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兒心中暗忖,那就當小郎的小女人吧,她已經爭強好勝太久了。
雙方隻有對視,沒有言語交流,範伯常思索權衡之下,沉聲:“走!”
得罪魏無是,再得罪一個謝傅,實在不值當,殺張淩蘿有的是機會。
謝傅冷笑:“走,你傷了人就想走嗎?”
範伯常笑道:“那謝公子想怎麼樣?”
謝傅淡淡說道:“一般來說,我這人極為寬容大度,你得罪我沒有關係,可你傷了我姐姐卻是死罪,這樣吧,你留下命來,餘者可以離開。”
秦湘兒原本聽得心裡甘甜無比,待聽謝傅要留下範伯常的性命,急道:“不可!”
眼前局勢,範伯常肯避其鋒芒離開,已經是最樂觀的結果,沒必要把人逼急了。
範伯常哈哈大笑:“謝公子豪氣乾雲,不過本座也不是任人宰割。”
白蓮花凜然:“謝傅,這位是我地宗大長老。”
謝傅淡道:“知道咯,已經在蘇州朱家見過麵。”顯然白蓮花的話對謝傅起不到如何威脅效果。
秦湘兒道:“小郎,讓他們走吧。”
謝傅溫柔看著秦湘兒,開口卻是:“不行!”
秦湘兒愣了一下,拿出姐姐的威嚴來:“他們是我地宗的人,他們可以不顧及宗門情分,我卻要顧及同宗之情。”
“閉嘴!”
謝傅突然就把秦湘兒嘴巴堵住,秦湘兒頓時就被親懵了,我雖然讓你瘋癲灑性一點,可沒讓你無時無地啊。
謝傅此刻卻是有些放【浪】形骸,把張淩蘿都看懵了,傅叔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被親了一口的秦湘兒也不知道被親懵了,還是親乖了,安靜不語。
謝傅此舉看似瘋癲,實則有其用意,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的同時,改變自己一貫斯文可欺的形象。
“我姐姐替你求情,這樣吧,留下一條胳膊。”
範伯常哈哈傲笑:“那就要看你有幾分本事。”
謝傅也不再廢話:“紅葉,動手。”
張淩蘿聽謝傅如此乾脆利落,大感暢快,就該這樣,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講,歸根到底還是要以強武屈人。
謝傅聲止,紅葉立即刀出,一刀豎劈,風馳電掣朝範伯常而來,意要砍下他的胳膊。
這個變化快的讓人始料不及,白蓮花麵色巨變,範伯常卻佇立淡然,作為地宗大長老,豈能被人一刀就驚的失措。
刀到跟前,範伯常依然穩如泰山,金鞭橫揮擋下,卻是哀來出手,卻被擊退三步,心中駭然,這一刀真是剛猛霸道,想不到竟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
還未喘口氣,紅葉第二刀再至,刀擊金鞭瞬間,風雷儘隱隻剩下冽冽刀鋒。
叮的銳響,有若龍吟,眾人隻覺耳膜嗡嗡作響。
哀來雖然擋住這第二刀,卻感覺虎口發麻,體內真氣鼓蕩,心中暗驚,太猛了,比獨孤上智還要猛,純以威力就能逼人,無需任何技巧。
他生怕從來沒見過力勁如此,突然白蓮花呀的驚呼一聲,哀來方才發現身後數名地宗弟子在刀氣之下,已經化為殘骸。
這第二刀分明就是他力弱,要不然身後眾人也不會被對方刀氣所殺,心中頓生怒氣傲意,他追隨師尊潛心修武數十年,打不過獨孤上智也就罷了,還打不過憑空冒出來的一個怪女人。
當下不守反攻,金鞭刺去,勢若閃電。
紅葉遲遲沒有砍出這第三刀,卻是在發愣,這人競能擋住她二刀,突然看見對方速快如攜閃電而來,本能揮刀一砍,雖砍斷閃電之勢,餘電之勁卻朝正在臥榻射去。
謝傅抱著秦湘兒微微一閃,身後的牆壁立即穿洞。
紅葉驚呼一聲:“哥哥!”
謝傅皺眉不悅:“紅葉。”
“哥哥,抱歉,我殺了他向你賠罪。”
說罷,對著哀來砍去,無需任何技巧,隻有山崩倒下之勢。
刀刀剛猛至極,又綿綿如流水一般前仆後繼。
隻需七八刀,哀來就被逼到廳外去,心中暗忖,這娘們真是邪門,刀刀如此霸道,好像天生神力,無需真氣催動發力。
範伯常也看出這份蹊蹺,卻安然靜坐,哀來是他的嫡傳弟子,對於哀來的實力心中有數,除非遇到魏無是、獨孤上智此等上上流,要殺哀來談何容易。
謝傅微微眯眼,他知道紅葉是一品強者中的佼佼者,想不到地宗隨便一個人物出來就如此厲害,心中約莫估計,此人實力與紅葉旗鼓相當,隻怕難以分出勝負。
哀來麵色漲紅,心中憋了一肚子鳥氣,今晚若是連此女都不能勝,他潛心武道數十年也白廢了,乾脆死了得,當下朗聲:“隨我到上邊打。”
謝傅擔心紅葉,喊聲阻止:“紅葉!”
