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去?”。當許大茂正在休息室裡跟鐘秘書聊著一些鄉下趣事的時候,接到了傳達室的通知,讓他帶著隊裡的人去糧食庫房做抽查時,
猛然站起身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那張略微有些長的臉頰問道。
“對,許隊長就是你,處長說了,大冬天的沒啥活,你閒著也是閒著,給你找點活練練手”。
“是是是,保證完成任務!”。聽到是馮斌的命令,許大茂也不敢多做拖遝,告辭了鐘秘書之後帶著隊裡的人就趕去了糧食庫房裡。
與此同時蕭銘剛回到辦公室內就瞧見了後勤部的李三金臉色平淡的坐在裡麵抽著煙。
“蕭副科長啊,我可等你半天了”。聽見門口處的動靜,李三金緩緩抬起頭冷漠的看了一眼對方,語氣雖然平和,但聽得出那份生疏感。
蕭銘忽然感覺後背發涼,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若不是辦公室內隻有李三金一個人坐著,他恐怕都會認為是他的事情被發現了。
“李李科長啊,我剛才上廁所去了,這是有什麼事情嗎?”。強忍著心裡的恐慌,扯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走進了辦公室裡諂笑道。
“領導要見你,出了辦公室大門不要東張西望,也彆想跑,保衛科的人就在隔壁辦公室裡,你一跑,事情就鬨大了,你就沒活路了”。
話音還未落,蕭銘瞪大了雙眼本能的站起身就想往辦公室外跑去,李三金表情瞬間變得極為陰沉,伸出手掌抓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領領導找我?什麼,什麼事啊?我我不就是打牌輸了點錢,找老鄭幾個借了點錢嗎?我媳婦那人”。抱著僥幸的心理,
蕭銘誤以為是剛才向幾個老友借錢的行為被得知了,磕磕巴巴的開始想要解釋。
“彆說了,老蕭,你這些年來打牌的習慣,後勤部知道的人不少,可是這回不是這件事,是你在外頭倒騰糧食的事情”。
“被人抓著小辮子訛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會要了你的命!現在跟我走,你還有活路,不然光是倒騰糧食的事情你就得玩完”。
“李科長啊,我我沒有偷廠裡糧食啊,我我隻是在外麵倒了一手黑市的糧食,我知道錯了,我不敢了,幫我跟領導求求情”。
“那些糧食絕絕對不是廠裡的,我發誓,我對天發誓”。
撲通一聲,蕭銘跪在了地上伸手抓著李三金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道。
“我就是在救你,現在擦乾淨眼淚老老實實的跟我走,這件事不能讓人瞧出端倪來,到時候牽扯到了領導,那就沒人會保你了”。
“領導會保我?真的嗎?李科長,我不用去勞改是嗎?”。
“那得看你多配合了,趕緊跟我走,在耽誤下去事情就來不及了”。
“好,好,我配合,我交代”。
在李三金的勸說下,蕭銘趕忙拿出手帕擦乾淨了眼淚以及鼻涕,用雙手揉了揉臉頰故作鎮定的跟著對方走出了辦公室。
剛走出去就發現一旁的辦公室內走出了一名保衛科的小隊長。
“苗隊長,人我帶過去”。李三金衝著對方低聲的說了兩句話,隨後麵色平靜的抓著蕭銘的胳膊示意對方趕緊走。
認出苗為民後,蕭銘的也心安了許多,李三金的話不假,沒有騙他,保衛科果然提前安排了人手在門外等他,隻要剛才他推開大門往外一跑。
興許他的下場就會變得不同。
“說吧,蕭銘,你膽子是真大啊!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私底下在跟黑市的人勾結,倒騰糧食!”。李懷德瞧見蕭銘走進了審訊室,
當即氣得是臉色漲紅,攥著拳頭惡狠狠的罵道。
不得不說李懷德在後勤部的下屬心裡口碑算是相當的好,人剛一進來被罵得狗血淋頭後,也不敢過多解釋。
徑直的跪在了地上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是一個勁的磕著頭發誓不會再犯了,隻求一條生路。
“我告訴你多少遍了!你當不上物資科的科長是什麼原因,你心裡沒有數嗎?什麼小賭怡情大賭傷身?”。
“說到底賭就是賭,你知不知道,你是年底經手物資發放的人員之一,你知道這件事捅出去你會給後勤部帶來多少麻煩嗎?”。
“領導,我錯了,領導我再也不敢了,我隻是隻是想掙點錢,我沒想過要變賣廠裡的物資啊,我絕對沒有乾過這種事情”。
“我隻是一時糊塗,貪了那兩成的差價當時,當時我就想著掙點錢而已啊”。
“是你工資養不起家嗎?還是我這個後勤廠長讓你家裡人餓著了!啊?還得讓你跑黑市去倒騰糧食養家糊口啊!”。
李懷德被對方的話氣得是火冒三丈,一改往日溫和的模樣,漲紅著臉想要強忍心裡那股子怒火,高高抬起了右手,但又放了下去。
“說!把那些人的地址或者是約了你什麼時候拿錢,全給我說出來,人抓著了,你才有活路”。
“我說我說,我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他們管我要五千塊錢封口費,約定好下班之前,讓我把錢扔在什刹海後海的一個樹洞裡”。
“人呢?多少人”。
“老李,差不多了,問也問不出來了,知道時間地點就行了,等一會吧”。馮斌伸手拉著李懷德回到了椅子上安撫道。
“馮處長,馮處長,我知道錯了,我全都交代了,您發發慈悲給我一條活路,領導,您就念在我這些年哪怕多愛賭,我也從來沒有往庫房裡伸過手,念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幫我求求情”。
“咳咳,馮兄弟,老哥我不多說,就說一句,這個蕭銘這些年確實在廠裡也算是老實,一會如果庫房沒有問題的話”。
“看能不能從輕發落,他也坦白交代了實情,也算是坦白從從寬了”。
李懷德坐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兩口煙,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看了馮斌一眼微微張嘴。
“你現在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了,我怎麼說,你怎麼做,你就能活著,至於是在哪裡活就看你的運氣好不好了”。馮斌沒有理會李懷德的目光,隻是對著跪在地上的蕭銘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