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援持續到了天亮之後,馮斌總算是抽出時間喘口氣了,坐在辦公室裡一個接一個的接著電話,了解了各個保衛科室管轄區域的情況後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處長,吃飯了,您趕緊吃點東西吧”。許大茂端來一個大海碗,上麵擺放著兩個包子以及一些菜,手裡還揣著兩個熱乎乎的雞蛋。
“你吃了沒?”。馮斌接過大海碗,先是咬了一口包子之後問道。
“吃了,廚房那剛忙活完,現在紅軍他們已經把包子跟饅頭都送過去了”。
“後勤的梁主任說,書記交代了,現在不是算這算那的時候,反正後廚全天候供應飯菜,讓咱們隨時過去先拿”。
“損耗方麵等災情結束以後再說”。許大茂拿起桌子下的暖瓶往馮斌杯子裡一邊倒著熱水一邊轉達了梁定興的話。
“嗬嗬,行,先保證救援人員的口糧問題,眼瞅著天要下大雨了”。
“現在物資缺口還是很大,唉”。端起溫熱的茶水抿了一口,馮斌看著窗戶外歎息道。
要不是保衛處的辦公樓早在以前都是以軍事標準建造的,從而相對比較堅固,他都未必能找到個合適的地方接聽電話。
否則一個餘波震蕩起來,又得急匆匆的往樓下跑去,一來二去不僅耽誤事,還沒法子好好休息。
叮叮叮。
“喂,我是馮斌”。
“兄弟,現在東西往廠裡運過去了,最多一個小時就到,你先用著,其他的我在想想辦法”。李懷德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一般傳入馮斌的耳中。
“好,好,好,第一批的防水布已經發出去了,我馬上組織第二批發放”。馮斌聞言也是立馬咽下了嘴裡的素菜包子。
掛斷電話之後立馬就讓許大茂找來正在庫房附近整理準備讓救援人員攜帶在身上以便解渴的軍用水壺。
“老李的防水布馬上運過來了,一半發給老王那邊,剩下的發給徐軍吧”。
“處裡的防水布還剩下多少?”。馮斌快速的吃完了最後一口飯菜,隨意的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處裡防水布隻有八十張,已經全部切割好了,每張都能容納七個成年人左右的大小”。作為能讓馮斌滿意的大管家,
劉勇早就將事情做足了準備,也將數目全數記在了腦子裡。
“發給處裡的弟兄吧,都有家有口的,在外頭冒雨救援,咱不能讓家裡老小連個躲雨的地兒都沒有”。
“嗯一會部裡調來的那批防水布從裡麵在抽一部分出來,然後如果家裡老人歲數大的,接處裡來住進休息室”。
“雖然不合規矩,但是也能節省一部分防水布,同時也能照顧一下”。
“人員都做個登記,然後配備警衛員吧,免得回頭造成什麼誤會”。馮斌皺著眉頭深思許久之後緩緩說道。
“好”。劉勇聞言眼睛一亮,心裡頓時也是認為這是個好法子。
雖然這樣可能不太符合規定,但是都是保衛處的家屬,配備一些人手站崗也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混亂的局麵,又能節省不少防水布往外發放。
當即他也是沒有廢話,立馬順走了桌上的那包嶄新的特供煙之後就麻溜的跑出了辦公室。
馮斌見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心裡明白,劉勇這是想要緩解一下他緊繃的情緒,故意耍寶逗悶子玩。
很快李懷德送來的防水布就到達了軋鋼廠,幾輛板車還沒來得及運進廠裡,在大門口就被劉勇接收之後直接當場按照分配分發給了徐軍以及王大虎兩人的機床廠與機修廠。
“老三,我搞來了一批防水布,還有一些木頭”。半晌過後,馮磊就帶著人運著一批木頭以及防水布到了保衛處內。
“你上哪弄的?”。馮斌走到窗戶旁邊看著樓下的幾輛板車,一臉狐疑的看著平時悶不吭聲的二哥。
“前幾年我手底下的一個大隊長被調到了朝陽區木頭三廠那邊擔任保衛科長”。
“他剛才打了個電話給我,關心我這個老科長缺不缺這些東西”。
“我一想這不是趕巧了嗎?連忙問他到底能弄來多少,那小子也算是成精了,平日木頭廠也沒啥油水”。
“不是弄點板凳就是弄幾張椅子嘛,他們廠裡唯一的油水就是那點報損木料,一聽我說缺得厲害,這小子直接就找了他們廠的廠書記”。
“對方一聽說咱哥倆的名頭,立馬就拍著桌子讓人把小庫房裡的存貨全送來了”。
“不過,畢竟上報的是廢棄木料,所以多多少少得裝裝樣子,送來之前就動了點手腳,不過啊,質量絕對沒問題,不會斷也不會塌,這點他是拍著胸口跟我保證的,我也逐一檢查了一遍,確實沒問題”。
馮磊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抽著煙講解起了下麵幾輛板車的木料來源以及情況。
他倒不缺這些東西,作為北摩托廠,平日裡三蹦子以及各式各樣的一些車輛都需要防水布掩蓋,周廠長更是跟他的關係猶如叔侄一般。
在遇到災情的第一時間就立馬想到了會下大雨的事情,索性就將全部停靠在外麵還未運走的防水布全部發給了保衛科。
又將車輛全部聚集到了一起,將上麵的防水布縮減了不少,擠出了一部分用於支援廠內員工的家屬區。
“呼磊哥,你這可是解決大問題了”。
“現在到處都缺這玩意,我也快被其他廠的人扒拉乾淨了,有你這批東西,我也算是能喘口氣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馮斌深吸一口煙,將心裡那股高度緊繃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拿起一旁的電話撥了出來,與街道辦的王主任溝通過後才命令人將樓下的木料以及防水布以木頭三廠的名義“借”給了南鑼鼓巷街道辦用於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