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一群混蛋如此**裸的汙蔑和侮辱,餘至明是臉色鐵青,出離了憤怒。
他怒聲質問:“這件事,警方那裡都還沒有給出調查結論,你們有何資格給我的事情下定論?”
一位三十歲許的長臉平頭男子,從示威的人群中站了出來。
餘至明看了看他胸前掛著的工作牌,不由的眼睛一眯。
消化內科的蔡海文,算是熟人了。
上次這家夥出頭挑戰,最後當了縮頭烏龜,這次是見他落難陷入困境,又想落井下石,在醫院領導麵前秀一波存在?
“餘至明,你就彆假裝無辜了。”
蔡海文是一臉的鄙視,還有不屑。
“你對那女子的那段乳腺檢查視頻,我們都看過了,還是無碼高清晰版本的。”
“都是醫學專業人士,你那套疾病探查的說辭,也就糊弄一下啥都不懂的普通人,還能騙得過我們嗎?”
“你那手法,是在檢查乳腺嗎?”
“分明就是無恥下流,明目張膽的占人家女孩的便宜。”
蔡海文說完這幾句,身後拉橫幅的幾人就鼓噪附和起來。
“就是,想糊弄誰呢?”
“無恥下流!不配為醫!”
“衣冠禽獸!”
鼓噪的眾人中,幾個年輕女醫生表現的尤其義憤填膺,也喊的尤其大聲。
沒一會兒,他們的聲音,就彙聚成了此起彼伏的一條。
“強烈要求醫院領導嚴懲害群之馬,淨化醫師團隊。”
不過短短的一分鐘後,這群人的呼喊聲就越來越小,最後就變得鴉雀無聲了。
因為,亓越出現了。
人的名,樹的影!
華山醫院大名鼎鼎,橫行無忌的亓越,擺出一張冷酷無情的臉,注視著他們。
那無形壓力,還是相當大的。
已經跳出來的蔡海文,硬著頭皮道:“亓主任,我們是就事論事,就餘至明借專業之名猥褻女生一事,表達心聲和憤怒。”
“絕對沒有針對您研究中心的意思。”
亓越沒有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來到身旁的周沫,問:“都拍下了?”
周沫晃了晃手上的手機,回道:“主任,一共是十七人,一個不漏,全拍下了。”
亓越點點頭,目光終於投向了蔡海文。
“你剛才說,你也是醫學專業人士,餘至明的手法糊弄不了你。”
“那我問一下,和餘至明一樣同為專業人士的你,餘至明的見微知著,發現癌症於未萌的本事,你也有嗎?”
蔡海文打死也不敢說自己有這個本事啊,隻得低聲表示“沒有”。
“那就是你們中有人有這個本事?”
亓越又把犀利的目光,投向了蔡海文身後的那十幾人。
一群人都紛紛搖頭。
亓越用力的哼了一聲,質問道:“既然你們都沒有餘至明的本事,那你們如何敢斷定,他根本不是用自己的獨特手法探查那位女士的乳腺問題,而是在猥褻她?”
這段鏗鏘有力的問話一出,示威的所有人就是臉色一變。
餘至明的醫術可不是吹噓出來的,那是貨真價實,經過多次實踐檢驗的。
他如果真的有一套不知從哪裡來的秘傳探查手法,也是很有可能的。
想到這一點,有些人心中就後悔了,不該被忽悠就頭腦一熱的冒失前來。
再者說,餘至明可是亓越親口承認的,也是唯一的弟子,還是關門弟子。
就算搞倒了餘至明,誰能保證亓越這個醫學大佬不拿他們這些冒失鬼出氣?
又想到了這一層,他們其中的七八人,就悄悄的後退了一大步。
蔡海文卻是退無可退了。
他梗著脖子,反駁說:“亓主任,究竟是專業手法探查,還是猥褻,可不是亓主任您和餘至明說了算的。”
“當然,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蔡海文還是在言語上後退了一步,又急忙轉而說:“且先不說這一點……”
“亓主任,在餐館包間為他人私密部位做醫學檢查,非法行醫這一條,是肯定的吧?”
