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賈張氏蹲在地上往手掌心已經破裂的水泡傷口上吐著吐沫,連續一個多月拿著鋤頭耕地,讓她細嫩的小胖手傷痕累累,
“張大花,你是不是又在偷懶?趕緊過來乾活!”,王葵花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這一嗓子嚇得賈張氏肥胖矮小的身軀當場就蹦了起來。
“來了來了,王姐,我沒偷懶”,扭動著圓滾滾的身軀急忙跑到了王葵花身前,一臉討好的笑道。
“你不知道領導來視察啊?還敢偷懶?是不是想回去抱著便桶睡覺了?趕快乾活”,王葵花伸出手在賈張氏胸口狠狠掐了一下,
“嗷,我乾活,這就乾”,手勁之大,疼得她是眼淚當即就流了下來,連連求饒。
“哼,要讓勝男姐被管教責罵,你就等著享福吧,我保準你未來的日子每天都爽得翻白眼”,王葵花怒瞪了對方一眼,將手中的鋤頭扔了過去。
賈張氏滿臉委屈的拿著鋤頭,心有餘悸的看著對方離去背影,顧不上手掌心的疼痛感開始舉起鋤頭一下一下的往地裡砸下。
經過短時間高強度勞動,如今的賈張氏也算是精瘦了許多,身上肥胖的脂肪明顯少了,整個人也蒼老跟黝黑了許多。
“瞧好吧,等我出去的時候我就舉報你們,狗男女,背地裡不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偷偷瞄著正在遠處勞作的李勝男,賈張氏滿眼怨毒的低聲呢喃道。
為了避免回到牢房內不被欺辱,賈張氏乾活的乾得是相當利索,直到放飯的時間到了,她才累得氣喘籲籲的扛著鋤頭跟著管教走回了食堂。
說是食堂,其實不過就是食堂門口外擺放了幾張小桌子,將鋤頭上交到指定地點之後,這才排著隊伍領著窩頭。
“記住,不許偷懶,一會領導會來視察,彆整出什麼幺蛾子”,李正明將牢房門打開之後,對著李勝男特意叮囑了幾句。
“是,我們一定好好勞動”,李勝男連連點頭應道,
“李管教的話都聽到了沒有?都不許偷懶,今天誰偷懶,我收拾她一個月”,李勝男走進牢房之後叉著腰對著坐在大通鋪前的十多人說道。
“勝男姐放心,我們肯定好好乾活,大家趕快吃飯,吃完飯就開始乾”,王葵花坐騎二把手,身先士卒的將手中手中的窩頭往嘴裡急忙啃著。
眾人也沒多說什麼,都狼吞虎咽的吃著來之不易的窩頭,兩個已經磨損極為厲害的茶缸在互相傳遞著,很快茶缸內的水跟窩頭都吃完了。
李勝男這才拿著茶缸隔著鐵門上的小柵欄對著門外喊了喊。
大門隨之打開,李勝男將東西遞了出去,門外也送進來了幾個大的編筐,這就是今天她們下午要完成的手工作業。
“賈張氏,你給我精神點,今天你要敢偷懶,我就弄死你”,李勝男走到賈張氏身旁,一巴掌就拍在了賈張氏那顆布滿蒼蠅的腦袋上。
正打著哈欠有些犯困,突然感受到頭部傳來疼痛,賈張氏本能的雙手抱著頭縮在了大通鋪上,嘴裡還在哎喲哎喲的喊著。
“你還演上了是嗎?是不是沒被收拾夠?你個完蛋玩意”,李勝男一把薅著賈張氏的頭發,惡狠狠的說道。
“哎喲,疼疼勝男姐,撒手撒手啊,我沒偷懶啊”,賈張氏疼得眼淚嘩嘩的往下掉,隻能儘量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減少被拉扯的力度。
“就你最懶,一會你說話注意點,不然我要你好看”,李勝男鬆開手掌後說道。
賈張氏順勢就摔了下去,雙手捂著頭頂不停的在搓揉,試圖減緩頭皮上傳來的疼痛。
“聽到沒有?勝男姐講話你不答應是嗎?”,王葵花脫掉腳上沾滿泥土的草鞋舉起就要往賈張氏臉上抽去,
“行了,葵花你也回去乾活”,李勝男伸手抓住了王葵花的手掌,以免一會賈張氏被打得太慘了會被視察的領導看出來。
王葵花這才將鞋子穿回到腳上,賈張氏怨毒的看著兩人的背影,滿臉橫肉不斷的扭動,顯得格外的扭曲。
她恨透了這個牢房裡的人,一個仗著自身孔武有力,另一個每天虛偽的喊著一些口號,說著一些大道理忽悠著同個牢房的其他人。
導致她被所有姐妹排擠,誰都能欺負她,時不時的就要扒拉她肚子上那坨日漸消瘦的五花肉,甚至最過分的時候還用來當枕頭午睡。
那個叫李正明的管教更是幫著這兩個人捂被子,她最初去告狀的時候就被對方敷衍了過去,當天晚上就被人扒光了扔在地上折騰了一宿,
整整十幾個人,對著她使出了各種花樣,她如今身上還有著一些令人羞恥的傷痕無法展露給世人觀看。
在她心裡,那個李正明跟李勝男肯定不止是同村關係,十有八九一定是狗男女。
賈張氏一邊糊著火柴盒一邊思考著待會如何向領導訴苦,她要換牢房,要去團結友愛,尊老愛幼的牢房。
過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以後,大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大門哐當一下被人打開。
眾人本能的將頭抬起,視線轉移到了大門口處,就見到李正明一臉客氣的迎著兩名身穿製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許隊長,向副隊長,這就是連續兩年獲得勞改先進個人的李勝男”,李正明走進門後,就指著正在納著鞋底的李勝男說道。
“領導好,李管教好,我是李勝男”,李勝男急忙將手中還沒完成的鞋底放下,然後挺直腰杆站起身喊道。
“不錯,不錯,很精神,工作完成得怎麼樣啊?”,許大茂彎腰拿起那雙鞋底看了看,隨即開口誇讚道。
“一直都是先進,她在三號墾荒地裡也是最賣力氣的,也很遵守製度”,李正明笑著說道。
“嗯那繼續勞動吧,我們去下一個牢房看看”,許大茂跟向紅軍兩人就是被馮斌打發過來走過場的,該查的問題昨天早就查了一遍。
衛生問題每個牢房都存在,其餘問題,那就是人農場自個的事,所以馮斌也懶得每個牢房都走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