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無菌消毒衣的餘至明,走進縣醫院門急診二樓手術室。
就看到外一科的劉主任,正給處於昏迷狀態的秦放處理左手臂的骨折傷。
這讓餘至明稍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情況不是很糟糕的開膛破肚。
“小餘,你來了,正好檢查一下臟腑,我擔心剛才的b超檢查有疏漏!”
聽到劉主任的吩咐,餘至明戴上外科手套,幾步來到手術台前。
從胸口開始給秦放做檢查……
“左二肋骨骨折,左三和胸骨有骨裂。”
“胸腔,沒發現積液。”
“心臟,正常!”
“左右雙肺,胃,沒發現異常……”
餘至明的雙手移到了秦放柔軟的腹部。
“腹腔,有積液……”
劉主任立時停下手術動作,抬頭,語帶緊張的問:“多少?”
“一百,二百,還是五百?”
餘至明仔細感知片刻,說:“積液不多,大概有五六十毫升。”
劉主任低下頭,繼續手術。
“小餘,繼續探查!”
餘至明直奔腹部最危險的肝臟……
“劉主任,肝有滲血跡象。”
劉主任頭也沒抬,當即吩咐,“再開一個靜脈通道,滴注止血芳酸。”
隨著他這話,守在一旁的巡回護士,手腳麻利的忙碌起來。
劉主任又特意對餘至明解釋說:“像這種輕微的臟腑損傷出血,一時沒有大問題的,先保守治療,密切觀察!”
餘至明哦了一聲,接著把秦放腹腔內的其他器官,挨個檢查了一遍。
還算幸運的是,除右腎有些腫脹之外,再沒發現其他明顯的臟腑問題。
接下來,餘至明又把秦放腦袋、四肢檢查了一遍,又見他生命體征還算穩定,手術也用不上自己,就離開了手術室……
“秦放現在沒有生命危險。”
餘至明麵對圍上來的秦放父母親朋,還有徐雙、朱衍等人,先安了一下他們的心。
他進一步介紹道:“主要傷勢是左手臂開放性骨折、左二肋骨骨折,左二肋骨和胸骨骨裂,左小腿脛骨骨裂,左大腳趾骨折。”
“臟腑是肝臟和右腎,有些許損傷。”
“還有身體表麵的一些撕裂傷和擦傷。”
說到這,餘至明注意到秦放父母又變得惶恐不安,趕緊把他們的擔憂值往下拉。
“總體來說,秦放的傷情都在可控可治的範圍,沒有發現有致命危險的傷勢。”
餘至明又補充道:“負責秦放傷勢處理的,是我院外科技術最好和經驗最豐富的外一科劉主任。”
“你們可以信賴他。”
這時,站在秦父身旁的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一臉嚴肅的道:“你們醫院務必全力救治,一定確保秦放萬無一失。”
這話,隔著八丈遠,都能聽出濃濃的上級下達任務的那個味道。
餘至明眨了眨眼睛。
秦父趕緊的介紹說:“餘醫生,這位是秦放單位的領導,縣檢察院的孫檢察長。”
餘至明對著孫檢察長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投向秦放父親,問道:“秦叔叔,秦放的這次受傷,可有什麼眉目?”
秦父語帶氣憤的說:“現在隻知道,是被一輛摩托車給撞了。”
“肇事者騎摩托車跑了,還沒抓住。”
餘至明暗道一聲“果然”,又把目光轉向了孫檢察長。
“孫檢察長,關於秦放的這次受傷,我可能有一點線索,需要和您單獨說一下。”
縣檢察長孫迪,盯著餘至明看了片刻,轉身把他帶到了走廊沒人的一處。
“餘醫生,你有什麼具體線索?”
“孫檢察長,晚上九點左右,秦放和我們的幾個同學在好滋味飯店聚會完……”
餘至明把路燈柱旁的兩人,還有他聽到了那句話,一五一十的講述了一遍。
他說完後,敏銳的發現這位孫檢察長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
“餘醫生,按照你提供的這個線索,秦放今晚遭遇的很可能不是肇事逃逸,而是蓄意打擊報複,甚至是蓄意謀殺了。”
“這個性質,可就大大不同了。”
孫迪沉聲問道:“餘醫生,你能具體描述出他們的長相嗎?”
“或是,再次與他們見麵時能辨認出?”
餘至明回憶著說:“他們中的一個穿著摩托車騎手服,還戴著頭盔。另一個家夥的腦袋和身形被路燈柱擋著。”
“光線還不明亮……”
他搖頭道:“他們的長相,我沒看到,也辨認不出來。”
“不過……”
餘至明緩緩的道:“我能辨認出那人的聲音,隻要他一說話,我就能聽出來。”
他又補充說:“從音質上來推斷,那家夥應該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
“你真的能辨認出一人聲音?”
孫迪一點不掩飾自己的懷疑,“餘醫生,你需要清楚……”
“要想取得他人信服,你至少要從十幾人的聲音中,把一人的聲音給多次辨認出來?”
“孫檢察長,我可以的。”
餘至明對自己的能力當仁不讓,又解釋道:“孫檢察長,你一了解就會知道……”
“我在十三歲之前,是盲人。”
“所以,我的耳朵很靈,對聲音的辨識能力相當之高。”
孫迪緩緩點頭道:“你有這個聞聲識人本事,就好辦了。”
“秦放他參加工作沒幾年,經手主辦的案子不多。我會讓人儘快收集相關嫌疑人的聲音,請你分辨的。”
他又問道:“需要讓他們重複說那一句,’看準了嗎,就是那家夥’嗎?”
餘至明一臉自信的說:“我不需要。”
“每個人說話的音質語調,都有其特殊性,就像是指紋一般。”
“隻要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話,無論他說的是什麼,我就能辨認出來……”
一個半小時後,秦放的傷勢處理完畢,被轉移到了觀察病房。
餘至明擔心他的傷情,尤其是臟腑傷勢出現反複,一直守在了他的身邊。
幸運的是,一夜平穩度過……
早上近八點,秦放從昏迷中蘇醒。
清醒過來的秦放,沒能說出更多線索。
他表示昨夜回家途中,聽到了後麵極速靠近的摩托車聲音,就往路邊靠了靠。
沒想到下一刻,他就被猛的撞飛,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過,秦放告訴餘至明一點。
如果這不是一次意外,而是蓄意的打擊報複,那些家夥就相當於碰了馬蜂窩。
這種事情,可是犯了體係大忌,整個公檢法係統都不會容忍。
秦放樂觀的表示,那個肇事逃逸者,還有那個神秘的指使者,很快就會落網……
早上過九點,還待在縣醫院的餘至明收到了蘇桐發過來的電子郵件。
郵件超大的附件,是她那位患了疑難雜症鄰居的病情病曆,還有在大醫院做的諸多身體檢查單和化驗單的掃描件。
餘至明打開還沒看完呢,就接到了付曉雪的電話。
“小舅,開來救命啊!”
付曉雪在電話裡哭喊道:“小舅,你漂亮聰慧、伶俐可愛、前途似錦的外甥女,就要被打死啦。”
“小舅,快點回家來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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