紅葉人已緊隨,拔空而上,她說拿對方人頭賠罪,就一定拿對方人頭向哥哥賠罪。
沒有爭鳴之聲,大廳恢複安靜。
範伯常從容安坐,一副宗師風範,似對自己的弟子信心十足,隻需哀來識破對方霸道刀鋒蹊蹺,就能斬殺此女,王閥四顏又如何。
白蓮花不時候望向門外,似乎在等什麼人到來。
而藍冰寒目光又落在他的清瀾師妹身上,隻是陳清瀾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好似根本不認識一般。
張淩蘿似個奴婢輕輕得給謝傅捶肩,謝傅知道張淩蘿古怪精靈,總有許多奇思妙想,勸也勸不住,做戲做全套,就配合著張淩蘿,安然受之。
還彆說,這小丫頭服侍起人來,還真有一套。
舒服是一回事,就這份張二小姐給捶肩的待遇啊,足以讓人心頭飄飄然。
張淩蘿察覺到藍冰寒一直盯著他的意中人看,心中冷哼,我的奴婢,你也敢覬覦,讓你當我的狗,你又不當。
她一直奉守一個宗旨——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開聲說道:“清瀾,你也給我傅叔捶捶肩。”
陳清瀾柔聲:“謝公子,我給你捶肩。”
謝傅倒反而有點受寵若驚,畢竟他與這位陳都知的關係一直都是半識半友,朝陳清瀾看去,見她和眉柔睞,大概是為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吧,也就微笑點頭。
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像奴婢一般服侍彆人,藍冰寒那張蓁莽麵容立即變得異常難看,要知道他一直深愛師妹,甘做牛馬,也從未有過如此殊待。
站在旁邊的白蓮花察覺到藍冰寒的神情變化,壓低聲音道:“這個賤人實在該死,藍使你放心,這賤人今晚跑不掉,到時候要奸要殺隨你的便。”
藍冰寒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你們這些人哪懂得我對師妹的愛,隻是心卻有如刀割……
陳清瀾哪會不知道藍冰寒對她的情意,隻是她並非一般女子,深知最好的拒絕就是冷漠無視,但凡有一絲感激,反而是藕斷絲連,難以報答對方人情。
不愛便是不愛,任師兄為她做千萬件事,結果都是一樣。
謝傅並無過多閒情享受兩女的捶肩,實則暗暗擔心紅葉的安危。
要不是小韻不準他與彆人動手,何須讓紅葉犯險,小韻把紅葉當做奴婢,他卻把紅葉當做單純的小妹妹,唉……
寂靜的大廳中突然發出一聲銳響,一道身影踏破屋頂落在大廳,一襲火紅映入眼幕,矯健勁爆宛如麟獸,不是紅葉又是何人。
人喘著大氣,襟前霹靂勾弦伏顫連連,手中提著一個人頭答答滴血。
白蓮花見識哀來的人頭,駭然驚呼,哀來競被斬於刀下。
範伯常看見自己的愛徒慘死,難以置信,渾身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胸臆充斥著悲傷,難受到幾乎不能呼吸。
謝傅看見紅葉安然無恙,欣喜站起:“好!”
紅葉喘氣說道:“我一直砍了二百三十七刀,方才將他斬殺!”這是她平生惡戰,幸不辱命。
謝傅笑道:“葉兒,無恙就好。”他此刻高興,不覺叫的親昵。
紅葉開心的咯的一笑,將人頭朝謝傅跟前扔去,人頭在地上骨碌滾著,發出聲響。
這聲響卻讓範伯常懵然回神,你無恙,我的徒兒卻慘死,怒火徹底點燃,怒吼:“欺人太甚啊!”雙掌含怒朝紅葉後背推去。
範伯常出手偷襲,惡戰之後的紅葉未必能夠抵擋的住,早就有所提防的謝傅,揮掌迎上,小韻一直警告他不準出手,這種情景叫謝傅如何能不出手。
卻有一道黑色人影比他更快,先一步迎上範伯常,光電之間迅速就交上手。
範伯常雙掌霍霍有如風雷,此人身法鬼魅,黑影眼花繚亂,如同幻化出七八道人影來,更教人看不出她的身形麵貌來。
唯獨看到她雙手閃著如從地獄而來的陰冷芒光,觸之便被勾走魂魄,拖入地獄。
紅葉已經先一步認出人來:“蘇姐姐。”
謝傅望著這看不清的流影,是皂眸麼?
心中欣喜無比,又來了一個可以性命相托的人。
這時小韻好聽而又威嚴的聲音傳來:“你貴為人主,身份尊貴,豈可隨隨便便與人動手。”
祝所有兄弟姐妹,中秋快樂,闔家歡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