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
“馮處長”。
馮斌跟著劉勇走到了病房外麵,向紅軍的四個兄弟跟許大茂急忙站起身微微欠身喊道。
走進去病房看著臉色慘白嘴唇乾裂,正躺在病床上昏迷中的向紅軍。
“人沒事就好,傷著了就慢慢養,從明天開始處裡安排病號餐,許大茂你負責送過來”。退出病房之後馮斌才輕拍了拍二奎的肩膀笑著說道。
“謝謝馮處長,我我哥沒事就好,他以前就說過,有穿了這身衣服端上了鐵飯碗,遇著事情的時候就得玩命,有一天真沒了,他也認”。
“咱們能端上飯碗吃飯靠的是您,您放心,我們沒有怨言”。
二奎抬起頭眼眶微微發紅的點頭與剩下三人齊聲說道。
他明白,向紅軍早晚要麵對一些危險,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五個在地麵上討飯吃的小人物如今能混上兩份正式工,三份臨時工,出了事情就得認命。
怨天尤人或是撕心裂肺的質問是不切實際的無能狂怒罷了。
“醫院這塊打招呼了,有什麼事情就喊人,醒了隨時給處裡打電話,後續的事情還挺多的,我就不久留了”。
“是,處長再見”。
“不用送,嗯輪班陪著就行,困了找何護士長,讓她給你安排個地方躺一趟,不用坐在椅子上熬著”。四人還想送一送,但被馮斌攔在了原地。
“謝謝處長”。
“你媳婦兒也快生了吧?彆扛著了,在愧疚也得回家,你這胳膊也得養養”。
“得,我也回去了,後續很多工作還得處理呢,有啥需要就跟處裡說”。劉勇瞥了一眼掛著繃帶的許大茂,無奈的上前伸手拍了拍他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胳膊說道。
處於愧疚當中的許大茂愣愣的點了點頭,但看那架勢還是擔心著昏迷中的向紅軍,見狀劉勇也沒再多說什麼,掏出兜裡剩下的那包煙塞給了幾人之後就轉身離開。
“大茂哥,要不,你還是回去歇著吧,我哥沒啥事了,等他醒了我在找人告訴你”。二奎上前坐在了一旁扯起了一抹牽強的笑容安慰道。
“是啊,大茂哥,軍哥兒沒事了,醫生都說了,隻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
“嫂子眼瞅著就要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瞞不住的,回頭她見不到你回家,萬一,萬一擔心你,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是啊,先回去吧,軍哥醒了,我們就去給你報信”。其餘三人也是湊到了身前安撫著許大茂。
眾人都清楚,向紅軍那兩槍是替他挨的,原先二奎還是有些怨氣,畢竟那可是他的親哥,父母不在之後,十六歲的向紅軍就擔起了家裡的一切開銷,將他拉扯長大,還送他去上學。
“咳嗯那我就先,先回去了,二奎,我,我明天在過來”。
聽著眾人的勸說,許大茂右手在膝蓋處微微緊了緊,低著頭就坐在椅子上,片刻之後清了清嗓子回道。
三步一回頭的看著病房,許大茂紅著眼眶的走出了醫院,下樓之後在大門口感覺到嘴裡有些苦澀,本能點燃了一根煙。
“隊長”。一路叼著煙情緒低落的走出了醫院外,正準備往南鑼鼓巷方向走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響。
“啊?東子,你沒回去?”。回頭瞧見是十隊的一名隊員,許大茂詫異的開口問道。
“處長跟主任說,讓我們過來接你,順道留輛自行車給二奎他們,省得他們到時候回家不方便”。另一名騎著自行車的保衛員解釋道。
“嗯,在三樓左手邊第三間病房,那,那我先回去,你們辛苦了”。
“得,隊長說這話就見外了,處長跟主任不說,咱也得來接你啊,你沒當過兵,所以不知道這種感受”。
“想開點,紅軍這不沒啥事嗎?要害都沒打著,他也算是福大命大了,往好的方麵想想,這會可是立大功了”。
“嗯,那個,我,我沒事,我就是心裡頭堵得慌”。許大茂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聽著隊內隊員的安慰回道。
回到了南鑼鼓巷之後在路過交道口派出所的時候瞧見馮斌正從裡麵走出來,騎著自行車的那名保衛員立即停下了車。
“處長”。兩人下了車後衝著馮斌敬禮喊道。
“嗯,回去吧”。
“是”。
“許大茂啊,許大茂,你這滿臉愧疚的樣子不是給向紅軍的家裡人添堵嗎?”。
“乾保衛員,沒遇著事,那你腰杆子挺得直,不少人都得巴著你,可遇著事了,你就得擔風險得玩命”。
“不然你憑啥揣著槍啊?心裡愧疚,難過,那你就回家捂著被子嗷嗷的哭一場,哭完以後給我把心情收拾好了,明天該送飯送飯,該乾啥乾啥”。
“你要這副死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保衛處要辦喪呢”。馮斌一路上看著低著頭在身後的許大茂,轉身停下了腳步嚴肅的說道。
他清楚許大茂這種情緒的由來,也明白這種事情換誰都不好受,可這樣一樣是無濟於事,反而會讓二奎幾人反過來安慰他。
“知道了,處長,我就是憋得慌,我回去,回去捂著被子哭,明個兒一早,我保證,保證不會在這樣了,紅軍沒事,他立功了”。
“處長,我都懂,我就就是難過,他,他是替我挨的槍,不是他,不是他的話,趟,躺在病房裡的人就是我了”。
“我我比他高,那兩槍,會,會打死我的,我就是”。許大茂先是點頭應道,看著麵前一直在栽培自己的領導,
說著說著情緒逐漸開始崩潰,眼淚頃刻之間流了出來,不斷的抬起沒有受傷的右手抹著眼淚。
“待會回去,彆嚇著你媳婦兒,紅軍沒事,可你媳婦還有大半個月就要生了,你彆嚇著他,回頭特麼的,他醒過來以後心裡咋想啊?”。
馮斌掏出了兜裡的手帕直接塞給了許大茂,往嘴裡點上兩根煙之後分了一支給他。
“我,我知道了,我明白,處長,謝謝您”。接過手帕將眼淚擦乾淨,深吸了兩口煙之後,調整好心態才跟在馮斌身後走回了四合院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