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才發覺正房內安靜下來,不由朝正房望去,我這般當著蘇懷章的麵與他妻子談笑,不知道蘇懷章會把我當成什麼人。
可這位三公主見自己的丈夫與其她女子鬼混,卻也不見她有絲毫不悅。
一時心中怪異連連,這長安的風氣真是開放又混亂。
秦楚裳笑道:“你是在這裡等他出來,還是……”
謝傅直言:“我今日是來見你的,人既然見到了,就告辭了。”
秦楚裳微微一訝:“不到我處喝杯茶嗎?”
謝傅微訝,你這麼光明正大的嗎?嘴上應道:“不啦。”
秦楚裳微笑:“秋茶。”
她太能撩撥人心了,謝傅還真擔心自己有點遭不住,“那就更不好了。”
“有何不好。”
謝傅拱手:“玉陽,告辭了。”
秦楚裳錯愕,望著謝傅的背影,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楚他是欲擒故縱還是拒人千裡。
儘管選擇離開,謝傅心中還是有淡淡的失落,這世上有萬千美麗風景,並非要全部攬入懷中,遠觀賞之其實也蠻好的。
一股女子的幽香近來,謝傅便看見與自己並行的腳步,她總能無聲無息的給自己驚喜。
側頭望去,她眉目如畫,檀唇微微掛笑,心情就好像一下子從凜冬到了春天。
秦楚裳笑道:“已經是招待不周,我送你吧。”
謝傅這次並沒有拒絕。
遠處的蘇長寧看見並行的兩人,臉色深沉,心中暗忖,謝大人,她可是一隻狠毒的老虎,你這隻老虎可不能打瞌睡啊……
謝傅還在考慮說些什麼,秦楚裳已經將他送到蘇府門口。
兩人停下腳步,對視微笑卻又無言,似乎都在等待對方先開口。
秦楚裳微笑:“不想對我說些什麼嗎?”
“你回去吧。”沒有用上稱呼,好像就是很熟悉的朋友。
“我不喜歡聽這個。”
“那你喜歡聽什麼?”
“那要你自己猜。”
“我猜不出來。”
謝傅真的是猜不出來,他從來沒有遇見一個女子的心思如此難猜,她的很多舉止都在情理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秦楚裳道:“那你想說什麼?”
他想說什麼,他就隻是想讓她陪自己再走一段,僅此而已。
他並不是苛求男女之欲,如果秦楚裳願意的話,可以算是紅顏知己。
人常說紅顏知己,紅顏知己到底是什麼,大概是比起做男女之事,還有更多更多愉悅的事可做,而男女之事隻不過是錦上添花,可有可無。
甚至有的時候打破了那種微妙的關係,彼此之間反而不能暢所欲言。
秦楚裳笑笑:“去哪裡,我送你一程。”
謝傅微訝,自己無需開口,她似乎就知道自己的想法。
秦楚裳見他還發楞,拉了他的手臂就行:“走吧。”
在她的拉扯下,謝傅就跟上她的腳步,好熱情好活潑。
“你是我見過最呆的男人。”
謝傅笑著回了一句:“你千萬不要被我老實的外表所蒙騙,其實我平時的為人很輕佻。”
“是嗎?那輕佻一個給我看看。”
她的每句話都說在謝傅的未知裡,那個女子會主動求被調戲,隻好一笑當做揭過。
秦楚裳突然就湊到他耳邊,主打一個突然,輕蔑的說:“謝公子,要本小姐給你演示一個嗎?”
真當他是任人擺弄的呆子麼,你可彆把我的有禮當做呆愣,本能就要應好。
秦楚裳手指卻輕輕按的他的嘴唇上,阻止他說話,噯的一聲:“你夠格嗎?”
自信的男人無需去刻意證明自己,謝傅微笑道:“玉陽,你很好勝。”
秦楚裳微笑的收回手指,謝傅卻突然捉住她的手腕,微笑的看著她。
秦楚裳特彆用心的去看這個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神卻湖波一樣溫柔,光影流轉間的漾動,擦人心懷。
“你的手指弄到我的口水了。”
謝傅說著手在她的兩根手指上抹了抹,秦楚裳隻感手指見誕生一股電流,傳到心口,心臟就是一悸。
卻驕傲的把手抽了回去,在她身上的白衣一抹,“不用你代勞。”
謝傅看見她先行轉身,哈哈一笑。
秦楚裳聽見笑聲,回眸一笑,顧盼生姿對她不過閒庭信步。
秦楚裳在前麵帶路,那道高挑出塵的身影,永遠都是人群最矚目的。
她將謝傅帶離繁華熱鬨的大街,來到開闊幽雅的河岸。
長安境內河流眾多,渭河、涇河、灞河、灃河、澇河、滻河、潏河、滈河。
自周秦開始,就有八龍繞秦的美名。
行到渭橋之上,柔柔的河風拂麵而來,仿佛一步一步走進畫裡麵,春日的暖陽毫無遮擋在照在臉上,讓人臉上暖煦煦的,秦楚裳愜意的笑了。
這發自內心的開朗笑容映入謝傅眼幕,不由讓謝傅放下對她的提防心,她隻不過是一個活潑調皮的少女,有什麼壞心思。
雖然有些行為過於乖張,這也是身為公主,從小驕奢好逸的慣病。
但她又不是完全驕奢好逸,光是那一手字,定是下了苦功夫。
秦楚裳在橋中央停下腳步,慢上幾個腳步的謝傅在來到她的身邊。
河岸兩側綠柳如列,春日下的河流倒映著高天流雲,如夢似幻。
秦楚裳喃喃自語:“難得。”
謝傅問:“難得什麼?”
秦楚裳扭頭看向謝傅:“風一陣,日一輪,熙熙天地二閒人。”
河水的倒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容似有了生命漾漾而澤,春風輕輕吹拂她的鬢絲撩動,有一種特彆的柔美。
加上她今日一襲女兒家裝扮,讓謝傅感覺她很有女人味,由衷說道:“玉陽,你真美。”
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反而打動人心,秦楚裳雪白的臉頰微微紅暈,似有一分羞澀。
隻是她原本清澈的眼眸又變得有些複雜,扭過頭去,哧笑著問道:“長青,你知道女人最隱蔽最害羞,偏偏又是最美麗最風情的地方是哪裡嗎?”
秦楚裳待了一會,似乎能想象到她窘迫的表情,又轉頭望去謝傅:“答不出來嗎?”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黠慧,隻是在謝傅平靜目光的注視下,微微翹起的嘴角變得有些發窘,擅長玩弄人心的她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主導權。
這個男人並沒有配合她,他正在用她一貫的手段,出其不意的打斷彆人的部署。
本章完