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馬鹿後腿被咬,抬起被黑狗咬住的這條腿,向後一撂蹶子,一蹄子正踢在黑狗左前腿上。
“嗷”
就聽一聲慘叫,黑狗瞬間被踢飛出去,直接摔在坡上,落地還往下軲轆兩圈。
“嘭!”
“嘭!”
又聽兩聲槍響,趙軍連打兩槍。
第一槍打冒了,子彈從大馬鹿脊梁骨上飛了過去了。而第二槍,子彈直接射入大馬鹿脖頸。
馬鹿脖子中彈的一刹那,先是兩條前腿往起一揚,然後往旁邊栽倒,槍口處噴血不止,很快便氣絕身亡。
這時,小花才到近前,它撲在馬鹿身上就開始撕扯。
“快!”趙軍來不及去看那獵物,忙回身擺手招呼李寶玉。
二人雙雙跑到黑狗身前,到這兒一看,對視一眼,都暗道一聲:“壞了。”
這隻黑狗,左邊前腿被踢折了。此時看李寶玉和趙軍過來,它還想往起站,但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總想使那條傷腿發力,但每次這樣,又都會栽倒下去。
“趕緊!”趙軍衝那黑狗一指,李寶玉就明白過來,忙伸手將黑狗抱住,不讓它再往起站了。
“完了!”抱著黑狗的李寶玉,看清黑狗傷勢,不禁一撇嘴說道:“這跟黃老哥一個毛病了。”
“彆瞎說。”趙軍拍了李寶玉一下,又回頭看了看,才說:“你啥也彆說了,趕緊給這狗背回去吧。”
不管這狗是不是自己家的,也不管這狗乾活好壞。既然領著它上山來了,而且它還受傷了,那就不能這麼把它扔下。
聽趙軍之言,李寶玉遙指著那馬鹿屍體,問趙軍道:“那大個子咋辦啊?”
“那你不用管了。”趙軍扒拉著李寶玉肩膀,示意他轉身就去背黑狗,然後說:“你趕緊把狗往下背,背下頭回去以後,讓陶老爺子去給咱找大夫,把這狗腿給它打上夾板,固定著,我感覺它還能好。”
李寶玉也知道,這狗怎麼都得救,於是便將黑狗背起來,大步往山下而去。
可李寶玉剛往遠走出幾步,那黑狗就在他肩上連扒帶叫。
它這一叫,李寶玉急忙回頭來看趙軍。而趙軍,一聽狗叫,以為是來什麼山牲口了,便貓腰端槍,往四下張望。
可不管他怎麼看,都不見周圍有野獸出沒。而且剛才這裡都打槍了,哪還有野獸敢過來啊。
趙軍回身看了那黑狗一眼,然後順著它的視線望去,當即笑著衝李寶玉招了招手。
“啊?”李寶玉不明白了,這附近也沒有獵物,還招呼自己回來乾啥?
就在李寶玉往這邊走的時候,趙軍已將馬鹿開膛破肚,然後把腸子、肚子都扯了出來。
鹿心單獨放在一旁,撂在雪地裡,等它凍住了,裡麵的鹿心血才好往下帶。
等李寶玉走到跟前兒時,趙軍已使刀把鹿前腿皮破開,從大腿裡子上連抽幾條肉下來,直接拿一條遞到黑狗嘴邊。
趴在李寶玉肩膀上的黑狗,一口咬住長條鹿肉的一邊,然後往上一抬脖子,再張口迅速往下一咬,將整條鹿肉都吞進了嘴裡。
“這”李寶玉有些哭笑不得,道:“都這樣了,還吃呢?”
