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酒菜下肚,王大力也聽明白了所謂做買賣的意思,聽到許大茂表示每個月給他的工資都不會比他在軋鋼廠庫房當搬運工低之後,他也是滿心歡喜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明麵上你是老板,可這店不歸你,掙多掙少的事,你也得把嘴巴捂嚴實了,要不然出了差錯,大舅哥,這可不是我擔得起的”。
“你也應該清楚,我是靠誰才能有今天的,咱是一家人,所以我得先把話給你說明白了,省得回頭你粗心大意惹了禍”。
第二天在辦理執照之前,許大茂在工商局大門口拉住了王大力,神情嚴肅的告誡道。
“明白,我都明白,妹夫,你放心,我對誰都說店是我自個兒開的,錢是管玉梅還有老二借的”。王大力一個勁的點頭示意自己心裡有數。
許大茂這才滿臉笑意的帶著他走進了工商局。
半個小時左右,因趙傑事先打了招呼,以及許大茂從身上掏出了一份禮物之後那份營業執照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辦理了出來。
拿著執照之後又跟王大力兩人也不做耽擱,立馬就跑去了街道辦事處找了即將要退休的王主任,表明了自己這位大舅哥想要做點買賣,需要租借一個合適的門店。
“大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年頭多少人想留在廠裡上班啊,雖然說軋鋼廠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但也能發出工資來”。
“可做買賣那可是自主盈虧的事情,你們可得想好啊”。王主任有些擔憂的告誡著麵前的兩人。
“嗨,我這大舅哥現在歲數也大了,在乾下去也身體也未必吃得消,廠裡邊現在也煩心事不少,我就不去給王廠長添煩心事了”。
“做點買賣也好,反正我這些年也攢了點錢,玉梅跟我商量了一下,都是一家人嘛,大舅哥有這個想法,我這個當妹夫的肯定要幫幫忙”。
麵對對方的關心,許大茂也是表現得謙卑的遞上了一根煙,幫其點燃之後才故作大度的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說道。
“好吧,那我給你找找冊子,你自個兒慢慢挑,我在讓小鄭領著你去找人談去”。見對方堅持,王主任也不再勸誡,從辦公桌抽屜裡找出了兩本用於登記門市的冊子交給了許大茂。
在上麵左翻右找了片刻,許大茂一眼就看到了上麵一處位於南鑼鼓巷右側連接交道口南太街一個大約有五十平方的門店。
“王主任,我們就要這個門臉了”。
“這裡啊?行,炒豆胡同三十七號,小鄭阿”。王主任點了點頭,然後打開辦公室大門對外喊了一聲。
“主任,許科長”。鄭乾事聞訊趕來之後對著屋內的兩人熱情的笑道。
“帶許科長去談談這個門臉的事情,我就不過去了,一會還得接孫子放學呢”。
“好嘞,許科長,那咱走著?”。
“好,王主任再見”。許大茂伸出手掌與王主任握了握笑著欠身告彆。
一路上鄭乾事也是將那個門臉的事情大致告訴了許大茂,原來那個門臉有一百多平方,是曾經一個倒騰糧食的資本家家產。
後來是因為資敵問題領了花生米,隨後在公私合營之前允許買賣的時候對方家裡僅存的幾個人將門麵賣給了另一個小業主,換取了一筆錢財用於生活。
由於購買的那位小業主雖說是小業主成份,但在勝利之前也將兩個孩子送到了部隊當兵,66年的時候又積極響應了號召。
所以幸免於難,在歸還房屋的文件下來之後,也是重新將門臉還給了他。
在鄭乾事的帶領下,許大茂與王大力來到了炒豆胡同三十七號與門臉的主人韓青雲進行了商談,最終以每月三十塊錢的租金,租下了一個嶄新的門臉。
合同上的年限也是直接簽署了十年,租借人的名字則是寫上了王大力的名字。
“妹夫,這啥都沒乾就花了三百多塊錢,咱這買賣得做多大啊?”。王大力想起剛才許大茂毫不猶豫的掏出了三百六十塊錢一次先付清了一年的店租,有些心疼的說道。
“小打小鬨的事能讓我乾啊?錢是什麼玩意?那都是糞土,錢永遠買不來地位跟身份,而身份跟地位才是安身立命的東西”。
“這些年我也攢了一些錢,再不濟我就找人湊湊就是了,你以為開個店麵隻花錢啊?”。許大茂無奈的笑了笑,
開個買賣煙酒與乳用品的門店需要的可不僅僅是錢,還得有足夠的關係。
否則憑什麼能從製煙廠,酒類廠以及如今眾多盈利自負的工廠裡拿到足夠多的貨物用於售賣?
“許叔?您來啦?”。
“哎喲,少華今個兒放假不出去跟同學玩啊?”。許大茂走到一處獨立的三進院門口剛要進去就遇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推著自行車往外走。
“這就去了,剛在給少龍輔導功課呢,他上次考試考砸了,被媽一頓收拾,媽說這下個學期在考砸了就得斷了他的零花錢”。
“您是來找我爸的吧,他在中院曬曬太陽呢”。
馮少華停下腳步聳了聳肩將剛才自家弟弟挨揍的事情說了出來又將馮斌正在哪的消息事情告訴了他。
“拿著拿著,叔給的零花錢”。許大茂先是賊頭賊腦的看了一眼前院的動靜,察覺沒人之後從兜裡掏出了一小遝大黑石,抽出一張。
“我有好吧,謝謝許叔,回頭我買些糕點跟水果回來給少龍少祥”。早就習慣了許大茂每個月都會偷摸塞點零花錢的舉動,馮少華也是沒有推脫直接接了下來,
反正回頭跟許願在同一個高中上學,一直以來對方也拿他當親大哥,成天就跟在他的身後轉悠,兩人也是基本有錢一塊花。
鑒於馮少華從小大大就特彆照顧許家兩兄弟以及自家兩位親弟弟,許大茂偷摸塞的那點零花錢基本也都是被他拿來買些零食分給了四個弟弟。
所以這件事情蘇曉婉得知之後也隻是會責怪兩句,並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