亓越直接就是譏誚的輕切一聲。
“非法行醫?你還真敢扣帽子。”
亓越勃然大怒道:“蔡海文,你的腦子是不是被狗當作屎給偷吃了啊?”
“在私下裡,給親朋好友做身體檢查,提供醫療谘詢……”
“這樣的事情,你,還有你們,誰敢說一次都沒有做過?”
蔡海文的臉,紅的都快成猴子屁股了,卻也不敢反擊亓越。
他確實說了傻話。
如果餘至明在餐館包間的行為,真的要上綱上線定性為非法行醫,那全國的醫生,包括他自己在內,有一個算一個,就都有過非法行醫行為了。
法律都不外乎人情,更何況一些行業規定,這非法行醫的界定更是靈活的很。
亓越等了片刻,見沒人回應,接著冷颼颼威脅道:“你們每個人,我都記下了。”
“不管你們是被鼓動被欺騙來的,還是一時義憤填膺為自以為的正義而來,你們都必須為這一次的不理智行為,付出代價。”
“你們最好祈禱,過去,你們還沒有把柄留下。未來,你們也不會犯錯。”
“因為,我會盯住你們。”
“現在,都給我滾……”
隨著亓越的這一聲滾,這十七人你拉我一下,我拉你一下,心懷著忐忑和不安,灰溜溜的走了,一個都不剩。
餘至明忍不住問:“老師,你不會真的要盯住他們,一一找他們麻煩吧?”
“為什麼不?”
亓越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不給這幫不知輕重的人一個深刻教訓,怎麼能讓他們明白,做任何事都有代價?”
“況且,這樣也能警示其他人,不要輕易的來招惹我們。”
亓越轉身看著餘至明,沉聲道:“至明,我們現在遇到了一件小麻煩。”
餘至明心中就是一個咯噔。
“老師,從你的表情和語氣來推斷,好像不是小麻煩啊。”
亓越輕笑一聲,道:“至少不是大麻煩,劉萱和你那位同學高筠,找不到人了。”
他又補充說:“不是說她們失蹤了,是我們聯係不到她們了。”
“我猜測,她們兩人應該是想故意避開一些時間,等著輿論多發酵一些時日。”
餘至明沉吟著說:“我們放出去的律師聲明,她們肯定看到了。”
“沒有人不會擔心自己是否得了癌症,她躲了起來偷偷的做乳腺檢查?”
亓越頷首道:“很有可能,而且檢查結果,還極有可能就是他們想要的。”
他又冷冷笑道:“那就讓輿論風暴來的更凶猛一些吧。”
“隻是……”
亓越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擔憂。
“雖然你的每次不好感覺,都被證明是正確的。但如果這一次……”
“至明,你會被輿論風暴拍成碎渣的。”
餘至明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
“老師,我真的不能確定,我這一次的感覺,一定會被事實證實。”
“但就眼前情形來看,我好像就這華山一條路了,除證實她真得了乳腺癌以外,我似乎沒有其他脫身方法了。”
話語間,幾人走樓梯來到中心的二樓。
餘至明意外發現,整個走廊是一個挨著一個的站滿了人。
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人了。
“他們是?”
一直跟在後麵的周沫,輕聲回道:“餘醫生,你忘了啊?今天周五,醫院內部福利,他們都是過來接受你身體檢查的。”
周沫又補充說:“多是離退休人員!”
餘至明當然沒忘記,今天是體檢第一天,隻是沒想到,竟然一大早就來了這麼多的人排隊。
忽然之間,他明白了。
這些家夥們是擔心那猥褻案有了新進展,他餘至明一旦被抓走,這體檢項目肯定就沒戲了,所有才一大早過來排隊。
對於他們的小心思,餘至明沒有不滿。
至少表明,他們非常的重視實際,對餘至明的醫術也是非常相信的。
餘至明也想用持續不斷的工作來麻痹自己,不要去多想有的沒的。
他叮囑道:“周沫,準備一下,五分鐘後,體檢工作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