“先讓它吃飽了吧。”趙軍又給黑狗遞了條肉,才說:“畢竟它出力了。”
“它行吧。”李寶玉可是無語了,這力出的好,咬大個子一口,就讓大個子把腿給踢折了。這它黑狗要再努努力,估計小命都得交代了。
趙軍又給黑狗喂了五條肉,便讓李寶玉趕快背著它往下走。
見李寶玉要走,小花叫著向李寶玉追去,可跑出兩步,又跑回鹿屍旁邊。
這時,趙軍便給小花喂肉。與喂那黑狗不同,趙軍喂小花是敞開了喂,一直把小花吃的肚子溜圓。
雖然說,打這個大個子,小花一點力氣都沒出,但剛拖上山的狗,必須讓它吃飽、吃好。隻要它還能吃,就得一直喂。
就這樣,趙軍把小花喂的肚子溜圓,等再把肉遞到它嘴邊時,小花卻把頭扭向了一旁。
見小花不吃了,趙軍也就不再去管它了,讓它趴在原地休息,自己去卸鹿腿。
這大鹿五百多斤,讓趙軍自己往回拽肯定是不行,他就卸了兩條鹿後腿,使繩子把兩隻蹄子綁在一起拖著往回走。
今天拖狗倒是耽誤了一會兒,但從遇鹿到殺鹿,還是挺順利的。
所以,趙軍也算是早去早回吧。從村口進到永興隊裡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半呢。
趙軍繼續拖著鹿腿往陶小寶家去,一路上倒是總有人看向他,但卻誰都不認識他。
就當快走到陶小寶家的時候,趙軍就見陶福林正帶著大夫往這邊來呢。
不用想,肯定是來給黑狗看腿的。
果然,陶福林走著走著就看見了趙軍,但當他目光落在鹿腿上時,老頭子腳步一頓,指著那鹿腿問道:“這就是那鹿啊?”
“啊!”趙軍點頭應了一聲。
“唉呀!”陶福林咂吧下嘴,搖頭笑道:“這你們好不容易整個狗回來,還剛上山就廢了。”
“那也沒招啊。”趙軍笑著走過來,衝那大夫一伸手,笑道:“曲大夫,又麻煩你了。”
“說啥的,應該的麼。”曲讚陽笑著跟趙軍握了握手,他可是知道趙軍這個抓虎的好漢,但能讓他態度這麼好的,卻是陶福林。
要不是陶福林這個治保主任的爹親自來請,哪個正兒八經的大夫願意當獸醫啊?
三人一起回到陶家,趙軍把鹿腿往院子裡一丟,就跟著陶福林、曲讚陽進了屋。
若是往常,一拉開房門就能看見李雲香,可今天進了外屋,卻不見李雲香身影。
但聽裡邊屋內“嗚呼”的聲響,趙軍也顧不得彆的,就往裡屋走。
可沒走兩步,就聽見了狗叫聲。
趙軍兩步來在自己和李寶玉住的那屋門口,就見李寶玉正在炕上抱著黑狗,而陶飛在地上拽著大黃,李雲香則拿麻袋擋著白龍。
隻有小熊,趴在靠窗戶的最遠處,抻著脖子正看熱鬨呢。
“消停點兒!”趙軍兩步衝到白龍身前,抬腳作勢要踢。
白龍一看主人來了,忙把脖一縮,將腰一壓,整個狗趴在地上頓時老實了。
趙軍也隻是比劃一下,嚇退了白龍便把腳放下,回身又把大黃鎮住。
可就在這時,隻聽炕上傳來了“呼嗚”的聲音,隻見那黑狗正衝下麵幾條狗呲著呀。
“汪!汪!”它這一示威,大黃和白龍又不乾了,拖著受傷的身體都要往前躥。
而且這次不光是它倆,就連小熊都受不了了,一路叫著就從窗台那邊往這邊跑。
頭狗一叫,大黃和白龍更來勁兒了。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這三條狗一叫,那條黑狗瞬間慫了,腦袋往李寶玉棉襖裡一插,一聲不吭。
趙軍一隻胳膊抱著小熊,一隻手抓住白龍後脊上的毛,白龍被抓得疼,回頭就要下口,可一見是趙軍,忙伸舌頭去舔趙軍拿抓疼了它的手。
這就是好狗,哪怕主人把它抓疼了,它也不會去咬自己的主人,反而會去討好。
趙軍也是沒辦法了,這三條狗都要在屋裡打狗圍了,而圍的還是另一條狗,這還得了?
