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嶽青魚手中長劍出鞘,劍鋒之上有淡青色劍光浮動。
一步之間,她已經橫跨兩丈,長劍刺向張遠左肋。
左俊也毫不猶豫,手中長劍抬起,向著張遠的右肩點去。
都是洞明境,左俊雖然修為差一層,可身為鄭陽郡年輕輩中劍道頂尖人物,他的劍道手段不比嶽青魚差多少。
甚至有張遠最近的指點,其劍道更強不少。
兩人一左一右,劍光一沉一浮,一實一虛。
張遠立在原處,雙目之中透出絲絲戰意,身上氣血與真元收斂,隻有長刀上一層流光。
他的腦海之中,那一卷“劍”字卷軸上,道道金光閃動。
他的丹田之中,那一枚淡青色的小劍虛影流轉,似乎要透體而出。
他的身軀之中,一直以自身靈氣溫養的通玄籙,也綻放絲絲的光影。
很顯然,這些力量都是被兩道劍光牽引,想要自行抵禦。
不知不覺中,張遠已經有足夠多的手段可以應對洞明境。
看雙劍幾乎同時刺來,張遠橫握的長刀陡然一轉,刀鋒向上,側於右手手臂之外。
他一步跨出,腰身下壓。
“當——”
側於臂前的長刀擋住左俊點出的劍鋒。
張遠此時壓身跨腳,身形不停,借勢扭身。
沒有管嶽青魚刺出的劍鋒,他直接長刀壓在手臂,收臂展鋒。
帶著森寒的刀鋒,從嶽青魚的腰腹之間劃出。
嶽青魚麵色微變,刺出的一劍並不收,隻是雙腳一點,身形一翻,從丈高翻出,前衝兩丈外。
這就是江湖劍術與沙場戰法的不同之處。
左俊寧願與張遠刀劍相碰,都不會閃躲。
嶽青魚則是可以騰挪身軀,絕不以自己的劍去擋張遠的刀。
一招之間,嶽青魚被逼出戰圈,左俊則是手中劍輕顫,點出的一招被破解。
此時張遠轉身,長刀從側握化為直握,一聲低喝,朝著左俊當頭斬下。
左俊身在五尺之外,退步抬手,長劍迎著刀鋒點出。
“當——”
一刀之下,左俊渾身一顫,麵色漲紅,腳下踉蹌再退一步。
他還未站穩,張遠當頭一刀再至。
招式簡潔到極致,就是直來直去的一刀。
可越是這般的刀勢,越是避無可避。
左俊隻能再抬手,雙手交壓劍柄。
“當——”
第二刀斬下,左俊雙手一震,長劍“當啷”掉落在地。
張遠手中長刀不停,第三刀斬出。
站在一旁的嶽青魚雙目之中透出凝重,手中長劍抬起,一步點出,身如輕燕,向著張遠刺去。
她說要與左俊聯手,此時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哈哈。”張遠一聲笑,長刀轉身倒轉,一刀斬出。
虛實之間,刀鋒扭轉自如!
這是將刀法修到極致,已經能信手轉換!
“當——”
長刀撞在嶽青魚的劍鋒上,將身軀懸浮,無處著力的嶽青魚一刀斬飛五丈外,讓其身軀撞在牆壁上。
張遠收刀,腦海之中那劍字卷軸上的光華收斂。
彆看這交手兩招,張遠對劍道的印證感悟還真不少。
嶽青魚是東源劍派二代之中頂尖人物,左俊的劍術也極好,左家可是鄭陽郡世家之中,劍道傳承最頂尖存在。
“不打了,你的刀法已經到化境。”左俊麵上帶著幾分失落,不過雙目之中多出幾分神采。
與張遠交手,他也收獲很大。
那等劍招與刀法的碰撞,其中力量的交錯,可是極不凡的。
“張遠,剛才一刀,你用了幾分力?”收起長劍的嶽青魚看向張遠,低聲問道。
幾分力?
張遠輕笑搖頭,將長刀歸鞘。
以他九品真元沉澱,剛才破左俊和嶽青魚的聯手,一分力都沒用!
“走吧,今日要接收九蘭堂的仙道物資。”張遠說完,轉身離開。
看張遠背影,嶽青魚和左俊麵上神色複雜。
“我猜,他最多用三分力。”左俊搖搖頭,感歎出聲。
“兩分力吧,”嶽青魚雙目眯起,低聲道,“我記得他是用雙刀的,且是雙刀法,剛才他若是用雙刀……”
用雙刀,他們倆一招都接不住。
左俊眼角抽動。
鄭陽郡年輕輩中的最強者,這才是真正的天驕啊!
嶽青魚也是神色凝重。
江湖之中那些所謂後起之輩,與張遠一比,簡直渣滓一般。
軍伍朝堂,才是真正強者駐留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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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昌城。
城外的碼頭,一條條數十丈大船靠岸,其上船夫與武者林立。
那滿眼的船舶,其中大半都插著青玉盟的大旗。
所謂盟者,以利以義而合。
青玉盟三個字,將一群有著共同利益的人聚合在一起。
“我等仙道修行者一般不願太牽扯凡俗,不過對於青玉盟,還有張小友,薛掌櫃,貧道還是極看重的。”
身穿青色道袍的九蘭堂坐鎮大修白客道人,親自前來送物資。
看著麵前的一艘艘大船,白客道人輕聲道:“鄭陽郡第一大仙商,鄭陽郡即將展露的又一位天驕人物,凡俗,有著凡俗的精彩。”
仙道求長生,修仙者大多淡薄。
唯有武道江湖,才有彆樣的精彩。
一份份物資被裝上大船,有的送到青藥穀,有的會被直接送去新軍大營駐地的煉器營。
這些物資都是以煉器物資名義購買,自然需要拿出其中一大部分送去煉器營。
城中煉器堂的那一份已經交給魏林了。
“我看白客前輩的煉器手段主要在篆刻符文?”張遠轉頭看向白客,輕聲道:“不知前輩有沒有興趣,在鍛器堂兼任一份職務?”
兼職?
讓他堂堂天人境大修,去小小的煉器堂兼職?
白客嘴角一抽。
鐵甲走狗,丹道敗類,張遠這家夥身邊的,都是些墮落的修仙者而已。
“張小友,我平日研習符籙篆刻與煉器之道,已經事務繁忙,實在是抽不開身。”白客道人輕聲道。
張遠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冊看著有數十張紙頁的書冊。
當著白客道人的麵,張遠直接將那書冊前麵三張撕下來,然後遞過去。
“白客前輩,我隨羅裳先生修了不少煉器篆刻之道,工部藏書樓中關於煉器篆刻的傳承我也曉得不少。”
“這幾頁你看看。”
張遠將剩下的書冊重新塞回自己的懷裡,轉身就走。
白客道人接過那三張紙頁,目光落在其上,麵色好似醬油鋪子不斷變幻。
他身上的氣息,從震顫到殺意浮現,再到無奈消散。
他蒼白頭發在風中有些淩亂。
抬頭看向張遠背影,白客道人將手中那三張紙頁握緊,麵上擠出一絲笑意。
“張小友,你剛才說的兼職,也不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