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梗？你是破鞋梗？我去，你來這要飯來了？”。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穿著間嶄新的藍色毛織外衣，手上帶著一款梅花牌手表與一名女青年有說有笑的指著蹲在滑冰場門口的棒梗驚呼道。
“走吧，彆搭理他了，他那賊眉鼠眼的樣兒，看著就讓人討厭”。女青年身穿一件花襯衫、小腳褲管青春洋溢的麵容此時顯得有些厭惡，拉著同伴的胳膊就要走。
“行吧，小雅，咱去烤肉季吃烤肉去吧，咱們也好久沒吃那的烤肉了”。男青年見狀也是微微扯起一抹笑容之後沒在理會蹲在前方的棒梗，推著自行車就與其擦肩而過。
“陳小虎二丫白眼狼！”。棒梗死死咬著後槽牙看著麵前曾經簇擁在自己身旁一口一個“棒梗哥”的兩人，臉龐上羞辱不已。
默默的擦拭掉眼角的淚水，棒梗仿佛是下定了決心，站起身再次回到了傻柱出攤的位置。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被人歧視，瞧不起的眼神，他想要穿嶄新的衣服，不想再穿著這身破破爛爛，袖口都磨爛了的棉外套了。
“爸，給我拿點錢吧，我想買衣服，我不想在穿這身衣服了”。
“媽”。棒梗走到兩人身旁一直低著頭強忍著正在購買紅薯的兩個女青年的嬉笑聲，嘴唇微微張開說出了心裡的目的。
手掌也是徑直的朝著兩人伸了過去。
“買啥買啊，這年頭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棒梗，人呐要靠自個兒，你得找工作啊，哪怕一天掙個三毛錢，你讚兩個月也能買身衣服穿啊”。
“你都二十六了，還管我要錢啊？那咱家還吃不吃飯了啊？”。傻柱吧唧吧唧的抽著煙，聽完了棒梗的訴求之後當即就站在了道德的緩緩說道。
“柱柱子，棒梗這身衣服，確實也是有些埋汰了，要不，要不還是給他點錢，讓他買身新衣服吧？到時候找工作也好找一些嘛”。
秦淮茹打量了一下棒梗從上到下的這身衣服，補丁都有將近十個，袖口跟褲腳也是快洗爛了，扭頭輕聲細語的幫腔道。
“找工作？他成天在家裡就睡到大中午，起來就找吃的找喝的，他啥時候找過工作了啊？”。
“成，你想買衣服，那你找份工作，找著了我就給你買一身衣服”。傻柱一聽這話扔掉了抽完的煙頭，指著棒梗就是一通輸出。
話裡話外絲毫沒有掩蓋對棒梗近些年來躺平的不滿。
“這不是廢物嗎？”。
“是啊，爹媽都老成這樣還在出攤掙錢，這大小夥眼瞅著歲數也老大不小了，還成天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啊？”。
“我看這小子將來都未必能娶上媳婦兒，誰家姑娘樂意嫁給一個懶漢啊？家裡看起來還不咋樣，估摸著都不知道要打光棍打到啥時候了”。
周圍一些出攤的同行在聽見傻柱那絲毫沒有掩飾的聲音之後也是對著棒梗指指點點道。
耳邊不斷傳來一些嘲笑聲，棒梗低著頭死死的攥著拳頭，嘴唇也是被自己咬得流下了些許鮮血，眼眶裡淚水不斷的往外湧出。
近乎當眾被人淩辱的感覺讓他在這一刻幾乎都快壓抑不住心中的酸楚。
“柱子棒梗會找工作的，一定會的，你看，這麼多人呢，孩子長大了，也要麵子，你，你就彆說了”。秦淮茹也是被周遭的指指點點弄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棒梗在怎麼廢物，好歹也是她的親兒子，看著他低頭掉眼淚的模樣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的開口勸道。
最終傻柱看在秦淮茹的份上不情不願的掏出了二十五塊錢，也不管夠不夠，就直接將一把散票遞給了棒梗，讓其去購買一身過冬的棉服。
前些天與傻柱一同去了百貨商場逛街購買新衣服的秦淮茹自然是知道這錢遠遠不夠，可傻柱此時臉色已經相當的不悅，
她又不好強硬的逼迫對方在拿出錢來，可棒梗又站在原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臉上滿是委屈的模樣。
“拿去，買一身新衣服，媽就這麼點私房錢了”。秦淮茹躲過傻柱的視線伸手在襠部掏了掏，拿出了十塊錢捏成團之後瞧瞧的塞給了棒梗。
“嗯”。棒梗見親媽都拿出私房錢了，也知道在待下去也隻能被傻柱無休止的羞辱罷了，錢都到手了，心裡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哼”。傻柱冷哼一聲，臉色越來越難看。
“柱子，他是我兒子你就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再不濟你看在將來咱們孩子的麵上，你就彆跟棒梗計較這些了”。
秦淮茹那張帶有幾道劃痕的“絕美”臉龐上也是掛著一抹傷心欲絕的神情扭過頭委屈兮兮的看向傻柱柔聲說道。
聽到看在她與自己將來的親生骨肉麵上，傻柱的臉色才好了許多，這些天秦淮茹在晚上也沒少賣力的索取，一口一個多努力一些，孩子就會早一些懷上。
想到最近秦淮茹這麼積極的為了懷上孩子而努力，又對自己百依百順，傻柱也勉強的回應了一個略顯敷衍的笑容。
棒梗拿到錢之後第一時間並不是直接跑去百貨商場買衣服，而是來到了某家供銷社購買了一包大前門以及一瓶北冰洋。
咕嚕咕嚕，右手舉起瓶子仰著頭一邊喝著冰涼的北冰洋，那股久違的味道直衝天靈蓋，左手夾著煙時不時的來上一口。
“爽！！！”。棒梗將手中的汽水連著三四口喝完之後先是打了個汽水嗝，緊接著深吸一口煙，滿臉酸爽的閉著眼睛回味嘴裡淡淡的汽水香味。
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汽水自由的美好時光，兜裡揣著錢，嘴裡隨時都能塞進一顆奶糖。
“糖？算了，不吃了，還是吃點肉吧”。棒梗恍惚之間燃起了心中的欲望，咽了咽口水，眼睛冒著綠光一路滿心歡喜的走到了一家私人餐館裡。
“一斤豬肉白菜餃子，一份紅燒肉，一份炒雞蛋”。剛在店員有些嫌棄的目光坐下之後，棒梗察覺到了對方眼神裡那抹異樣的目光，冷哼一聲，嘴角歪成了耐克形狀，隨後掏出錢放在手中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