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明正準備陪同許大茂兩人去下一個牢房視察,突然身後就傳來一道驚呼聲,讓他眉頭瞬間皺起,臉色開始難看了起來。
“許大茂!!!”,賈張氏當看到進來的人是許大茂那一刻,整個人都驚呆了,張著嘴愣了許久,等到對方即將離開那一刻,她才反應過來。
頓時淚如雨下的對著三人背影嘶吼道。
許大茂聽到有人喊出他的名字,也是一愣,感覺到那個聲音極其耳熟,滿臉茫然的回過頭。
“我艸賈張氏!!!”,許大茂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那坨發撒著些許惡臭的漆黑肉球,本能的喊道,完全忘記了要躲開,眼看就要被撞上。
就其他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李正明心裡更是直罵娘,但也已經來不及實施救援了。
就在賈張氏的身影在許大茂的瞳孔中不斷的放大的時候,身後一隻四十三碼的大腳板從一旁踹出,直接迎了上去。
“砰”,賈張氏的肩膀跟那隻大腳板猛然撞在了一起,賈張氏頓向後仰去,摔倒在了堅硬的地板上捂著肩膀頭嗷嗷大叫了起來。
而踹出那關鍵一腳的向紅軍,也因為單腿站立被那股反推力撞得連連後退,後背也直接撞到了大門口的鐵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紅軍,你沒事吧?”,許大茂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轉身扶著向紅軍詢問道,
“沒事,我沒事,隻是一隻腳沒站穩,也沒磕著頭”,向紅軍擺了擺手對著許大茂說道,
在許大茂檢查著向紅軍後背跟後腦勺有沒有撞傷的時候,李正明跟李勝男兩人臉色極其難看,尤其是李正明雙眼怒視的樣子,讓牢房裡的女犯都紛紛底下了頭。
全場沒有人理會捂著肩膀嚎叫的賈張氏,任憑她獨自在地上打滾哀嚎,李正明也僅僅是瞥了一眼之後就上前詢問向紅軍的情況。
“我真沒事,這人誰啊?咋突然撞過來了?”,向紅軍配合著兩人的檢查,隻好無奈的將話題轉移到了躺在地上那坨肉球上。
“許隊長,向副隊長,真的對不起,這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發瘋的撞過來”,李正明顧不上怨恨賈張氏,也不管雙方到底認不認識,
先對著兩人不斷的道著歉,昨天牛二娃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被陳剛處分,要被扒了衣服,這還怎麼養活家裡的老婆孩子跟父母。
“沒事沒事,這個人以前是我鄰居,叫賈張氏,大名好像叫什麼張大花,宣傳封建迷信被抓進來的對吧?”,許大茂走上前彎著腰重複確認麵前的人之後緩緩說道。
“對,對,張大花就是宣傳封建迷信被判了三個月勞改”,李正明擦了擦因緊張的汗水,然後掏出煙盒給許大茂兩人點上了煙,
“賈張氏,你好好的想撞我乾嘛?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是要被處罰的”,
“大茂啊,你認出我來了啊?哎喲,我肩膀好疼啊,大茂啊,張大媽苦啊,太苦了啊!”,賈張氏的疼痛感減弱之後,又聽到許大茂叫出了她的名字。
也顧不上擦拭眼眶的淚水,捂著肩膀淒慘的喊道。
“我看啊,先帶她去醫務室吧,免得肩膀骨折了還耽誤勞動”,許大茂站起腰轉頭對著李正明詢問道。
“好,李勝男,王葵花,你們兩個人扶著她跟我們走”,
“是”,兩人齊聲應道,然後彎腰扶起坐在地上的賈張氏,兩人神情同樣有些緊張,生怕這個神婆跟那位許隊長關係不錯,回過頭來找人收拾她們。
李正明心裡更難受,甭管對方認不認識賈張氏,就光是剛才那麼一出,許大茂要是跑去打個小報告,他的麻煩就大了。
一路上五人心思各異的走著,到了醫務室以後,坐診的一名醫生簡單的用手掌捏了捏賈張氏的肩膀,然後搖了搖頭,
這副舉動嚇得賈張氏以為她那失去自覺的肩膀會不會是廢了,當即就哇的一聲嚎了出來。
“你哭什麼?你肩膀沒事,就是腫了而已,一會擦點藥酒就好了”,那醫生這才緩緩說道,隨後從櫃子裡拿出了一瓶跌打藥酒。
“你們去那邊替她擦”,李正明對著李勝男兩人說道。
“許隊長,今天的事真對不住,我是真不知道你們認識,回頭”。趁著站在門口抽煙的功夫,李正明小心翼翼的對著許大茂說道。
“認識是認識,但她被抓的時候我可沒管啊,對於這種傳播封建迷信,開倒車的人,我向來都是深感痛恨的!”。
“作為新時代的執法者,我許大茂有一個抓一個,堅決不會包庇任何人!”,許大茂打斷了對方的話,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對著李正明說道。
說話間還舉起了拳頭,看著許大茂深惡痛絕的神色,李正明一度還以為他跟李勝男一樣,也死了一個兒子,才會如此氣憤,
“對對對,我們是執法者,絕不會姑息任何一個像張大花一樣的罪犯,許隊長的覺悟是真的高,讓我佩服”,李正明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當即拍起了許大茂的馬屁。
短短的十分鐘裡,他的汗水不僅打濕了後背,就連苦茶子都濕透了,可想而知在此之前他內心有多麼緊張煎熬。
三人站在醫務室門口抽了一根煙後才折返回到了屋內,這時候賈張氏也已經擦完了藥酒,滿臉委屈的看著許大茂,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副可憐的模樣以及眼神裡透露的委屈之感,讓許大茂雞皮疙瘩布滿了全身,猛然打了一個冷戰,腳步也往後退後了一步。
“大茂啊,大媽苦啊,你快救我出去吧?你是領導,你讓他們放我回家,我要回家”,賈張氏嘴角往下一耷拉,帶著哭腔說道。
本能的還想上前拉扯許大茂,但當看到向紅軍微微抬起的右腳之後,這才無奈的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