒邱熠,我才發現我與他竟然有不少淵源呢。”
“餘醫生,用不著感謝!”
丁曄一臉坦誠道:“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是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能穩壓那家夥一頭,讓他吃癟的餘醫生你,沒有什麼防備的著了那家夥的道。”
“你們有恩怨?”餘至明心生好奇。
丁曄打了一把方向盤,接著說:“大恩怨倒是沒有,隻是一些私人小矛盾。”
她又進一步介紹道:“當時作為青年風雲人物,領軍人物的他,身邊聚攏了不少人。”
“嗯,我也算是其中之一。”
“在一次活動上,我偶然偷聽到,有一個家夥想讓他幫忙和我牽一下線。”
“邱熠不假思索的應了下來……”
似乎那件事著實氣到了丁曄,如今再一次提起,她還有些咬牙切齒。
“餘醫生,你不知道那家夥當時說了什麼,還有他說話的語氣神態……”
“仿佛如君主一般,我隻是他的一件財物,被他賞賜給了忠誠下屬。”
丁曄語氣發寒的說:“我要讓他知道,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小心眼的女人。”
餘至明心中一冷,趕緊說:“丁醫生,如果以後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一定要讓我知道,我好做出道歉和彌補。”
“我可不想被你給惦記上。”
丁曄轉頭朝餘至明煥然一笑,說:“餘醫生,你一點都不必擔心這個。”
“我是發現了,你和那家夥有很大不同,你心正心善,也沒野心勃勃。”
“我們之間真的發生矛盾,大半也是我的問題,小半是你的無心之失。”
停頓片刻,丁曄又轉而說:“那個被勸退的蔡海文,我聽到小道消息,說是已經找好下家了,工人醫院。”
她又介紹道:“也是一家三甲醫院,但在濱海四五十家三甲醫院中,倒數的那種。”
“以蔡海文的實力,不至於去那麼差的一家醫院,或許他隻是想找一個臨時落腳點,還有重新回來的想法?”
餘至明輕嗬一聲,說:“他真有這個想法,那就打錯算盤了。”
“隻要我在華山一天,他就不可能回來。更長時間不好說,十年之內,除非我主動離開,沒人可以逼我走人。”
丁曄一臉讚賞道:“對,餘醫生,你就該表現的霸氣威嚴一些。”
“作為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怎麼能一點脾氣都沒有呢?”
“蔡海文那家夥就該狠狠治一下。”
丁曄又興奮道:“邱熠那家夥回來後,再也不可能獲得之前那種一呼百應的待遇了。”
“因為比他更優秀的你,出現了。”
“好多人都會旁觀,他和餘醫生你,誰最終更勝一籌。”
“餘醫生,我更加看好你。”
“作為醫生嘛,自身的醫術還是第一位的,資曆和人脈都是外在的,都是虛的。”
餘至明輕輕的笑了笑,說:“丁醫生,你或許不信,我可沒有那個爭搶之心,就想安安靜靜的提升醫術,治病救人。”
丁曄拋給餘至明一個你好天真的眼神。
“餘醫生,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問題。”
丁曄見餘至明是真的不願討論這個,就趕緊的換了一個話題。
“餘醫生,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看能不能幫個忙……”
丁曄不等餘至明詢問,就接著介紹說:“我有一個表弟,今年快十七歲了。”
“他很聰明,就是長的瘦小,個頭才堪堪有一米五。我那表姑父身高有176,表姑的身高也有163。”
“我那表弟還有一個親妹妹,才剛剛過了十三歲,身高也都有160了。”
“這幾年,我那表弟也打了不少生長素,也去醫院做了檢查,身體沒查出毛病。”
“他都快十七歲了,發育期都快過去了,還隻有一米五,快把我表姑一家急死了。”
餘至明遲疑著說:“丁醫生,這身高問題,多半與先天遺傳,還有身體的內分泌相關,不是我的所長啊。”
丁曄橫了他一眼,說:“餘醫生,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你的擅長。”
“我想的是,能不能請亓主任幫著看看,是不是某種身體原因導致他長不高的。”
餘至明有些恍然的輕哦了一聲,道:“好的,我會和亓老師提一下的,隻是老師他接不接下,我就不能保證了。”
他又故作說笑道:“做親子鑒定了沒?或許是生產源頭出了問題啊?”
丁曄搖了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做那個。我會認真建議他們做一次的。”
“醫院抱錯孩子之事,也不是沒有過。”
她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餘醫生,我跟你說啊,這種事情啊,我們婦產科就發生過。”
“真的,不騙你。”
“去年,有一家人找上門了。”
“那孩子都二十多歲了。”
“我聽說,好像一查就是我們醫院的責任,隻是過去二十多年了,也不好追究究竟是哪一個人的責任了。”
“說是後來醫院賠了不少錢,才把那一家人打發走,沒把事情給暴出來。”
丁曄又語帶忿忿道:“我們去年的年終獎金,比往常少了至少三分之一,據說就是那一件事給鬨得。”
“我算是服氣了!”
“用我們錢彌補二十多年前的錯誤,那些醫院領導,不知道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