他強把白龍、大黃安撫下來,就在三條狗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那黑狗又把腦袋從李寶玉懷裡伸出來了,然後又衝著炕下呲牙咧嘴的。
可這一次,還不等它發出聲音,就被趙軍一嘴巴給抽憋回去了。
黑狗哼哼唧唧地把腦袋埋進李寶玉棉襖上,李寶玉就聽趙軍喝道:“還瞅啥呀,趕緊給它整出去!”
“往哪兒整啊?”李寶玉也委屈啊,這狗受傷了,就不能在外頭待。
可不在這屋,又能去哪屋?
“先放我們屋吧。”這時,在門口看熱鬨的老陶頭子笑著說道:“可彆讓這幾個狗打了,本來就都有傷。”
聽陶福林之言,李寶玉沒有馬上行動,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趙軍。
待見趙軍點頭以後,李寶玉才把黑狗抱起來,要往外走。
可被李寶玉抱起來以後,黑狗感覺自己所處更高、更安全了,便又衝著白龍開始瞪眼、呲牙。
你瞅我乾啥?
我瞅你咋的?
這不光適用於人與人之間,還適用於狗與狗之間。
當兩條狗四目相對時,白龍直接就要往起躥。
趙軍抬手又朝著那黑狗腦袋上抽了一下,然後忙去安撫白龍。
再折騰,白龍身上的傷口都得崩開。
“軍哥。”這時,陶飛在旁邊抱著大黃,小聲對趙軍說:“你撿這狗好像不咋的啊。”
趙軍隻能歎一口氣,起身往陶家祖孫住的那屋去,咋的也得先給這黑狗治傷啊。
等到了那屋,就見李寶玉抱著黑狗的脖子,陶福林扯著黑狗好的那條前腿,而陶飛拽著黑狗兩條後腿。
見趙軍進來,那剛帶上勞保手套的曲讚陽,指著那三人一狗,衝趙軍笑道:“這趕上殺狗了。”
“唉!”趙軍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氣話道:“直接給它打死得了。”
“真的啊?”曲讚陽笑著問道。
趙軍笑著一閉眼,把下巴往起一揚,衝曲讚陽示意了一下。
曲讚陽便不再多言,笑著上前去摸黑狗那條傷腿。
看著那三肢、一頭不斷掙紮的黑狗,趙軍又歎了口氣,但卻上前從老陶頭子手裡接過狗腿,這老爺子歲數大了,可彆抻著啥的。
待曲讚陽摸完,就看著趙軍說道:“這狗腿呀”說到此處,曲讚陽便一搖頭。
“不行了啊?”趙軍忙問道。
曲讚陽努著嘴晃了下頭,說:“能接上,也不能跟好狗一樣,得瘸搭、瘸搭的。”
“那也得救啊。”趙軍急忙表態,說:“它就真瘸了,我也養著它呀,能治咱就治治吧。”
“仁義!”曲讚陽誇了一聲,便上前給黑狗看腿。
這時,抱著狗脖子,掐著狗腦袋的李寶玉,對趙軍說:“完了,它這也打不了獵了。”
趙軍一聲不吭,他也是無奈,這狗太不讓人省心了。
題外話
對不起了,兄弟們,我也就直說了,家裡愛人走了,6月2號早晨走的。從去年12月20號以來,一直有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天真來的時候,我還是挺不住。
家裡還有老人,我身上還有好多擔子,我努力地正常生活,但我真是挺不住,這二十多天很難。
我前些日子總立,是想逼著我自己努力地寫東西,畢竟給她看病半年,饑荒也沒少拉。但我寫出來的,我自己讀了都不順暢,而且也沒心情。
從昨天開始,我稍微緩和了一下,我想這本書我一定得寫好了,因為百李是她名字裡的兩個字啊。
明天見吧,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