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音點頭示意明白,隨即站進了頌缽之中。
楚妗安輕輕踢了一腳頌缽,刹那間,裴詩音也跟著一同穿越到了大齊王朝。
楚妗安轉過身,緩緩走到穀雨麵前,從懷中掏出手機,關切地問道:“密碼我之前跟你說過了,你還記得住嗎?”
穀雨微微彎下腰,恭敬地回應:“奴婢記住了。”
楚妗安頷首,接著說道:“要是遇到什麼事,就用這部手機聯係我。要是聯係不上我,就聯係那天來送貨的男人。”
穀雨神情專注,認真地將這些話一一記在心裡,而後鄭重其事地表示自己已經牢記。
楚妗安安排好這一切後,提著頌缽來到外公的地下室。
她仔細地給頌缽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放置好,這才抬腳踩進頌缽,再次踏入大齊王朝。
剛一到這兒,楚妗安便立刻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燥熱起來。
她轉頭看向窗外,隻見遠處的山巒仿佛都扭曲變形了,就像在微微蠕動,透著一股奇異的感覺。
她猜測自己此刻應該是在女帝建造的那棟小樓裡,樓內的溫度相較於外麵,明顯要涼爽一些。
看來是祁淵把頌缽拿進樓裡來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輕輕笑了,嘴角不自覺地帶上幾分笑意。可剛一抬頭,就與腳步匆匆、滿臉焦急的驚蟄四目相對。
驚蟄急得額頭上汗珠直冒,眼看就要滾落下來,卻隻是緊盯著她,連開口叫她都不敢。
“外麵到底怎麼了?”楚妗安心中暗自疑惑。
此時,裴詩音自打來到這兒,就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般,對這座小樓充滿了新奇,正興致勃勃地四處參觀著。
她瞧見驚蟄麵色不太對勁,便下意識地與楚妗安對視了一眼。
楚妗安二話不說,率先朝著門外走去,裴詩音趕忙緊緊跟在她身後。
驚蟄見神女走了出來,剛要張嘴彙報情況,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瞬間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楚妗安眉頭微微一蹙,順著驚蟄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冥梟正站在門口,雙手背在身後,魁梧的身形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裴詩音還是頭一回見到暗衛,尤其是冥梟臉上那銀色的麵具,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一陣寒意。
她急忙向前跨出一步,將楚妗安護在身後,壓低聲音問道:“這人是誰啊!你該不會已經有仇家了吧?”
她會這麼想也實屬正常,畢竟冥梟向來不苟言笑,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人時,仿佛被一頭猛獸盯上,任誰都會心生畏懼。
楚妗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驚慌,隨後走上前去。
隻見冥梟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屬下拜見神女。”
說完,他又將目光投向裴詩音,沉聲詢問:“這位是?”
他被祁淵賦予暗中保護城池的權利,但神女帶來的人沒法暗中調查,便直接當麵問。
裴詩音眼中閃過一絲機靈,立刻說道:“我是神女座下的小門神,此次特意陪我家神女一同下凡。”
說完,還得意洋洋地看向楚妗安,那神情仿佛在說“快誇誇我”。
楚妗安見狀,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對這個總是給自己加戲的閨蜜,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但她還是順著裴詩音的話,幫她撐場子道:“以後她的話就等同於我的意思,你們不得對她無禮。”
冥梟、驚蟄和霜降三人紛紛點頭應下。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楚妗安開口問道。
冥梟依舊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回答:“太子殿下已在門口處跪了一個時辰。”
“哦。”楚妗安應了一聲,原本看驚蟄那副如臨大敵的表情,她還以為出了什麼天大的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天塌了呢。
她離開的時候就想到祁淵可能會選擇長跪不起,畢竟在古代,懲罰人的方式多種多樣,罰跪是極為常見的一種。
在太陽底下罰跪就罰跪唄,曬曬太陽還能殺殺蟎蟲,也能讓他長長記性。
而且環山內的溫度並不是特彆高,外頭又是一片枯草地,小樓一側還有枯樹,能遮擋一部分陽光形成陰涼,以祁淵的身體底子,應該不至於跪出什麼問題。
這麼想著,她原本急切的心情,瞬間沒那麼著急了。
哼,誰讓他不乖。
可驚蟄卻急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突然“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地上,哭著說道:“神女娘娘,奴婢求您息怒,饒過殿下吧,殿下主動領罰五十軍棍,實在是撐不住啊!”
驚蟄如今雖被指派給楚妗安,隻聽從她一人的命令,但本質上她還是暗影衛的一員,而祁淵則是整個暗影衛的主子。
什麼?
誰領了五十軍棍?
還沒打吧?
楚妗安聽到這話,眼睛猛地睜大,趕忙快步繞過兩人,朝著樓外衝去。
因為走得太過匆忙,她並沒有察覺到冥梟麵色不善地狠狠瞪了驚蟄一眼。
霜降看了看兩人,趕忙緊緊跟在楚妗安和裴詩音身後。
楚妗安剛走出門口,就看到祁淵麵色慘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脆弱得如同一個精致的瓷娃娃,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裴詩音瞧見祁淵那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昏倒的模樣,瞬間理解了好姐妹為什麼會如此生氣。
見楚妗安快步走到祁淵身邊,裴詩音扭頭朝著冥梟勾了勾手。
冥梟想到剛剛神女說的話,便乖乖地走了過去。
裴詩音接著說道:“你去外麵守著,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及時過來彙報,外麵沒人照應可不行。”
冥梟拱手行了一禮,緊接著身形一閃,如同一陣風般迅速消失在原地。
裴詩音隻感覺眼睛剛眨了一下,冥梟就像變魔術一樣不見了。
楚妗安居高臨下地站在祁淵麵前。
兩人都沒有說話,祁淵跪著,頭深深地低著,似乎是真心在懺悔;而楚妗安則緊緊抿著嘴唇,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詩音,你也出去,我讓玄煞送你出去。”楚妗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