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局長，我，我錯了”。林澤見事情徹底敗露，也知道馮斌與趙傑這回是動了真格的，嚇得也是連滾帶爬的跑到張順豐身旁跪了下去。
這一幕讓三人眉頭更是緊皺。
骨氣丟了！
從林澤這一跪的那一刻，三人心裡第一反應並不是憤怒，而是悲涼與失望。
一個從大隊長一路攀登到了正所長已經丟掉了曾經讓張順豐在嘴邊誇張的“優點”。
“自己說吧，說完了再說你那點事情吧”。張順豐一臉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雙眼透露著疲憊的神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我”。林澤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愣了半晌，待得張順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之際，他猛吸了一口氣，拿起桌麵上的煙盒與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收了錢，麗麗歌舞廳跟北莫歌舞廳每個月會按三成的收入把錢交給我”。
“在一些事情上我也會給他們便利，但，但是我絕對沒有替他們欺壓老百姓，每，每次打傷了人，該賠的醫藥費，該賠的錢都賠到位了”。
“是，是我見錢眼開了，我對不起趙局，馮部長，還有您的栽培”。緊接著在顫抖的雙手一邊抽著煙一邊說出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事情。
自從一年前開始，他兒子跟外甥兩人與朋友一塊去了所謂的歌舞廳玩耍，結識了幾個年輕貌美的女生，幾人就經常在昏暗的歌舞廳裡借著跳舞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時間久了之後更是租了一間房子用於展開了一陶冶情操的四人“詩歌”比賽，一來二去之下也在那一片沒少仗著親爹林澤的名頭瞎混。
最後更是在一次鬥毆過程中與麗麗歌舞廳的老板兒子孔小刀結識，在對方的吹捧以及不斷的介紹年輕貌美的女性的時間裡，被人掌握了不少把柄。
對方先是利誘林澤，在被拒絕了兩三次之後隻好拿出一些他兒子林新唯的罪證以及幾名與其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威逼他替其處理一些事情。
林澤即便是再惱怒對方威逼的行為，但在對方手掌亮出了十數張林新唯與幾名女性衣著裸露睡在同一張床上的相片那一刻，思慮再三之後也隻能對其妥協了。
從那開始，孔四祥的麗麗歌舞廳就有了林澤這位派出所所長充當保護傘，為了長久尋求他的庇護，更是拿出了三成股份逼迫對方收下。
時間久了之後，林澤也逐漸在金錢以及一些禮物的攻勢下逐漸淪陷，隨後的北漠歌舞廳的老板徐開陽很快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細枝末節親自找上門來，送了一份極為豐厚的禮品成為了林澤庇護的第二個娛樂場所。
“兩個重傷，一個殘疾，你幫腔讓人拿錢砸到家屬閉嘴”。
“是，你是起碼沒有將良心全扔了，但是難道把人打殘了賠了錢，你就直接當沒事情發生？”。
“被人威脅綁在了一起，你真他媽的覺得紙能包的住火？”。張順豐氣得是怒發衝冠，林澤這麼乾，要不是先被趙傑看出端倪派人私下查了查。
等再過些年將來哪一天突然爆出這種重磅消息，恐怕作為力保林澤接任所長職務的張順豐都得被拽下副局的椅子。
萬一事態嚴重還得牽連到作為分局一把手的趙傑身上，到那個時候恐怕他都未必能安然無恙的退休，兒孫的前程也得因為這件事情徹底毀於一旦。
東城區的執法形象也會瞬間一落千丈，引來無數人的唾棄謾罵。
“我，我錯了，局長”。林澤顫抖的手掌將煙頭掐滅在了煙灰缸裡，緊接著舉起兩隻手掌緊握成拳合攏在了張順豐麵前。
“趙所長馮處長，小，小林是老人了，能，能不能算，算他自首？”。張順豐心情十分複雜的扭過頭，嘴巴幾次張開又閉合，眼角處有著一抹淚花。
麵對林澤那張布滿淚水愧疚的臉龐，無論此時林澤是因為事到臨頭的悔意，還是真心實意的悔過，在張順豐眼裡都不重要了。
兩人將近二十年的上下級關係，即便知道此次林澤的事情一定會被嚴肅處理，馮斌與趙傑兩人也絕對不會姑息對方，但他還是想著替其求上一句情。
“嘶”。馮斌點燃一根煙放在嘴裡猛吸了一口。
張順豐這句處長，實打實的觸動了馮斌心裡如今僅剩不多的柔弱，想起了多年之前兩人平日在上下班的時候站在派出所門口相遇。
對方時常厚著臉皮與其攀談，一言不合就開始哭訴人手不足，為了借調人手更是成天嬉皮笑臉的在他麵前賣弄與許氏拍馬屁極為相同的話術。
“老張啊唉，你啊你，欺上瞞下，是沒有活路的，你到頭了，將來出來以後過不下去的話，換個地方生活吧”。
馮斌閉上的眼睛緩緩張開歎了一口氣，先是朝著張順豐露出一個與以往相同的淡淡笑容，緊接著對著一臉晦色的林澤擺了擺手。
“去門口吧，有人會帶你回家，把拿了的都拿出來，然後去分局吧”。
“老張，就這一次昂”。趙傑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神色緩緩點頭說道。
他與接替馮斌跟自己搭班子的張順豐也是交情深厚，兩人在此期間也是一並經曆了不少事情，要是真要不顧他的顏麵就要辦了林澤。
他也不至於會假借視察為由跟馮斌兩人一塊過來南鑼鼓巷交道口派出所，而是直接讓刑偵科的大舅哥葉慶秋直接帶著書麵命令直接將林澤抓回分局進行審訊。
念在這些年裡對方在抓捕敵特以及其他事情上有功的份上，給予一個自首的機會，也不算是違背原則。
“謝謝趙局，謝謝馮部長，謝謝老局長”。林澤說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許久才站起身，拿出手帕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強打著精神故作無事的走出了辦公室。
留下了瑟瑟發抖的副所長李虎單獨在三人的注視講解起了那兩間歌舞廳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