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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尊眯著小眼睛，似乎意識到張之陵在做什麼。
“張宰輔，在懷疑？”
張之陵也直言不諱：“整件事都透著不可思議。江凡在這種關頭化身邪神，為什麼不是帝昊？我們所知的一切，又都來自天人，沒錯，他自己也承認了，可那明顯是邪神的記憶，帝昊呢？一體兩麵，帝昊是不是也該出來說說話？總要有個對照辯論吧……”
不得不說，張之陵目光之敏銳，這些話蘊含的信息量太大了，若是解釋得通，結論可能是顛覆性的。
但也有人極度不滿，直接道：“張宰輔，我們都知道你和江凡情誼深厚，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已經血殺四方，屠戮人間強者，這難道還有假？再有，不管他是帝昊也好，邪神也罷，反正都是他自己，所思所行難道還能有兩套方式？連自己都成了自己所思所行，還需要重新推論什麼？”
張之陵側目看了對方一眼：“萬一有兩套呢？”
“哈哈！笑話！”那人滿麵憤怒：“他殺了那麼多人，我的親兄弟，我的父親也都死在女帝手中，整個世界都因為他們將要麵臨滅頂之災，而你卻還在試圖為他們辯駁？張之陵，你居心何在！”
張之陵也沒有動怒，隻是緩緩道：“我隻想提醒各位，事情並非沒有其他推論，若我們認定所見即為事實，或許從根本上就偏頗了，而這種偏頗，會引導我們走向毀滅性結果。”
“還有什麼比眼下更毀滅性的結果！”
那人無比憤怒：“華域山河破碎，百姓哀鴻遍野，千萬勇士戰死沙場，人間還要麵臨滅頂之災，你難道看不見！”
當即有人響應：“張之陵匹夫！一切都因你開始，你信錯了人，將最大的豺狼隱入室內，最終導致我們被蒙蔽，讓他主宰了一切，和天人拚了個兩敗俱傷，何其悲哉，你竟還有臉在此試圖翻案？怎麼，你這一輩子清名不想就此毀掉？你也不想想，天下都毀了！”
還有人冷笑拍案：“誰知道你是不是和那江昊一夥的？他說到底是你引薦，天人潛伏人間那麼多人，好像也少你一個，沒準，你這皓首匹夫才是藏得最深之賊！”
麵對指責與謾罵，張之陵絲毫沒有憤怒，甚至連麵色都沒變。
“張之陵坐在這裡，旨在找尋一個真相，以讓人間找到正確應對方式。至於諸位指摘懷疑，張某不屑解釋，然，即便殺了我，張之陵也要為這人間負責，還請陛下和孫老認真考量。”
眼看還有人要站起來，孫道通一擺手：“不是爭吵的時候！”
孫道通的威嚴當然沒人敢違逆，尤其現在他可是人間最強戰力，最後的武力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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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的確發生，但張之陵的話也不無道理。事實上，老夫也想問問，透骨鏡除了看到邪神，可還曾見過帝昊？”
麵對孫道通的詢問，嬴無名沒有再保持沉默。
他舉起手中鏡子：“透骨鏡，隻見邪神，不見帝昊。朕為人皇，斷無虛言。”
孫道通眉頭一皺，沉思片刻：“這也不合理……若照天人所言，他一體雙生，怎麼隻見一麵？老夫倒是覺得張之陵的懷疑卻有道理了。”
嬴無名尚未回應，已有人插話：“孫老。我等都尊敬您，但現在十萬火急，張渠說的沒錯，隻有找到江凡才能找到答案，我們坐在這裡推敲，沒有結果。我建議，發動一切力量搜查其蹤跡，若給他恢複機會，卷土重來，一切才都沒有指望。”
這話得到了大多數人讚同。
畢竟江凡不現身，怎麼想都沒結果。
而現在的問題在於，他身懷寶血，當真有可能快速恢複。
雖然說，現在他的兩具身體都在掌握之中，可即便是以姬神秀的肉身，一旦恢複也將無人能敵。
那時候最大的麻煩在於，江昊一定會絕殺鴻鈞，而鴻鈞為了自保，必定會以鈷彈威脅。
孫道通搖頭：“沒那麼容易，他雖然解除了九子歸元陣，可元炁耗儘，肉身破損極度嚴重，我曾帶他療傷修補身體十年，對其肉身狀況最為了解，這種情況想要修複，絕非短時間可為，我們應有不下於一年時間。”
“我當然相信孫老結論。但我們不光是在和江凡搶時間。鴻鈞想必也在找他，誰先找到，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這話的確沒錯。
最終，嬴無名長身而起：“不必爭論，傳朕旨意，動員天下之力尋找江凡，請孫老帶領剩餘逆天者全身心投入此事。”
他目視孫道通：“朕意，若能生擒，便生擒，若不能，必須殺，我們不能冒險！”
此刻的嬴無名身上當真透著人皇威嚴，所有人也再沒有反對。唯獨張之陵等幾人麵露無比複雜的神情。曹纓更是緊抿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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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為十萬火急，投入全部力量，其他一應事務全部讓道。”
嬴無名見沒人反對便繼續道：“第二，立即優先投入力量救治最強戰力，以備不測。”
他環視四周：“第三件事，為人間備份。命顧青衫為首腦，將人間新生代分散潛藏，傳授至高武學，若我們失敗，他們就是希望。”
最後他把目光投向張之陵：“張宰輔，你是阿姐欽定的輔政大臣，這些事就不要參與了，把精力用在戰後事務上吧，這個世界一朝沒有崩潰，我們就要對百姓子民負責。”
張之陵眼底湧出一抹難掩的光芒，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三件事都沒有爭議，會議至此確定了方向。
隨著眾人紛紛接受安排匆匆離去，整個天下，將掀起查殺江凡的滔天波瀾。
孫道通並未離去，目送眾人走後，他才看向嬴無名。
“……我一直小瞧你了。”
嬴無名沉靜的坐下，氣度平穩如山。
“她沒有，他也沒有。”
孫道通凝視他片刻，點點頭：“他們知道你的心意，也成全了你。”
嬴無名沒有任何否定：“朕，最合適。”
“這個朕字……從你口中說出，竟是如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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