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心中暗訝,這個地方竟有道教,仔細回想,先前昆侖一脈的人把自己當做儒教神仙人物遊辭君,而儒家是儒門的前身。既然此地有儒教,有道教也沒有什麼奇怪,卻不知道這道教與道門有什麼聯係。嘴上雖然詢問,又怕泄露自己身份,畢竟如果是遊辭君,應該不會問出如此無知的問題。謝傅又想探問究竟,於是換個方式問道:“觀內都還有什麼人?”城應道:“一群修道的道人,我們昆侖一脈與他們少有接觸,素來河水不犯井水。”這時已經靠近,謝傅看著這道觀處處透著人氣痕跡,生怕錯漏什麼重要的事,畢竟他們自進入仙魔陣,都是自己摸索,對這仙魔陣沒有一個完整認識,這些道人生活在這裡,應該對這片天地有個完全認識。眼看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謝傅喊道:“先等一下。”城停下問道:“遊天師,什麼事?”“我想到候聖觀看看。”城為難道:“天師,昌長老還是昆侖虛等我們。”神使已經前來要人,如果不能及時將兩個丫頭送出去,隻怕昆侖九門十八派都要遭受大劫。謝傅卻不假於色:“我讓他等了嗎?”說著便朝建於路道一側的道觀走去。道觀前麵一塊數丈高的石碑十分突目,上書三個大字——望先石。望先石三個大石充滿著歲月曆史痕跡。石碑左下角有落款:道門第十三代門主許遜立。謝傅驚訝,原來曾經有道門的人來到此地,道門先輩也似他們一般,穿越樹精石怪,妖域鬼城,來到此地。謝傅不確定這許遜是不是三國之後第一天師許遜,扭頭看向鬼後,鬼後是道門中人,對道門曆史應該更加了解。鬼後也看到落款之名,沉聲說道:“許遜許天師,道門最後一個門主,自此之後,道門就分裂成各宗各派。”這段曆史謝傅也聽說過,道門分裂成大大小小的派係,最終互相兼並,最終隻剩下最為強大的天地玄三宗傳承下來。謝傅道:“這麼說,道門曾經有人已涉足此地。”顯而易見,隻是內情如何卻不得而知。從許遜到現在這段曆史太久遠了,久遠得沒有傳下什麼記載。鬼後繞到石碑後麵,謝傅也跟著過去,隻見滿麵碑文,記載著一段遠久的曆史。原來數百年前,世道混亂,天師許暉也曾率領道門弟子進入這仙魔陣,麵聖取天師令,他們克服難關重重,一路過關斬將,過程也如三宗一般凶險,死傷無數,來到這昆侖虛,人員已經十不足一。踏足聖山,所有人都興奮不已,因為終於可以麵神聖取天師令,怎知他們所麵見的神聖,卻並非他們心中所仰望的神仙,而是遠古洪荒真魔……看到這裡,謝傅與鬼後均神色一凜,對覷一眼。他們遇到妖皇,也見識到惡靈,仔細一想這遠古洪荒真魔也不足為奇。再者說著,外麵的世界一直都有半魔的存在,像謝傅所遇見的龍競、蒙浩身上就流淌著半魔之血。這類人雖然天生強大異於常人,倒也不是不可戰勝。全魔他也經常耳聞,隻是不曾見過,好似隻存在於傳說之中。朝紅葉看去,紅葉不就是隱藏的全魔嗎?這麼可愛的女子又有什麼可怕的。紅葉可不可愛,死在她手上的人不知多少,若一一清算,足以算得上一個女屠夫,隻不過在謝傅麵前可愛而已。回頭看向鬼後:“全魔真的那麼可怕嗎?”鬼後應道:“當然!”“有多可怕。”“媲美入道宗師的可怕存在。”謝傅淡道:“那也不是有多可怕。”鬼後應道:“當然,在這仙魔陣內,全魔也算不上恐怖的存在,可許天師所說的是遠古洪荒真魔!”謝傅問道:“這又有什麼不同?”“當然不同,就拿半魔來說,可以分為假半魔、半魔、真半魔三個等階,他們身上隻不過流淌著神魔的血液,你我身體之中或許也有,隻不過淡化並不顯示。”謝傅應道:“我明白,雜種,有的雜出來能繼承優點,有的卻是不能。”鬼後繼續道:“但是全魔那是純粹的魔,不受到一絲半點的混染,它具備魔的一切特性,天生魔軀,力大無比綿綿不竭,最顯著的一個特點就是能吸納吞噬其它種族精血為己用,增強自己的體魄和力量。”“據說他們尤好仙神之血。”這句話蘊含的很大的信息量,拿仙神當做獵物,應該是什麼樣的存在。謝傅說道:“在力量上,我們雖然不必上魔,自古人類之中就不缺乏擁有降魔神通之士,就好比獵人力雖不及猛虎,卻有擒虎之能。”