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臨去蘇州那晚,從她手上巧取豪奪聚真石的情景,不由會心一笑。
當時這位嶽母大人雖然一臉心疼不舍,最終還是忍痛割愛將所有聚真石給了他,說到底她還是把自己當做女婿愛惜。
心中拿定主意,隻要嶽母大人提出的要求不過分,他就給這位嶽母大人一個大大的麵子。
謝傅微笑和容相對,盧夜華卻冷若冰霜,待盧夜華止步,謝傅立即就站了起來。
這個舉動讓張淩蘿立即察覺到一絲微妙,傅叔似乎對這位副尊很尊敬的樣子,該不會是有交情還是哪門子親戚關係吧。
盧夜華也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盯著謝傅看,謝傅一直微笑著,無論嶽母如何表達,他都會配合。
盧夜華終於開聲:“謝大人!”
“是。”
“你今晚倒是風光無比,仗勢淩人。”
謝傅謙遜:“不敢,範伯常傷了我家姐姐,我已有心饒他性命,那老小子卻還咄咄逼人,我隻好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厲害。”
“姐姐?什麼姐姐?”
謝傅攤手指向秦湘兒:“秦湘兒,湘兒姐,我的好姐姐,我少時艱難,一直蒙湘兒姐照拂,得以三餐有繼,天寒有衣。”
他這人特彆重情重義,所以經常遇到情義難以二全之事。
盧夜華看向秦湘兒,當年的女娃甚至已經過了芳華正茂的年紀,讓人感歎歲月無聲。
“秦湘兒,還記得我嗎?”
秦湘兒站了起來:“華姐姐……”說著扼住改口:“副尊。”
秦湘兒與盧夜華雖然相差不足十歲,但那個時候她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娃兒,而盧夜華正值妙齡,她也一直以華姐姐相稱,而不是尊稱副尊。
“秦湘兒,看來你還沒忘。”
“華姐姐,我……”
盧夜華抬手打斷:“好了,今天你做不了主。”說著看向謝傅:“謝大人,方便單獨談一談嗎?”
謝傅笑道:“當然可以。”
說著前麵帶路:“請。”
張淩蘿看著兩人離開,輕輕說道:“伱說傅叔與她是什麼關係呢?”雖然兩人表麵沒有說出來,但是傻子都看出來他們有關係。
秦湘兒道:“張小姐,你放心,小郎的為人我清楚,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小郎也不會棄你不顧。”
張淩蘿嘻笑:“我知道,我怕傅叔為難嘛。”
秦湘兒心中卻耿耿於懷,小郎攤上你這種壞胚子,遲早被你給害死。
張淩蘿卻是直言:“姑姑,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沒有好感,淩蘿身為玄宗玄女,所作所為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我對地宗就是心狠手辣,極儘手段,但是我對傅叔絕無異心。”
這話倒說的秦湘兒有點不好意思,對付敵人當然要心狠手辣,難道還要施仁曉義不成,從這一點看,張淩蘿隻是立場不同,並無過錯。
想到這裡,秦湘兒也對她的反感也就大大減少,嘴上說道:“話雖如此,可你的手段也未免太……”
“姑姑,那日淩蘿設計害你,是淩蘿的不是,這會就向你賠罪。”
張淩蘿說著就要跪下,秦湘兒見狀,哎的一聲,連忙將她扶住:“你貴為玄宗玄女,如何使得。”
張淩蘿素來狂妄自大,這麼一跪還真的把秦湘兒給感動了。
“姑姑剛才拚死護我,淩蘿並不是那種不懂感恩的人。”
“我那是受……”秦湘兒說著改口,大方道:“算了,你我扯平了。”
張淩蘿笑道:“那算扯平,是我又欠姑姑你了。”
秦湘兒生怕張淩蘿又要跪下,主動道:“扶我回房吧。”
張淩蘿立即攙扶,柔聲道;“姑姑,小心。”
張淩蘿如果要整死一個人,有千百種方法,她如果要討好一個人,同樣有千百種方法。
謝傅這邊前麵帶路,盧夜華後麵跟著,心中想問,嶽母大人你為什麼會突然到長安來,看你風塵仆仆,好像是急趕而來。
隻是這稱呼卻不知道如何叫起,倒是盧夜華突然出聲:“你對這裡很熟?”
謝傅笑應:“在這裡住過一陣子。”
“是常住此地吧?”
謝傅笑笑沒應。
“這是風月之地,你常住在這種地方,不合適吧?”
謝傅聽她這話微含責備之意,卻反而感到親切,看來她並沒有撇開這層嶽婿關係,嘴上應道:“是不合適,但有時公務在身,不得如此。”
盧夜華冷言冷語道:“我還沒見哪位大人把青樓當做辦公地方。”
謝傅隨口一應:“多的是。”
“你說什麼!”
謝傅賠笑:“事情如此,青樓衙門不分家嘛,很多要事都是在酒桌談。”
“彆人如此,你就能如此嗎?我早就知道你是個風流種,人前一堆女人包圍著,人後那還得了。”
盧夜華也不是那種格局小的女人,在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上做文章,無非為接下來的談判贏得一些砝碼,讓謝傅能儘量做出讓步。
謝傅臉上一紅,分辯道:“嶽母大人,你誤會了,小婿跟她們沒有那種關係,隻是湊巧。”
聽到他主動叫出口了,盧夜華冷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嶽母大人,我還以為你騙走我的女兒,就翻臉不認人了。”
“小婿豈敢,嶽母大人含辛茹苦將仙庭養育成人,又將仙庭這樣的賢女子許配我為妻,小婿心中一直感恩戴德。方才那種場合,嶽母大人沒開口,小婿也不敢認。”
說著行走僻靜的屋子,謝傅請盧夜華入屋上坐,卻以晚輩之姿一旁站著,敬意十足。
盧夜華大感好受,其實女婿有為,她這個當嶽母的也臉上有光,最重要的是這人並沒有小人得誌,仗勢淩人,依然對她保持著足夠的敬意,不得不說仙庭這孩子真有眼光。
嘴上卻是譏諷:“剛才不是雄糾糾的一副英雄氣概,現在怎地如此膿包?”
謝傅陪笑:“麵對強淩,小婿豈可示弱,至於……”
盧夜華問:“至於什麼?”
“至於在嶽母大人麵前當個膿包,小婿也是心甘情願。”
盧夜華聞言不禁被謝傅逗得咯的一笑,臉上冰霜頓化春山,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盧夜華在交言中要贏得一些砝碼,謝傅豈又不是。
這位是正牌嶽母,隻要事情還有商榷的餘地,謝傅也不會翻臉。
“嶽母大人,我看你風塵仆仆,這是剛到,卻不知道有何急事抵達長安。”
盧夜華哼的一聲,脫口而出:“有何急事!還不是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