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澤宴手下員工眾多,時不時組織些團建活動,倒也在情理之中。
楚妗安隨意瞥了眼後麵跟著的四五輛黑色轎車,沒多作懷疑,開口說道:“我等這批貨搬完就走,你不用管我。”
說罷,她朝著驚蟄使了個眼色,驚蟄心領神會,立刻轉身跑到後方催促搬運進度。
直到這時,郝澤宴才留意到楚妗安身後始終如影隨形地跟著兩個人。他不禁問道:“這二位是……”
楚妗安心中陡然警鈴大作,暗自叫苦不迭:哎呀,乖乖,就數他和楚辭賦最難應付,偏偏每次都能被他倆其中一個撞見。
她趕忙佯裝咳嗽了幾聲,解釋道:“我開了家海鮮店,王媽去店裡幫忙了,就介紹了她倆來照顧我。這幾天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郝澤宴見楚妗安瞬間變了臉色,沉默了一小會兒,沒有說話。
可當看到她一手捂著胸口,微微張著殷紅的小嘴,呼吸急促的樣子,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幫她順了順後背,關切地說道:“要是身體不舒服,就彆到處亂跑了,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聯係我。”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才接著說出後麵的話:“我不會關機。”
楚妗安一抬頭,正好對上他格外認真的眼眸,心裡猛地“咯噔”一下,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拉開了一些距離。
隨即,她臉上綻放出格外燦爛的笑容,裝作十分開心地說道:“好呀,那先謝謝郝大哥啦,你還跟小時候一樣熱心。”
說完,她便想轉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補上一句:“我很快就給你騰出地方,再稍等一下哈,我去看看。”
說罷,便快步走開了。
就在楚妗安轉過身的瞬間,郝澤宴眼底的波瀾不驚瞬間被柔情所取代。
他下意識地摩挲著指間,那裡似乎還殘留著剛才觸碰楚妗安時的些許溫度。
她真的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郝澤宴想到這裡,低下頭,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幽黑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痛色。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宴會上,那個自稱是毛國生意人的陌生男子摟著楚妗安離去的畫麵。
楚妗安一直走到離郝澤宴挺遠的地方,心裡的警鈴聲這才漸漸停歇。
她總覺得郝澤宴今天的狀態很不對勁,整個人陰陰沉沉的,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他看自己的眼神雖說表麵上看著還算正常,可總感覺背後像是隱藏著什麼。
難不成他對她圖謀不軌??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她強行壓了下去,不可能的。
不過這麼情緒不太穩定的郝澤宴,還是離他遠點為好。
這麼想著,她便毫無心理負擔地去監督工人搬運貨物了,隻是時不時還是會朝郝澤宴那邊看上一眼。
隻見郝澤宴微微側身,慵懶地背倚著那輛黑色的豪車,修長的手指優雅地夾著一支香煙。
他微微低下頭,火苗在煙蒂上閃爍跳躍,隨著他輕輕吸氣,一縷縷煙霧從他的唇邊嫋嫋逸出,繚繞在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四周,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與不羈的氣質。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仿佛透過那朦朧的煙霧,望向遠方不知名的地方。
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輕抿著香煙,每一次吞吐,都帶出一串煙圈,緩緩升騰而起,仿佛在空氣中勾勒出他內心的隨性與灑脫。
那吸煙的動作流暢自然,仿佛渾然天成,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
煙灰在指尖慢慢積攢,卻絲毫沒有破壞他的氣質,反而更添了幾分慵懶之意。
就連微風也似乎格外偏愛他,輕輕吹過,撩動著他額前的發絲,與那彌漫的煙霧交織纏繞在一起,遠遠看去,他就像是一位仙氣飄飄的仙者。
然而,奇怪的是,後麵四五輛車上始終沒有任何人下來。
人都去哪兒了?難道是有什麼她不方便見到的原因嗎?
楚妗安心中疑惑,趕忙用不太標準的泰蘭德語催促道:“抱歉,我真的趕時間,麻煩你們動作快一些,可以嗎?”
正在搬運貨物準備起飛的工人們彼此對視了一眼,咬了咬牙,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貨物終於全部搬完,都被放置在了私人飛機的貨倉裡。
其實楚宅的私人飛機貨倉還要更大一些,她媽媽特彆熱衷於旅行,每次出去都會帶上許多東西,回來的時候帶的隻會更多,所以外公特意送了她一架比舅舅的還要大的私人飛機。
可惜啊,一想到這個,楚妗安就忍不住來氣。
工人們搬好貨物後,將貨倉門關上。楚妗安臉上揚起笑容,拿著包好的紅包,走上前去,想要招呼他們。
誰知,工人們關好門後,扭頭就朝著她身後跑去。
她一下子呆愣在原地,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去。
就見那些人跑到郝澤宴身邊,說了些什麼,接著便紛紛朝著那些黑車跑去,從車裡拿出野營用的桌子、椅子,還有燒烤架之類的東西。
好,好消息是郝家失蹤的員工找到了,壞消息是,她尷尬得恨不能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難不成早上那場突如其來的追擊,把她的腦子都給飆飛了?
人家哪裡是在看她啊,分明是在等自己的員工。
不僅安排員工來幫忙,自己不僅沒感謝人家,還覺得人家可怕。
嘶,她越想越覺得她真該死啊。
楚妗安趕忙扭頭看向旁邊的管家,問道:“剛剛那個廠家老板說什麼來著?”
管家精通多種語言,閱曆豐富,聽懂對方的話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他回答道:“他說已將貨物準備好,因為現在是華夏的假期,店裡顧客格外多,實在抽不出人手,但他找來了運貨的人,讓您不必擔心。”
楚妗安聽後,忍不住笑了出來,暗暗決定回去一定要好好學語言。
隨後,她視死如歸般地大步向前,臉上掛著略顯勉強的笑容說道:“郝大哥,原來這些都是你的員工啊。”
郝澤宴點點頭,解釋道:“他們被找來幫忙,我正好也想野營,所以一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