鬼後見謝傅毫不動容,反問:“獵人能擒虎,如果讓他去擒龍呢?”謝傅訝道:“你什麼意思?”“這碑文所說的是遠古洪荒真魔,可不可全魔。”“真魔與全魔又有何區彆。”鬼後解釋:“這麼說吧,半魔與全魔的區彆,就如普通人與武道中人的區彆,而真魔有如武道者中的巔峰存在,雖同為魔,卻有高低之彆。”“那你去與一名九品武者做對比,伱覺得當中的差距有多大呢?”謝傅震驚,彆說是九品了,就算是五品,甚至是三品,再多也不是他的對手,因為已經不是一個量級了。“那這真魔?”鬼後繼續望向碑文,頗有深意道:“許遜許天師是道門曠古爍今的神聖人物,他拿這真魔又當如何?”兩人繼續看下去,據這碑文記載,許遜一人前往,就再也沒有回來。唯留這塊望天石數百年佇立在此,以待後來聖者。可他們一眾人中,又有誰能媲美許天師……謝傅幾人將注意力放在這塊石碑上,城卻趁機走到兩個小丫頭。兩個小丫頭卻警惕的後撤一步,城心裡不是滋味,露出苦笑:“師叔,還會害你們兩個不成。”初月聞聲立即冷聲說道:“你這騙子,還有臉說。”城臉容一肅:“是你們兩個貪生怕死,置整個昆侖虛所有人安危於不顧,還有臉在我麵前大義凜然。”初月故意說道:“我就是貪生怕死,你拿我怎麼樣?”城冷哼一聲:“沒有教養的東西,師姐真是教子無方。”初月頓時滿臉怒容:“你還有資格提我師傅!”城不與這不懂事的丫頭爭辯,轉而看向端木慈:“瓷,我且問你,這些年來師叔也沒少指點你的武道,可曾虧待過你。”端木慈不語,師叔並不是什麼惡人,隻是她恨師叔袖手旁觀,坐視師傅慘死。“彆說師叔了,整個昆侖虛可曾虧待過你。”城說著手指初月:“彆提這丫頭闖了多少禍,身上可缺手缺腳,你們兩個就這麼報答昆侖虛的養育之恩。”初月生怕師姐被說動,朗聲懟道:“去送死的又不是你,你說的倒輕鬆。”城傲然一笑:“如果是我,我自然毫無懼色,絕不苟且偷生。”初月怒道:“被選中的不是你,你自然說風涼話。”城眼神逸過一絲黯然悲傷,嘴上平靜說道:“你師嬸難道不是嗎?”說著目光如劍,沉冷說道:“你師叔我可有半點徇私!”兩個小丫頭啞口無言。城語氣一輕:“你師傅的為人我不做點評,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機會能讓你們兩個不死,師叔我也不會放棄,可這是神君的旨意!”見兩個小丫頭扭頭望去遊天師,城繼續道:“說句不好聽的,你師傅就是被你們兩個害死,難道你們還想重蹈覆轍。”此話一出,兩人內心立即鬆動,如果能用她們的小命與換師傅的命,卻是一百個願意。這樣的話也能救整個昆侖虛……謝傅看見城與兩個小丫頭似在交談,特地走了過來,見兩女神色有異,扭頭對著城說道:“我不用猜也知道你跟她們說什麼,定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有你的利益,我有我的利益,而我的利益絕對不會為你而妥協。”城肅容說道:“遊天師是拿定主意了!”謝傅一笑:“你不必勸我,也不必說那神君多麼神通廣大,我倒要勸你何不放手一搏,眾生平等,就算天神地神也無資格主宰彆人的生死,今日是她們兩個,明日又是誰呢?”城心頭一震,放手一搏!他不是沒有想過,在自己妻子被選擇那一刻!但是整個昆侖虛太重太重了,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生死,何須如此痛苦糾結……“長青。”鬼後這是朝他喊話,謝傅知道是要讓自己進觀去,對著兩個丫頭說了一句:“把他剛才說的話忘了。”人就朝鬼後走去。幾人踏入這候聖觀,但見這觀內處處透著生活氣息,詭異的卻是空無一人,悄靜無比。謝傅扭頭看了城一眼,眼神透著責問。城應道:“久遠前,我們昆侖虛與道門或有爭鬥,不過百年來相安無事,河水不犯井水。”端木慈說道:“師傅,是這樣的,百年前道門與我們昆侖虛達成約定,互不侵擾。”這涉及一個故事,不過短時間內無法將這個故事講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